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的时光过的总是很快,旭日初升梵推开房门走到门外,便看到手持斧头的凯恩照例在劈着木柴,他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段段的凿劈着同一根木段,直到再也无法分解。
维系谢尔德的某些研究需要大量的能源,而这些成段易燃的木条,正是为此准备,有时候木卡也会来帮忙,但大多数时间凯恩都是一人默默伐木。
梵随手捡起几段木条,才现这些木条的比例出奇的近似,他再多找来几段,结果依旧如此。
“你的等级好像可对应不上你的技巧。”梵将手中的木段扔回,开口说道。
“哈。”凯恩停了停手中的事情,擦了擦额头微微的汗,“说道技巧,我想我可没法和你比,说句实话,直到现在我也不能相信你真的不是改造人。”
梵没有接过凯恩的这个话头,而是转而说道,“为什么不去提高等级?你的技巧完全可以胜任更高的等级。”
“嘿,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我遇到了你这个怪物,这让我感觉我还需要继续锻炼下去。”
“为什么如此崇尚技巧。”
“我一直致力于展技巧和对身体的控制,因为我曾见过太多迷信于等级的人,惨败于比自己等级低的对手之下。那让我知道有时候过高的等级反而是一种累赘,过度的力量会隐藏你技巧的缺陷,让你看不清很多的东西,而生死之间,这些漏洞往往会要了命。”
“你不怕你的等级一直停留于此?”
“嘿。”凯恩突然笑了,摇摇头不再言语。
“哼,有空管别人的事情,倒不如管管你自己!这个小子要是想要提高等级,一个月内他起码就能达到七级,哪用你来操心?”
看着梵满脸的质疑,谢尔德撇了撇嘴。“知道为什么嘛?人家可是豪门子嗣!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想要什么没有?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也想要像他这样,那就好好听我的话。师傅心情一好你要什么没有?”
梵斜了大言不惭的谢尔德一眼,“你能把答应我的东西教给我就可以了。”
“哼。”谢尔德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的技巧很好学是吗?它们哪一个不是我浸淫了十数年才有所成。”
“那就现在教我,我很急。”
“你这个臭小子!”谢尔德气的牙直痒痒,但又毫无办法。
一旁的凯恩忍俊不禁。他可从没想过像谢尔德这样名副其实的大师,也会有如此吃瘪的时候。
“跟我来。”谢尔德甩手进了屋。
一个小时后,里屋的工作台边,谢尔德老神在在的捧着那本圣经,“小子,刚才的那些只不过是造弹最基础的冶炼制造部分,算是入门中的入门,但也是十分重要的一部分,刻纹终究只是辅助手段,子弹的威力还是由它本身的材质和爆药决定的。不过这些只要能够记住,终究还是能制造出来,而接下来我就正式让你见识一下为师的技术,这可不是光凭记忆就能掌握的!”
说着谢尔德从旁甩过一只皮套,梵伸手接住后才觉原是一只枪套,枪套的皮质布满斑驳的花纹,显然是使用西伯利亚虎皮制作的。
“把野象套进去,别成天插在腰后和野蛮人一样。”
梵也不推辞,直接挂在左腰,以西伯利亚虎皮制作的枪套坚韧程度自是不必多说。而且整只枪套射击极为符合人体动力工程学,无论是取枪还是放入都十分方便,并且侧部还遍及着弹囊,各个区域间是分开的。显然是为了分别存储不同类型的子弹。
梵微微点了点头,这种特质的枪套的制作,只有枪械本身的制造者才能游刃有余,他本来也想自己做一只,不过和谢尔德给他的相比,自己的那个想法更像是小孩子拙劣的玩具。
望着梵满脸的爱不释手。谢尔德得意的笑了,“你只要让为师满意,这些东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相比较于实物,我对你的技术更感兴趣。”梵毫不领情的回道。
“不时好歹!你以为它们真的好学?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谢尔德一合圣经,气呼呼的走道工作台边,随手取出一颗子弹就开始了雕凿的过程。
当然,这颗子弹必然是经过他特制的。
“过来,靠近点!知道这么刻纹是为了什么吗?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子弹在飞翔的过程中,承受最小的阻力。还有这种刻纹,子弹爆炸的时候,弹壳会四分五裂的留在伤口,引大出血进而让对手丧失战斗力,还有这个……”
谢尔德手指连动,一道道精密繁复的刻文被雕琢在子弹之上,这些刻文并不仅限于弹头,而是遍布着子弹全身。
