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着两人的也是个年约不超过二十的公子,说话时,骨子里就带着那种倨傲,目下无尘的优越感。
“小爷看上了你两的马,开个价吧?”
明希倒是觉得对方人傻钱多的样子顺眼,也不客气的开了价,“诚惠,一匹十万两?现银还是银票?”
明希伸出洁白修长的掌心,开了个良心价。
夜弘无奈的看着明希,知道她这是真的愿意卖,却知道,对面这纨绔并不是真心想卖,空手套白狼,可是韩国公府的拿手绝活。
韩臻被明希一阵抢白说的脸上不愉,他们韩国公府的少爷看中的东西,什么时候出过一个铜子。
“可以,咱们找个地方详谈,如何?”
明希就当看不见围观人群眼里的戏谑,左右无事,遛遛这帮子鸟人,解个闷子逗个趣也不错。
“小七,你觉得如何?”
“都好,随你喜欢!”
韩臻一群人把两人带到马场边的树林子里,明希牵着夜弘,用精神力传音。
“小七,他们怕不是要杀人越货?”
夜弘勾唇,大拇指轻柔的婆娑着明希的指腹,“杀人不至于,越货的可能性很大!”
“啧,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喜欢收拾一顿便是,别生气!”好不容易才把小姑娘哄高兴了,这帮子没眼色的东西。
夜弘眯了眯危险的眸子,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两人悠闲的被韩臻几人带进深林,明希瞧着前后都是人围着他们,有些紧张的问道:“不是要买马吗?你这是什么意思,买不起就要明抢?”
韩臻笑的邪肆,“姑娘,你这马我看可值不了十万两,不如,我给你出个价?”
夜弘冷厉粗噶的声音不大好听,不过他现在身份敏感,确实需要遮掩一二,“你打算出多少?”
“一两银!如何?”
明希直接拒绝,“不卖!”
韩臻大笑不止,笑毕,才深冷的说了一句,“你会卖的,毕竟,人命关天。”
二十几个家丁模样的打手狰狞着面孔从树林里出现,众人脸上的阴险毒辣明希看的皱眉。
这些人,怕是这种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
明希戏精上身,吓得直接躲在夜弘身后,抖着声音道:“夫君,这些人,好可怕啊!”
夜弘被明希那句夫君,叫的脑袋一空,什么也顾不得。转身抱着人,目光熠熠,“方才,你喊我什么?”
明希眨眼,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戏演的过头了,“就,就,随便喊喊的呀!”
夜弘眼里全是浓烈到极致的欢喜,明希叹气,抬手摸摸夜弘遮掩过的眸子,“你我早已如同夫妻一样,只是差个仪式罢了,何苦这般?”
夜弘漾满笑意的眸子带着坚决,“我能给你的,便差这个仪式了,这对我来说,重逾性命!”
“这都生死关头,这二人还有心情谈情说爱,真是不知廉耻……”
夜弘原本还温和无害的笑容,立刻被这话刺激的动了手。
这个嘴贱的纨绔子弟就被夜弘一脚踢出了四五米,吐了口血,吓昏过去。
“鼠辈!”夜弘嗤笑一声,“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明希:“……”小七耍帅的样子看的既赏心又悦目。
夜弘直接一脚一个踢翻了围着的一群人,走到韩臻面前,眼里的冷冽暴戾不加掩饰,韩国公最小的孙儿,这个无法无天作恶多端的纨绔子,夜弘手下没有一丝余地的直接踢断了韩臻的脊骨。
这辈子,这人也只配躺在床上等死了。
“啊……我要杀了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一定让你挫骨扬飞,不得……”
明希最无法容忍的事,有人当着她的面,诅咒她的小七,明希眼里一闪而过的嗜血,脚尖直接踢在韩臻的脊柱神经上。
韩臻再次惨叫一声,彻底的痛昏过去。
明希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嫌弃的看了看脸上的绣鞋,“废物,没得污了我一双好好的绣鞋!”
已经吓尿的众人:“……”
夜弘赶紧把人拥进怀里,安抚的亲了亲明希的额发,“别气别气,夫君给你买!”
明希又娇气的窝在夜弘怀里,“这人太坏了,我不喜欢他骂你,下脚就稍稍重了些,应该没关系吧?”
