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离元帅府半条街,马车要走小半个时辰。
“夫人,到了,”平嬷嬷扶着卢春兰下车。
将军府中门大开,气势上虽然不及元帅府却更有人味,暗红色的门楣是阶级的象征。一个五十出头的老管家,身后带着十几个丫鬟,恭敬站成两排,守在门口。
“老奴恭迎将军夫人回府,”卢春兰下车,老管家带着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文管家,快快请起,”卢春兰上前双手扶起老管家,他也算是容家的老人了。
“夫人,您先进去休息,老奴安排人搬行李,”文管家看到身后只有几车马车。
“文叔,这是其中一部分,剩下的在后面,”青竹上前对文管家拱手。
“一晃,小青竹都这么大了!”文管家高兴大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文叔,我在这呢,”阿威把缰绳递给其他家丁。
“没规矩,先进去,”冼立窕看着越来越多百姓围观,不远处还停着几辆普通马车观望将军府。
卢春兰找来青竹,“青竹,正好人多,给大家尝尝咱们清城镇特产果脯,顺便宣传一下我们在福仁街的布坊,九月初开业!”
“这……”文管家有点担心,新夫人大张旗鼓的做买卖,会不会有损容家声誉。
卢春兰想起容和的话,容家刚从泥浆里爬起来,身上不干净,难看是正常的,太干净反而让人猜疑。钱财要过明路,商队的消息不能太过明目张胆,那就来个暴发户的夫人,他负责做那个仰仗夫人鼻息的小男人。
上头知道了,也安心点!
“是,夫人,”青竹对卢春兰言听计从,特别是来上京城的一路,硬是当成游玩,吃吃喝喝玩闹了一路。
“平嬷嬷,咱们先进去吧,”卢春兰在门口站了一下。
青竹拿着果脯哄小朋友,嘴里还宣传着布坊,让大家有空捧个场,届时会有特价布匹限量供应,贪小便宜是每个人都逃不过的坎。
“夫人是有什么打算吗?”平嬷嬷也觉得卢春兰此举过于跳脱。
“容家,暂时不需要好名声,不然上面坐着的人又该睡不着了,”卢春兰走几步停下,平嬷嬷及身后站着的文管家一下明白她的意思。
将军府外面看着不大,走进里面才发现内有乾坤。
前院很宽,却种满各种不高的果树,果树离房子比较远,周围的假山真的很假,又矮又小说是石墩子都可以,但是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却有秩布署,这就像是一幅画,一幅平凡的乡野春色。
有品阶的人四进的院子都比平常人住的大,果然这就是阶级!每个院子足有平常人一进的院子那么大,用人工河及观赏的树木做为分界,红杏枝头春意闹。
兰院,居中主院,也就是卢春兰即将入住的院子,里面以简约温馨为主。院子里有八棵不同的果树围成一圈,中间安放一石桌,还有一吊床,一架秋千。房间的摆设比较简单,住人的地方,不需要太浮夸。
梅院,招待贵客的院子,挨着前院,里面布置的富丽堂皇,金光闪闪,让人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富的流油。
竹院,闲置的院落,清雅,淡洁,院内栽种了不少名贵花草,请了园丁打理。
菊院,闲置的院落,里面有一个人工湖,湖里养着几尾重金她寻来的金鱼。
……
“夫人,该起了,”平嬷嬷小声的在卢春兰耳边唤她,“下午还要见府中的下人。”
“嬷嬷,什么时辰了,”卢春兰眯着眼坐起来。
“未时,”平嬷嬷递上湿帕子,让她清醒一下。
“半个时辰后在前院集合,”卢春兰认命的站起来,闭着眼任由平嬷嬷替她梳洗,连日露宿,还得照顾林夫人的情绪,卢春兰可谓十八般武艺齐上阵。
她相信文管家的能力,见下人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让他们自我介绍,然后敲打一番,让他们听命文管家,各司其职。
出了将军府,卢春兰带着冼立窕他们直奔布坊,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店里的布不是普通的布,而是由北地送来的加厚的特制布。
店里一个女掌柜,三个一男两女伙计,四个人。
“夫人,这位便是布坊的郑娘子,”冼立窕向卢春兰介绍掌柜,对方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妇人。
“夫人好,”郑娘子早就听说过卢春兰的大名,一个能为主子出谋划策的主母。
“店里是什么情况,”卢春兰看着店里冷冷清清,照理说快到中秋,应该会裁新衣、定制服饰参加中秋宴,店里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这些布料还没打开市场,上京城的人接受度不高,”郑娘子被卢春兰盯的额头冒汗。
“接受度不高,还是他们完全不知道有这种布,”卢春兰看着街面上行人,一些身体弱的女子已经裹上薄棉袄,披风。
上京城的衣裙样式非常新颖,显瘦还有曲线,随便一套都能勾勒出女子完美的身形,但是穿上棉衣之后整个人显得臃肿。
“冼大哥,你找人这样……”卢春兰看了看街上,闲人很多,想看戏的应该不少。
一柱香时间,街上的行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没有一个客人进布坊看。
“你个老不羞的,老娘辛辛苦苦操持家务,替你生儿育女,你竟然敢拿家里的钱去养野女人,”一个穿着华服的妇人手里拧着一个精瘦的汉子拖到布坊门口。八壹中文網
“夫人,衣服真是买的,”一个穿着单薄的中年汉子与妇人撕扯着。
“走,你要是敢骗老娘,看我不弄死,”华服妇人松开手,抹了一把眼泪,说着还把汉子身上的衣服扒拉下来,汉子露出一身里衣,路人不忍。
一些年纪大的出言开解妇人,“天凉,你男人穿这么少,容易着凉的。”
“各位,给我评评理,我家这个死鬼,今日穿着全新的薄棉袄出门去谈买卖,回家的时候换上这薄薄的一件衣服,我说他肯定是花大钱在外面养女人,跟人苟合完换了一身衣服。”
“夫人,是茶水湿了棉袄,铺子里没有现成棉袄卖,我便在这里买的一套成衣,我骗你做什么,”中年汉子解释,指着旁边的铺子。
“兰”布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