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里现在血腥味这么浓重,更会激发它们的凶性,再不走就完蛋了。
郑铭轩和花应楚一人架起徐一诺的一只胳膊,头前开路。
云渺三人和羊驼念念在后面断后,快速的朝深处跑去。
韩彪的尸体留在那,可能会让丧尸停留片刻,一旦啃食完那具尸体的肉它们寻着血腥味就会追过来。
现在徐一诺浑身是血,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靶子,必须想个办法处理一下。
——
——
黑暗的甬道里,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除此之外,还有从被摧毁病变的喉道中溢出犬类一般的低吼。
“嗬嗬——”
“嗬嗬——”
“吼——”
仿佛嗅到了更多的美味,黑暗中的怪物传来兴奋的吼叫,扑到了那满是鲜美滋味的食物上,舔舐、啃食,直到咬到那坚硬的骨头仍意犹未尽。
不够。
仍然不够。
它们渴望得到更多。
更深的黑暗里,还有食物的味道。
“吼——”
脚步声又踢踢踏踏的响了起来,这次它们的目标更加明确。
——
——
徐一诺已经换下了身上的血衣,擦拭血迹的湿毛巾扔到了第一个分叉的洞口。
上衣扔到了第二个洞口,裤子扔到了第三个,想必可以分散丧尸的注意力,让那玩意儿走错地方。
腹部的伤口也凑空处理了一下,用韩彪的方法将沾了石油的衣服紧紧缠了几圈。
“扑通——”快速的一阵狂奔,体力透支的厉害,有个工人已经坚持不住扑倒在地上。
仿佛会传染一样,一个倒下了,又有人接二连三的跟着倒下。
“你们...别...别管我们了,我们实在跑...跑不动了...你们快走吧!”
云渺和云焓也累的不轻,倚在洞壁上撑着膝盖喘息。
徐一诺更是凄惨,脸色惨白惨白的,本来就被捅了一刀,虽然捅的不深,那也是真实的疼啊!
既没有得到良好的处理,又疲于奔命,那血就一直流啊流,腰间的衣服都浸湿了。
他用手捂着伤口,满手粘腻,也不知是血还是石油了。
在场所有人,也就只有阿默和念念气息还算平稳,其他人全是大汗淋漓大口喘气。
阿默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云渺,等她灌了一大口之后才拿回来慢悠悠的喝了几口塞进包里。
云渺擦拭嘴角的水渍时,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了一下。
咦咦咦?那瓶水,好像是她刚才喝过的吧?
是吧是吧?
郑铭轩也从包里拿出了一瓶水,知道水的珍贵,刚才他们只分喝了一瓶,如今还剩一瓶,拧开后先递到徐一诺嘴边。
徐一诺愣了一下,干裂发白的嘴唇颤了颤,抬手往下一压:“我不渴,你让他们喝吧!”
郑铭轩眉毛一拧:“诺哥,你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渴,你赶紧喝点吧!要不然一会儿更坚持不住。”
徐一诺却没理他,而是转向云渺:“云渺,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云渺一眼斜过去,冷冷的回复:“免谈。”
徐一诺愣了一下:“我还没说,你怎么就拒绝了?”
云渺摊手:“这种境地,我什么也帮不了你。”
徐一诺垂了垂眼睫,又抬头:“云渺,我受了伤,血腥味儿会一直给后面的丧尸指引方向,等到了下个分叉口,我们就分开跑,我只希望你能帮我把这帮兄弟和工人带出去。”
分开跑,无疑就是去送死。
云渺从他刚才一开口就猜到了他的想法,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徐一诺,你是觉得你自己伟大还是觉得我脸大,这么多人的命压在我身上,我可承受不起,还是你自己管吧!”
“云渺——”徐一诺刚想开口手臂就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郑铭轩铁青着脸:“诺哥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们都是贪生怕死之徒?用你的命换我们的命,你很讲义气是吗?”
徐一诺垂着眸子,有气无力的开口:“郑铭轩,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现在不说,难道等你死了再说吗?”郑铭轩心里无端的升起一丝酸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生硬:“我郑铭轩把话撂这了,除非我死了,否则我背也要把你背出去。”
徐一诺心肝发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现场安静的落针可闻。
然而一声“啪嗒”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
云渺立刻警惕起来,念念耳朵一抖,看向了黑暗里。
“啪嗒——”
“喀嗤喀嗤——”一种令人牙酸的声音随后响起,念念的毛都炸了起来。
云渺左手拿灯,右手握刀缓缓的站直身体。
阿默也轻轻将剑拔出了剑鞘。
其他人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妄动。
云渺向云焓和阿默使了个眼色,自己拿着灯轻轻的走过去。
前方又是一个分叉口,在灯光的照耀下,云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那棵树——
那棵她斩断了,堵住疑似有老鼠的那个洞的树。
娘诶!
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云渺听着洞后面传来那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头皮一阵发麻。
不管洞里面是不是老鼠,听这动静,里面的东西在啃她堵的那些石头,出来不过是早晚的事。
肯定是他们在这里休息的时候吸引了洞内的生物,它们就要出来了。
云渺也顾不了许多,转身就跑,着急出声:“大家快起来,那边洞里有东西,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歇息了一会儿,大家总算都有了点力气,虽然刚才已经有很多人觉得活不了了,但现在,又觉得自己行了。
没有人愿意放弃生命,但凡有一点希望,谁不想好好的活着。
众人刚刚站起来,就听到后面的甬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是那群丧尸也追上来了。
“艹!”郑铭轩忍不住咒骂一声,架住徐一诺的胳膊就走。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果然是最最真实的写照。
丧尸的脚步声越发逼近,众人刚刚走过云渺堵住那个洞口,忽然听到“咣当”一声,那根木头倒了下来,在空旷的甬道里传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