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木匠铺子有两家,隔着不远,明希选了一家离她最近的,招呼着小七他们进了木匠铺子。
这一看还是熟人,上次她买了两个浴桶好像就是这家。
“小二,我这边想做些家具,不知道你们掌柜在不在?”明希把来意说明。
小二一看,这位仙女似的姑娘居然还是熟人,立刻笑着招呼,“掌柜的不在,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明希一听这事能做主的,立刻把画了好几天的图纸拿出来,递给了小二,“看下能做吗?如果能做就按照这个尺寸来做!”
小二看着设计精巧的立柜,梳妆台一系列的图纸,心里也是一阵惊喜,“不知姑娘之后如何处置这些图纸?”
明希想只要是好东西就不怕巷子深,闻言只是摆摆手,“这些图纸我留着没用,不过,你们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
“此言可当真?”小二激动道。
“自然,就是不知小二哥出什么价了?”
小二在心里衡量了下,开口道:“不如姑娘这次的家具费用都由小店出,姑娘觉得如何?”
明希点头,“成交,不知半月后能不能交货!”
小二算了下时间,肯定道:“赶一赶没问题!”
明希终于露出笑颜,“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
谈好了交易,胡氏婆媳两个还云里雾里,“希希,这小二说的怕不是玩闹的吧…”
明希摇头。“应该不会,奶你忘了,咱家那两只浴桶还是人亲自送上门的。”
胡氏拍了拍糊涂的脑子,“老婆子我就说看着那孩子面善,原来就是上次赶着牛车送浴桶过来的后生仔。”
家具的事情彻底定下了,几个人也把县城逛的差不多了,夜五提早已经把东西全部弄上了驴车,这会人还在专门停放车马的地方等着她们。
经过肉档的时候,明希买了一大块肥瘦适宜的猪上肉,看着还有一个大猪头,明希也让屠户用稻杆绑好。
看着明希提着一个硕大的猪头,大家就想起那美味的猪头肉了。
吴氏想去帮忙提东西,明希拒绝,“娘,这东西才多重,我提着就行!”
夜七人也就比猪头高三个猪头,提着猪头更是让人瞧稀奇了,拉了拉小七的手,“别不开心了,你虽然力气大能提,可大街上,提着多不好看呀!一会就到驴车了,再说这些重量根本不累呀!”
夜七却一点没被安慰道:“可我见不得你吃一点苦累,还是要再买两个伺候你的人!”
明希对人口买卖挺抵触的,她有手有脚,什么干不了……
夜七现在几乎和明希心意相通,自然能察觉到明希下意识里的拒绝,但看她对夜五的态度,就知道这傻姑娘根本不屑去奴役别人。
“明希,买人回来就是帮忙干活的,咱们不打不骂,还有工钱给,比大多数的雇主好太多了,咱们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
明希想想也就同意了给家里买下人的事,“那就听小七的。等搬了新家,家里也确实需要些帮忙做活的人。爷奶年纪大了,有个伺候的人确实会轻松很多。”
两个人边走边商量,身后跟着的婆媳也不时听着,孩子一心为她们,为这个家着想,这样的心意让婆媳心头发热。
到了停放驴车的地方,好几个婶子已经等在那了,明希把东西规整好,大家就一同上了驴车。
几个婶子也被车厢里的东西惊了一瞬,胡氏笑着解释,“这不新屋马上要做成了,家里的东西也要置办起来了。”
几个婶子麻木点头,是这个理!
车厢被填的满满当当,明希抱着夜七窝在角落,问起之前疑惑的事,“小七,我一直没见过马,牛市也没看见马,这里马不能买卖吗?”
正拉着明希手玩的夜七闻言点头,“十五年前,野门一役,大夜战败,大夜被迫割地赔款,其中就有十万匹良驹,那时候,几乎是把整个大夜的战马全部赔出去了。后来皇帝亲自下发诏书,不允许马匹市场交易。除了有品阶的官吏和缴的起高额马税的富商,普通百姓很难看见马了。”
明希了然,有些不爽,“那大凉很厉害吗?偌大的大夜居然被一个边陲小国压着打,还签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这皇帝做的可真有出息。”
夜七被明希的话逗笑,“先帝确实昏聩,当今接手大夜时,基本没什么家当,十五年的励精图治,宵衣旰食才成就了今日的大夜……”
明希愤愤,“可他对你不好,我讨厌他!”
夜七握紧明希的手,放在心口,“作为男人,他确实负心薄幸,亏欠了母后,可作为帝王,他也确实合格,从前我只恨他,怨他错待了母后,可自从认识你之后,这些恨也变成让我不断变强的动力,我不会跟他一样,什么都想要,最后却舍弃了最真挚的那份情有独钟。”
见不得夜七颓唐的样子,明希把手里的小手握进掌心,“你那爹有什么了不起的,空间里我已经开始屯粮了,金银钱财咱们也不缺,至于战马……”
明希思量,“找个时间咱们去大宛走一趟,那边的大宛良駒听闻天下无双,咱们多抓几匹野马,放进空间里,现在的空间流速,不出一年,我给你培育出一个大宛天马团!”
夜七:“……”为什么这画面感这么强,他都已经看见自己领着万千战马呼啸的场面了。
“我先让夜一他们先去大宛弄几匹过来,从前身子骨弱,我还从没骑过马。”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该委屈柔弱的时候,他肯定要把握机会的!
果然……
一听这话,明希就立刻心疼的不行,她打算就跟这大宛马死磕了,居然让她家天之骄子的小七受委屈。明希冷笑,“我现在更讨厌那狗皇帝了。大宛良駒有什么了不起,等你踹了狗皇帝,我一定让整个大夜成为大宛良駒的集中营。”
夜七满目温柔,一点不会因为眼前小姑娘对他爹的嘲讽而生气。
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因着两人谈话被夜七用神识封闭,车上的人除了他俩,谁也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
驴车一路进了村口,迎面碰上明家大房的几个儿子驾着牛车,着急忙慌的赶路。
好奇的婶子多嘴问了句,“小兰,这赶牛车去镇里啊?”
赵氏讪讪笑着,没有接话。
牛车上躺着的人嘴里却发出吚吚呜呜的痛呼声,盖着一床破旧的麻布毯子。
村里妇人都知道这明家大房的婆媳得了怪病的事,有些见过伤患的婶子膈应的两天没吃下饭,又在村里这么一宣传,还有人说是得了什么疫病,好在没有传染性。
明希看着被她那些毒粉折磨的婆媳俩,心里头没多大感觉,左右也死不了人!
她撇开头装作没看见,这些毒粉要不了命,却能让她们生不如死。
真当她明希好欺负,不吃点教训,这些人就是学不乖。
夜七回头扫了眼牛车上半死不活的婆媳,冷凝的眼眸里漾出清浅的笑意,心安理得的靠在身后人的怀里,夜七闭目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