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体恤,那臣便先去前厅,”容和叩谢后跟着景顺帝身后直接离开。
容和走到门口,对守在门口的青竹说,“守着你们夫人,休息好了便回去!留在后宫太久会招来闲言碎语。”
“是。”
景顺帝顿住脚,表面上摇头苦笑!心里却乐开花,果然皇后的美人离间计还是很成功的,哪有男子能抵挡美人的柔情似水。
早在卢春兰回京时,京中就传遍了,卢春兰是容和的救命恩人,即便两人是因为恩情成的亲,容和站在道义上也要维护卢春兰。等他们回京,景顺帝便由着卢春兰闹腾,最好是捅个窟窿出来,他好顺势把容和一起收拾了。
如果美人计成功,卢春兰不再得容和的心中人,那月明便能顺得掌握容家。皇后此次虽然鲁莽行事,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最好别让人查出后面那几个挑唆的世家。
景顺帝领着容和走在石路上,身后跟着一众宫人,单手背着,对着容和充满歉意,无奈的一笑,“你什么时候回北地?”
“回陛下,臣过完正月便启程,”容和冷静下来。
景顺帝拍拍容和的肩膀,“此次召你回京,原本想让你们夫妻多聚,结果闹得这般不愉快。”
“本就有因,现在有这样的果,一点也不奇怪,”容和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好像他们讨论的是别人的事。
“听说你有个乡下侄子来投奔你,”景顺帝突然起了个话题。
“是,苏家侄儿被我夫人逼去贫民窟里住,”容和难得露出生气的表情,“侄儿是个有骨气的孩子,十六岁便考中秀才,县令有意与苏家结亲,但是侄儿无意高攀,所以一直拖着。”
景顺帝叹息,“十六岁便考中秀才,在乡下地方那很了不起。”
容和变得比较温和,似乎聊的话题比较满意,“是,他性子温和,为人谦逊有礼,学识渊博。”
景顺帝突然停下脚步,认真的望着容和,“你有意让他与刘尚书家的庶女结亲?”
“苏家侄儿当时流落到京郊,幸得刘小姐相助,对其一见倾心,少年郞的心思,我这个做叔叔的怎么也要成全一二,”容和笑的很苦。
“两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缘分!”景顺帝乐了。
“是,只是刘尚书家还没给答复,”容和一脸惋惜说道,“听说刘夫人有意与王御史家结亲,王家的公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郎。”
“你真这样认为?”景顺帝若有所思的看着容和笑,那笑有些调侃。
“大家都这么传,那应该错不了!”容和无所谓。
“看来,你们将军府的消息不灵通啊,”景顺帝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变脸,又重新恢复平静。
对啊,卢春兰无法融入官眷,那就不熟悉上京城的内宅,更加容易踩坑。
“我也是听夫人说的,”容和有些腼腆。
宫中小道,两旁的风萧瑟,多了几分寒意。
景顺帝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容和,眼里有那么多的难以割舍,“都说,除旧迎新,黎明前的光总是那么诱人,让人忍不住追逐。”
“臣读书少,不懂陛下所言,”容和一脸茫然。
景顺帝没有多说,手握紧拳头,两旁的杀气渐显,就连关公公都感受到,尖锐的嗓音,打破夜空的寂静,“护驾!”
“杀!”一群内侍装扮的杀手冲入人群,与守护在景顺帝身边的锦衣卫挥刀相向。
容和离景顺帝最近,察觉情况有变,屠手抢到一把大刀,拼尽全力把意图靠近景顺帝的人都消灭。因为夜色太浓,难分是敌是友,他这样做是最保险的做法。
“容和,你在干什么?”景顺帝发现容和不管来者何人,统统杀了,担心他是想杀自己,慌张的怒斥。
“陛下,臣对宫中侍卫不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只能得罪了,臣争取坚持到禁军赶来,”容和一边杀敌,一边分神回景顺帝。
“……”景顺帝被容和的话唤醒理智,刺客穿着内侍的衣服,容和不认得人,自然无法识别,所以只能杀光所有靠近自己的人。
“陛下,护驾,”容和突然朝着景顺帝相反方向冲去,大声呼救,“来人啊,快来人。”
“……”景顺帝被容和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但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思考,因为刺客装扮的内侍已经把刀举到他眼前。
……
不远处的宴会厅,皇后被她自己的奶嬷嬷用刀驾着脖子坐在高位。全场妇孺已经被宫女装扮的刺客控制住,地上躺着几具贵妇们的尸体,有刘尚书家的夫人,还有刚才出言讽刺卢春兰的王家女眷。
“嬷嬷,你这是怎么了?”皇后想用手去拿开脖子上的刀。
“别动,”声音清脆,哪里是老妪!
“你是何人,本宫身边的嬷嬷哪里去了?”皇后担心奶娘的生死。
“没想到啊,皇后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死到临头还担心一个狗奴才,”旁边一个握着剑的女子冷冷嘲讽。
“你……”皇后还想反驳。
“闭嘴,”握着刀的女子按了按手上的刀,皇后脖子马上出现一道血痕。
握着剑的女子对着皇后吐了一口痰,“呸,皇后身边一个狗奴才的命都那么重要,那你下令屠杀我廖家上下一百口人,怎么就眉头都不眨一下!”
“廖家,你是王玲倩的女儿,”皇后变得狂执,尖声大骂,“你竟然是王玲倩那个贱人的女儿,你怎么没死,你怎么没去死!”
“老天爷都看不过你伪善,派我来收拾你,”握剑的女子冷哼。
“是她下贱,王玲倩不守妇道,竟然敢公然勾引陛下,她该死,该死,统统该死,”皇后哈哈大笑,珠钗头凤散落一地,脖子上的血流下衣襟,染红了一片。
宫女手上剑已经穿过皇后的手臂,“就因为你一个小小的猜疑,我廖家上下一百多口一夜之间被人屠尽。”
“啊,”皇后痛的颤抖,“贱人,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