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李昂眉头微蹙，老头给他的感觉很不对劲。
“是吠陀教的人吗？”李昂再次开口问道。
耄虎也没隐瞒，嗯了一声：“吠陀教派到罗斯蒂姆驻点的负责人，黑天·乌丸。”
之前老头给李昂讲过吠陀教名称的含义。
前面是在教中的职位，后者是名字。
比如老头的全称是摩多利首·耄虎。
这个黑天·乌丸，黑天就是吠陀教的职位。
对于吠陀教的神祇划分，李昂心中已经有数。
黑天，相传是毗湿奴的第八化身，诸神之首。
虽然现在吠陀教的地位，并没有老头的摩多利首高，但是黑天在教中的含义却是毗湿奴的化身。
在吠陀教中，这层身份还有另外一个含义——
下一任教主候选人。
所以，黑天在吠陀教中的地位特殊。
在如今因陀罗帝释卸任后，黑天就是吠陀下一任教主。
老头的摩多利首，在教中地位更像是统管戒律的大护法。
因为有悲天悯人的大情怀，所以被帝释安排在南方诸国游历，宣扬吠陀教义。
老头曾经说过，吠陀教中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嫉恶如仇，看到黑暗生物都是处之而后快。
只有老头，没有立场上的偏见，将李昂当做一个人看待。
“好，那我们三个就先回家了，等你回来。”
李昂没有多争辩什么，即刻上车带着庞贝和爱丽丝离开。
因为李昂知道，他们在这里多待一刻，老头的处境就会越困难。
他不想看到老头为了他们，和吠陀教敌对，和自己的师兄弟大打出手。
卡车轰鸣引擎响起，李昂从后视镜里，看到老头盘膝坐在地上的背影。
不知怎得，李昂心中突然漏了一拍。
摇下车窗，探出头，大喊道：“喂，老头，你会回来吧？”
老头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搭在膝盖上的枯叟老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有了老头的表态，李昂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一脚油门，卡车快速在戈壁上留下一串飞扬尘土。
黑云还在逼近，但它已经显出自身的威能。
黑云之上，是阵阵电光在闪烁，一条电光游龙在黑云中游窜，将滚滚黑云映照的一清二楚。
一种铺天盖地的威压，仿佛要吞没整个大地。
和乌丸的声势浩大相比，老头盘膝坐在地上，背影孤独又坚定。
罗斯蒂姆城内已经乱作一团，人们打砸抢烧，发泄压抑的情绪。
伯爵挂了，门罗卫队群龙无首，艾院的导师也身首分离……
越来越多震撼的消息汇集到城中势力和贵族手中。
门罗三世赞助的“曙光计划”，制造可以永生的缝合体。
结果黑暗缝合体反叛，一路杀到罗斯蒂姆，干掉门罗卫队首领斯特林，手撕罪魁祸首门罗三世，爆杀艾勒蒙特学院分部导师。
看到消息的人脸上写满惊恐。
这被制造出来的缝合体，究竟是什么恐怖生物，居然把罗斯蒂姆当做自家后花园。
想来就来，想杀就杀，想走就走。
真就横行罗斯蒂姆无所忌。
眼下黑云雷霆压境，众人也都以为是突然变天，没有投入太多关注。
李昂驾驶卡车一路狂奔，但目光不时的瞥向后视镜。
轰隆！
突然一道闪电劈在大卡车不远处。
强烈的电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把三人的魂给惊了出来。
旋即，李昂看到了和他同款的黑色闪电，从远处的大地疾驰而来。
天空中的黑云，更是奔腾咆哮，丝毫不落下风。
李昂这下就傻眼了。
啥意思，一来不和老头先叙旧，就着急赶着斩妖除魔吗？
这种程度也太离谱了吧！
李昂右脚焊死，油门直接踩到底。
爱丽丝和庞贝身体紧贴座位，紧紧抓着安全带，似乎这样就能为他们不安的内心带来不少安全感。
突然，一道金色闪电出现，径直和黑色闪电撞在一起。
戈壁上爆发出一团灿烂的光芒，将黑夜直接映照成白昼。
“耄虎，你什么意思？”
乌丸和耄虎撞击在一起，光芒消散，两人牢牢抵在一起。
耄虎两条白眉微微上扬，惫懒的声音响起。
“那小子，是我徒弟。”
乌丸瞳孔倏地收缩，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居然收一个邪恶的黑暗生物，这是玷污吠陀之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耄虎呵呵一笑，眼神掠过和三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玷污？我不这么认为。即使考虑上这家伙黑暗生物的身份，他也会是吠陀之道很好的继承者和实践者。”
两人乍合倏分。
乌丸语气坚定，再度提升速度，想要追上卡车。
“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但吠陀之道不能玷污。黑暗生物就该赶尽杀绝！你居然还敢泄漏吠陀修炼秘法，等回去后我定然要与帝释汇报！”
黑光和金光在戈壁上来回交织。
每一次碰撞都会爆发出闪电般的光芒，以及轰鸣巨响。
罗斯蒂姆城的人们起初并不在意，在没有法律和道德约束后，所有人的行为都变得越界、大胆。
欲望和本能，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
可城外的巨响和光芒实在是太过夺目，声势夺人。
一些原本艰难维持治安的侍卫们，看着戈壁上两团交织的电光，全都目瞪口呆。
戈壁不时爆出一个个冲击波大坑，肉眼望去直径起码有十米！
星罗棋布的散落在戈壁上，蔚为壮观。
越来越多的人停止混乱，爬上城头，看着城外发生的一切。
“停止你那迂腐又执着的想法！斩人即斩业，只要消除一切黑暗，自然的平衡才有意义，这也是黑天存在的意义！”乌丸精壮的上半身，浮现出黑色的纹路，如纹身般，覆盖整个上半身。
乌丸身后突然出现一双由黑色能量构成的丝带装的翅膀，看上去宛如天神。
耄虎的白眉上挑，轻叹一口气道：“黑白本就是相生的。黑暗生物也并非全部都是罪恶的。学会宽容，与自己和解，比斩妖除魔的意义更大。”
耄虎干瘪的肌肉，突然膨胀充盈。
松垮的皮肤，在鼓胀肌肉的填充下，重新变得细腻光滑。
原本一个枯叟佝偻的小老头，此刻全身肌肉劲爆，甚至连衣物都有撕裂撑爆的迹象。
“摩多利首，盗天火赠予人间。现在，就连黑暗生物，也要救赎。”
乌丸踏空而行，逐步逼近。
黑色的瞳孔倏地冒出黑色的火焰，身后的能量翅膀，也如黑焰般燃烧。
“于私，你是我师父。传我吠陀教义，授我武艺技法。”
“于公，我是黑天，是吠陀教下一任的教主。”
“既然我们无法互相说服，那就以技分胜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