二月初六,苏家纳妾,曾夏荷被抬进苏家,卢春兰没到场,让青竹随了一份薄礼,还是纸墨笔砚。
曾夏荷被安排住到苏容和以前那间竹屋,风凉水冷,还透风,她很是不满意,但是入了门,就没回头的道理。因为曾沟弯的依仗,曾经的县令夫人如今成了阶下囚,他们村更加不敢闹,以前曾沟弯多风流,如今就有多萧条。
初十,曾夏荷回了趟娘家,便直接到了镇上卢家,要求住到卢家,扬言她是来伺候未来主母,被王管家找人打了出去。
这事被人当成笑话,没几日就被卢家小小姐的满月宴的喜悦所淹没。
二月十八,卢家孙子辈千金卢清颜满月酒,所有卢家名下产业,通通八折优惠。
稳婆一早被何娣请了过来,教厨娘煮油饭、染红鸡蛋,帮小娃娃泡了草药水,剪了一小把新生儿的头发放进平安袋,供在床头婆婆处,请床头婆婆保佑小婴儿平安健康长大。
穿戴大红衣帽的小娃娃眼睛半睁,不时偷看来往的宾客,稳婆唱了平安的福歌,烧了黄符,敬告卢家宗亲,新生儿的生辰八字入了平安袋,稳婆便抱着小婴儿出去与亲人们见面。
山沟村来了几桌,卢根夫妻坚持他们是卢家老太爷,新生儿的曾祖,应该坐主桌,主持大局,卢春兰一个即将外嫁的闺女不适合坐在主桌。
卢春兰没与他们计较,因为卢春生的娶妻计划被苏家人打乱了,他们憋着气,她很大方招待他们三人,“卢老太太,你们吃好,喝好,”
“叱”村里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听到卢春兰对他们的称呼,不厚道的笑了出声。一些人替卢家打抱不平,卢根夫妻俩脸皮忒厚,为了一两银子逼小儿子脱宗,没钱了又赖着小儿子,逼小儿子养老。
“……”何娣很不满意公婆今日的行为,只是不想小孙女刚出生就背负不好的名声,所以忍着耐心。现在是孙女的满月酒,她也不好闹得不愉快,毕竟他们是丈夫的爹娘。
“来,招呼不周,各位吃好,喝好,”卢小鹏带着何娣抱着孩子在几桌亲朋好友间走动。
孙家来了一桌,表情有些尴尬,孙香花的行为等于残害卢家子嗣,遇上狠心的婆家,孙香花的行为会被休掉。
苏家没有请,因为这件事里有苏家的手笔,再加上还不是正经的亲家,卢春兰又跟卢小鹏夫妻说了苏容和临走时交代她的话。
何大春带着二个小的打算送完礼就回去,被何娣留了下来。
何家村人来的比较多,老、中、青来了三桌,剩下那些都是卢家生意上往来的伙伴。
何老头喝了点果酒,看着在老妻怀里熟睡的曾外孙女,嘴巴咧到眼角,不时暗示大孙子加把劲,何坤表示很无奈啊,他已经够勤奋播种,还没发芽而已,不怪他。
“真好看,”陈香从婆婆怀里接过小娃娃,羡慕不已,大郎成亲也有三四个月,怎么迟迟没消息,她着急啊,“还别说跟她小姑很像。”
何家人不时望望卢春兰,又瞅瞅卢清颜,“像,比她小姑好看,以后赶上她小姑。”
“哈哈……”何娣大笑,点点卢春兰的额头,“这小丫头也是这样说,还说长的像她漂亮。”
“哈哈……”何老头爽朗的笑声传遍院子,周围坐着的人也被他的欢乐感染。
“丑,丑死了,丑八怪,赔钱货,”孙小宝挣脱曾三妹的手跑上来,伸手去抢卢清颜脖子上挂着的小金猪。
“小心,”陈香抱着孩子站起来,避开他的手。
“给我,”孙小宝对着陈香又踢又打。
“谁家孩子?”何坤单手提起孙小宝,愰了愰,“大人去哪了?”
曾三妹见状心提到嗓子眼,刚才教孙小宝去抢卢清颜脖子上的金猪,所以一直装作不知道孙小宝打人的事,如今何家兄弟牛高马大,提着孙子的衣领,万一松手,“哎呦,亲家大表哥,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看好了,他刚才差点扯断我侄女的脖子,”何坤虽然盯着小娃娃,眼睛不时留意周围,他看到曾三妹在孙小宝耳边说话,又指指小娃娃,所以特别留意孙小宝的行为。
“没那么严重,”曾三妹被他的话吓懵了,扯断脖子!“小孩子闹着玩的,没什么力气。”
宴会散场,王管家安排好回礼,还额外加了一些实用的布匹,乐的山沟村村民连声道谢。
何娣特意留意何大春母子三人,给了他们一些银两,还把卢春兰给的一些做酱菜方子给了她,“你在村里收一些菜,尽管做,做好了,三娘会让人上门收。”
“姐,”何大春泪目。
“照顾好自己,孩子们大了,就让他们自己闯一闯,总会有出路的,”何娣叹息。
……
“爹娘,就到这,回去吧,天凉照顾好自己,”卢春兰坐上马车,满满的不舍,对卢小鹏夫妻挥手。
“一路上麻烦冼公子,阿灵姑娘多照顾我家这孩子,”何娣看着卢春兰满眼不舍,以前不知道闺女的难,等她开始帮忙盯着肉脯买卖才发现,做买卖太难了。
“卢夫人言重了,”冼立窕可没胆子受主子岳母的礼。
“卢夫人再见,”阿灵对着何娣挥手。
“青竹照顾好小姐,”何娣不舍的挥手。
“爹娘,保重,”卢春兰眼眶湿润,看着空中弥漫的尘埃。
四十匹骏马,十六辆双驱马车,再加八个镖师,路面尘埃飞扬,何娣看着车队越走越远,直到剩下一个黑点,心里异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