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阁开张的这日,难得出了太阳,落了一夜的积雪也没有阻断赶集的人流,不到半月就要过年了,大多数人都开始买年货准备过了肥年。
在这样的气氛里,鞭炮声一响,就吸引了不少顾客进店瞧稀奇。
“天呐,这,居然能看到我的样子!”
一位原本进来瞧热闹的姑娘被柜台上的镜子惊艳了。赶忙把柜台里上十把镜子护在身前,前些日子还头疼送小姐妹什么年礼,这下可是有着落了。
好些个识货的姑娘为了一块镜子是争得面红耳赤。
裴秀立刻上前劝止,“客人们别伤了和气,这镜子后边库房还有不少,大家不如先去看看其他的,店里有很多新奇实用的货品,保管客人们用的满意。”
几个姑娘一听还有,面上也红了,一听小姑娘的话,立刻让她帮忙介绍。
明希把胡氏和吴氏扶进茶室,“奶,娘,这生意如何?”
胡氏点点明希的小脑袋,“促狭的丫头,连你奶跟娘都开始打趣了!”
明希立刻挽着两人的手,“哪有啊!我明明就乖的不得了!”
祖孙三个立刻笑作一团。
明珠阁的货品消耗的很快,每日供应的货品几乎都是秒空。
芹掌柜看着再次空了的铺子,开口叹气,这晌午还没过呢?
裴秀如今吃住在镇上,偶尔明希把小姑娘带回家看看。
小姑娘聪慧,知道买东西给裴三得,嘴里甜了,哄得裴三得是红光满面。
明希给小姑娘的工钱一直帮她保管着,除了每月拿回家的零头二百文。
“芹婶婶,一会村里那边就会送货过来,咱们先关了铺子,写明开门时间,也不用让客人们久等了!”
芹掌柜赞同,“一会你写个告示贴在门口,我这边先对下账目!”
裴秀笑着进了茶室,如今她能认得好多字,写的虽不算多好,但勉强能入人眼。
酒楼这边的生意也是不见萧条,每日都有从各地慕名而来的饕客们过来品尝美食。
如今,镇里的书生都知道明月楼有个专供学子们学子交流的地方,大家都不时约上三五好友过来聚上一聚。
常熹被几个友人学着来了几次,对这精美绝伦的明月楼也是歆慕不已,到底是如何的妙人,才能设计出如此美轮美奂的酒楼。
明希这时候正和洪连元这些疱人研究新菜色。
“小姐,这佛跳墙我是闻所未闻,如何做自然听您的?”洪连元如今是敬佩明希敬佩的不行,那些最受欢迎的菜色基本上都是小姐教会他们的。
明希把背篓里的食材全部倒在桌案上,“这就是做佛跳墙的食材了,我可是好容易找到海商买到的好料!”
“夜五,把炉灶里我煨了一天一夜的大瓦罐搬进来!”
夜五立刻行动。
很快,两个人挑着个大瓦罐进来,明希用精神力感知,此时时间味道正正好。
敲开黄泥,再解开黄泥下面捆扎的两片干荷叶,很快,整个后厨就开始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味。
几个热衷庖厨的疱人跟见了美女一样,直接垂涎三尺了。
明希用大勺给每人盛了一碗,笑着道:“大家尝尝味道如何?”
咽了咽喉咙间分泌的唾液,大家拿着调羹先喝了一勺鲜汤,所有感知就立刻被这道菜给征服了。
明希看大家意犹未尽,赶紧催促道:“赶紧给包厢里那几个常来的客人们送一份过去,就这么一些东西,可费了我一百两银子呢?”
大家尝过后,才发现这么一坛子,居然要一百两,也是服气了。他们十好几个人,每人一碗,怎么着也五两啊!
其实,明希定价更黑心,一例汤,三十两银子!可不怪她心黑,这东西做出来时间精力金钱一样都不能少!
三十两一碗,已经很便宜了!
几个包厢的客人此刻还在边说笑边等上菜。
就见酒楼的小二端着几碗汤过来,开始还不解,等闻着味道,就知道酒楼东家怕是又出新菜色了。
大家也是熟门熟路,接过碗就迫不及待的品尝起来。
“噢!好鲜的味道!”
佛跳墙就这样在上层圈子里流行起来,如今,要是你没喝过明月楼的佛跳墙都不算正宗的饕客了。
而且佛跳墙明月楼每天只供四十碗,多了没有。
这样的饥饿营销更是把佛跳墙这道菜推上了新的热度。
明希把做佛跳墙的细节全部一一列举了一遍,看着几双渴求的大眼睛,明希抽抽嘴角,这些人一点也不好看。
又是特别特别想小七的一天!
洪连元这边消化吸收了之后,就打算开始动手制作了。
明希正打算离开,就有小二急冲冲的跑过来,“小姐,有人来闹事了,说是吃了咱们酒楼的菜,上吐下泻,正在大堂闹呢!”