众人:“……”这岂止是重了一些,这韩家的小少爷,日后怕是只能躺着了。
“不过就是一团臭气熏天的烂泥,你这是做好事,将来会有福报的!”夜弘抱着明希上了马,眼神是半分没有施舍给这群人。
两人共乘一骑,两人两马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然后就是惊慌失措的尖叫传出树林子。
明希夜弘留下个烂摊子给别人去收拾,玩了一天,两人收了马,换了一身装束,溜掉了尾巴,隐匿了行踪,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了东宫。
而韩国公府此刻是人仰马翻,韩国公府的老夫人得知自己最宠爱的孙儿被人活活给踢断了骨头,吓的当场昏死过去。
老国公气的摔了手里的茶盏,派了贴身的护卫去查,结果什么也没查到。
这两人就像幽灵一样,消失在了京都城里。
查了个寂寞的韩国公府,也只能自认倒霉,国公爷韩忠看着人事不省的儿子和哭的梨花带雨的夫人,只能匆匆进了宫。
淑妃这边得到消息,红着眼睛在皇帝那边哭诉一番,国公爷很快就带着太医回了国公府。
太医诊了脉,连连摇头,“小公子的脊柱几乎碎了八成,这动手之人极为刁钻,只是把脊柱踢断了,其他地方倒是完好无损……”如同一滩烂泥躺床上一辈子,也不知这动手之人,是真留情了,还是……
韩国公绝望的闭了闭眼,“没其他法子了?”
太医还是只能抱歉摇头,“伤的太重了,好在性命无虞。”
堪堪醒过来的韩臻,看着围着他的众人,疼痛让他的意识清醒了过来,痛哭流涕的拉着国公夫人的手,“母亲,儿子好痛,您要为孩儿报仇啊?”
国公夫人一双眼睛哭的红肿,闻言自然是无有不应,“臻儿放心,娘一定给你报仇!”
这边还在激动嚎哭的韩臻察觉出不对,裤裆里一阵湿热感在头皮炸响。
众人自然也发现了床上那滩水渍是什么!
国公爷头皮发麻,赶紧让太医诊治。
太医方才只顾着脊柱,倒是没注意其他,这会一上手摸脉象,表情就变得讪讪,“国公爷节哀,小公子,小公子日后怕是人事,人事那方面有碍……”
国公爷痛苦的闭了闭眼,心里也有了决断,只恭敬的道:“刘太医,你尽力而为,其他的,都是这孩子的命!”
国公夫人确是恨不得活撕了那伤害她儿子的人,“国公爷,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好好的儿子,您一定要给臻儿报仇啊!”
国公爷对妻子就没那么多顾忌,直接怒斥,“从前就说让你多管管这孩子,如今他变成这样,你也脱不得干系!”
看了眼躺在床上神情麻木的儿子,国公爷大踏步的离开了房间。
“韩松,你个没良心的,儿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成天被个狐狸精迷的不着家,你倒是有脸数落我,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刘太医可不会管别人家的夫妻官司,只认真写了药方,交给了主人,叮嘱了几句,提着药箱,收了不菲的诊费,离开了国公府,回宫复命去了。
源丰担惊受怕了一天,就怕宫里皇帝有个急召,好在有惊无险的过了一日,殿下也带着小姐回了东宫。
呀!不对啊!
这会还有个定时炸弹在太后的凤华宫啊!
源丰一早就得到消息,太后召了将军府的小姐进宫,将军府一水的公子,要说小姐,怕就只有那位了。
源丰都替自家殿下捏了把汗,这要是被小姐知道殿下还有别的狗,啊呸!别的风流债,怕不是要把东宫给掀翻咯!
把小姑娘送房里,夜弘单独把源丰叫到殿外,“你挤眉弄眼的,生怕希希不知道孤做了什么坏事,孤无不可对她言之事,说吧!”
源丰瞟了眼寝殿大门,放下心来,“表姑娘……”
夜弘冷眸睨过来。
源丰咽了咽喉咙,赶紧改口,“是大将军府的范姜小姐,这会人已经在太后宫里了!”
夜弘嗤笑,“与孤何关?”
源丰:“……”得,是他自作多情了!
夜弘警告道:“这女人与孤没有半分关系,若是她敢来,直接给孤轰出去!”
“诺!”
夜弘满意,“去膳房里吩咐一声,晚膳给姑娘加道碳烤羊排,去吧!”
源丰躬身应诺。
站在殿前里的夜弘,目光转向凤华宫的方向,眼里不见丝毫感情,这宫里的人,都以为他夜弘是软柿子,人人都能上手捏一捏?
明希刚出空间,用精神力感应了一下,她家小七傻愣愣的站在殿外出神。
“小七,想什么想的这么认真?莫非,是在想你家小仙女?”
夜弘被逗笑,也不反驳,只转了话题,“饿不饿?我让膳房加了道这边的特色菜,你一会吃吃看喜不喜欢!”
碳烤羊排的味道确实征服了明希的味蕾,大半盘子的羊排都进了明希的肚子,夜弘给小姑娘喂了些甜甜的果酒,配着羊排吃,更有风味。
只可惜,喝了三杯果酒的明希红着脸,趴倒在桌案上。
夜弘哭笑不得,倒是不知道小姑娘的酒量这般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