其实给子弹刻纹这样的做法,在旧时代更像是引人笑的笑话,因为子弹本身的流体设计已经接近完美,任何非专业的修改都会让它的性能不升反降,而且旧时代的子弹是作为大批量消耗物资使用的,这就让刻纹变得不切实际。
而新时代的背景之下,各项资源的短缺让子弹不可能像旧时代那样漫无目的的浪费,随着人类本身的不断“进化”,原本的子弹模式也不再适用,人们更加能够接受大威力低消耗的武器,正是在这种背景之下,刻纹应运而生。
但是这毕竟是一种极为小众的艺术,真正的战士绝不会在诸如此艺上浪费时间,而平凡的普通人连维持生计都已艰辛,更是不会浸淫于此。
刻纹是极其困难的一项技艺,因为每一道刻纹都必须经历千百次的实验才能最终定型,而在刻纹的过程之中,差之毫厘都有可能前功尽弃,像谢尔德这样随手间就能在整只子弹上大胆布满刻纹的手段,已经不能用常理形容。
当然,这其中也不无个人炫技的成分。
谢尔德手指翻飞,一颗接一颗飞刻画,而宛如艺术品的子弹也一颗接一颗的摆在工作台上,终于,他有些疲累的停下了手。
望着表情有些呆滞的梵,谢尔德颇为自得的捋了捋胡子,“臭小子,这下知道为师的厉害了吧?”
这一次梵没有反对,而是沉默的点了点头,谢尔德的刻弹技巧确实凡入圣,但更让他感觉震撼的是他所掌握的刻纹数量,他原本以为老家伙只会“达姆弹”,但现在看来却他是井底之蛙,而这些子弹的各项效果甚至可以一定程度的叠加,这让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学习这门技艺。
“教我。”于是他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只全新的刻刀。
“急什么急,你以为这很容易?喏,给你一副最简单的刻纹,什么时候你能照着它毫无纰漏刻完,什么时候再跟我谈学习的事。”谢尔德随手将一本厚厚的图册拍在桌上,随意翻开了几页后转身走开。
手持刻刀的梵端坐在工作台边,手边是翻开的图册,图册上的纹路简直让他眼花缭乱,如果这就是最简单的刻纹,那么这项技艺的难度确实可怕。
“照着画吧,你以为这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吗?告诉你,这门技巧最是讲究力度的控制,只有对身体每一寸肌肉都能有效掌控的人,才能完成一幅完整的作品,所以这项技巧没有长时间的积累是绝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就算你师父我当年也是耗尽了半生才到达现在的程度……”谢尔德捋着胡子颇为自得,望着工作台边梵认真的背影,他又嘟囔了一句。
“臭小子,初生的牛犊不怕虎,也该消消你的气焰了。”
半晌,谢尔德移开手中的圣经,施施然的漫步走向了梵,“怎么样?是不是现很难?是不是开始崇拜为师了?”谢尔德装模作样的咂了砸嘴。
“崇拜你就说嘛,为师又不会说你什么,人嘛,还是实在一点才好。”
而此时的梵,手中的动作马上就要收尾,根本就没有心思搭理谢尔德,眼见如此,谢尔德不由轻哼一声。
“臭小子,一副最简单的刻纹你都要这么久,为师真得怀疑你倒底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说着谢尔德本能的就向打开的图册上看去,只不过这一眼,却让他呆愣半响。
图册被打开的这一页,哪里是一副最简单的刻纹,分明是极具难度的穿透刻纹!可他明明记得自己打开的不是这页。这时窗外不由吹过了一缕风,清风带着书页眼看就要翻过,却被梵的大手一把就按住了。
“作完了,你看看。”梵擦了擦额角的汗,递出了手里的耗尽他心力的“作品”。
谢尔德古怪的看了梵一眼,随手就接了过来,他当然是不信梵真的能够完成,毕竟这刻纹的难度确实不小,不过梵刚一上手,就能把作品完成到最后,不论他刻画过程中出了多少错误,但是他这份坚持就已经嬴得了他的赞许。
“小子,精神可嘉,还不错,只不过你的这个技术吧……”谢尔德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子弹,“你的这个技术……”
徒然!
谢尔德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粗重喘息让他的胡子都在不停抖动着,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心的这枚子弹。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的内心不断惊起无限的惊涛骇浪,甚至比他现了梵的完美基因时都要震撼,他手心躺着的哪是一幅残缺的作品,分明是手工极其严谨,完美的挑不出一丝毛病的高难度穿透刻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