明希了然,只是上门碰瓷来了,“没事,工作去吧!小场面而已!”
二狗子抽抽嘴角,难怪他娘老说这明家的丫头厉害,就这份临危不惧的从容不迫,就不是常人能及的。
安抚好员工,明希就直接去了大厅,此时,好几个人拿着刀在大堂里喧闹,弄的客人都没法吃饭了。
谁也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会看不出来。
见小二把个毛丫头领了出来,都不免为明月楼擦把汗了。
明希看着地上面色青紫的老人家,眉间紧促,快步上前,刚靠近,就被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拿刀挡住路。
“小丫头片子,我找的是这酒楼的掌柜,你是吗?”语气粗犷。
明希抬眸,脸上挂着笑,“我只是担心那位老伯吃多了泻药闹出人命……”
“臭丫头,你胡说什么,明明我大伯就是吃了你们楼里的菜才这样的!”
“是吗?那请问这位大叔,你大伯吃的什么菜?几时来的酒楼?坐在什么位置?和谁一道来的?”
凶神恶煞的汉子结结巴巴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气急败坏的嚷道:“我哪知道?反正我大伯就是在酒楼吃的饭才这样?说什么你们也得赔钱!”
“赔钱没有问题,麻烦你小点声音,再吵着我的客人!”
明希朝各位食客抱歉一笑,“今日扰了大家的兴致,今日这顿,我们酒楼为表歉意,饭资一律七折!既然闹剧发生了,不如各位食客边吃边看,就当看个西洋景了。”
食客们都被小姑娘豪气又爽利的话逗笑了,全都听话的坐在餐桌上,边吃边看了起来。
“呵……”站在二楼的常熹看着这位明姑娘唇角不禁勾起浅笑来。
夜五:“……”主子,小姐她这是什么人间小妖精啊!
明希用指节拨开凶汉的大刀,冷肃了语气,“你只为求财我能理解,可你为何要拉一位无辜的老人作伐子,你们这么些人高马大的壮汉,吃点泻药对身体没甚大影响,为何对一个行乞的老人家这般残忍。”
凶汉被明希揭了老底,脸色通红,不明白这小丫头是如何知道的。
明希一指头点在大汉的刀刃上,刀刃立刻反弹,凶汉的手被震的发麻,手腕痛的连手上的刀都握不稳,明希极速接过就要砍到凶汉脚背上的刀,在半空中挽起一个帅气的转刀,手下发力,刀直接飞了起来,重重的插在大堂的横梁上,半截刀身几乎全部没入横梁。
众人看的是津津有味又叹为观止。
凶汉抱着手腕,吓的浑身冷汗淋漓,再也不敢叫嚣了,其他几个壮汉也是装的一手好死,连大气都不敢出。
明希没理会这几人,赶忙上前查看老人的情况,原本清冷的眸子里漫上无边怒意,“你们居然还敢下毒?”
凶汉闻言一愣,嘴里不停否认,“没有,没有,我们没下毒,就是在馒头里掺了泻药,我们就只为求财,没必要害人性命!”
众人一听这人居然自己就承认了,也是心下好笑。
明希冷嘲,“倒是还要谢谢你们高抬贵手,刀下留人了!”
凶汉被明希臊的脸更红了,巴不得有个地洞给他钻!
明希用治愈能量包裹住老人家的心脉,这毒已经入了肺腑,没有她出手医治,怕是回天乏术。
喂给老人家喝下一瓷瓶的药剂,没多久,老人家慢慢恢复了意识。
老人睁开眼睛,却不见浑浊,而是那种由内而外,经年累月蕴养出来的睿智,明希眨巴眨巴眸子,笑着对老人家道:“老人家,现在觉得如何?可是好些了?”
司徒空按住平稳的心口,没有了那种往日那种沉闷的压迫感,浑身轻松自在了许多,慢慢坐起身,举止优雅文气。
喉咙干涩,说出的话也粗哑的不行,“老朽已经无事了,这些人不安好心,给老朽下了药的馒头,才变成如今这般,小姑娘,真是对不住了!”
明希看着老人孱弱的样子,心下不忍,便道:“老人家,这些事也是因我酒楼而起,你这是遭了无妄之灾,为表歉意,您生病的这段时日,我们酒楼负责照顾你的衣食起居,还望老人家给我们酒楼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司徒空无奈的看着这个硬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小姑娘,看出人眼里的坚决,也不好辩驳什么,微点点头,左右他也活不长了,最后的日子里,能做个饱死鬼,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了!
明希立刻吩咐人来帮忙,“二狗子,你们帮忙把老人家扶进茶室里,夜五,让后厨给老人家做些软烂好克化的细挂面,清汤就好,老人家这会肠胃弱。”
夜五领命去了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