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梵又一次问。
“边荒,除了边荒这还能是哪?”老者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梵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们为什么要把你们关起来。”
“捕奴人,他们都是捕奴人啊,你难道不知道?”
梵喃喃的念叨了这三个字,意有所思。
“我们本应该被当做货物贩卖出去的,但沙暴切断了他们和周围的联系,所以我们被关起来了。”老者叹息。
梵注意到老人干瘪的肚子和干裂的嘴唇,“他们不提供你们食物和水?”
“怎么可能。”老人摇摇头,“沙暴是边荒最危险的天气,他切断的不只是这里和周围联系,更严重的是补给线路。捕奴人自身都难保了,又怎么会在乎我们的。”
梵皱了皱眉面色闪过一丝凝重,没有食物和水,这是最糟糕的结果。
“你们是互相认识的。”梵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直叙,因为他能感受到所有看向他的眼神里,那种陌生和抵触。
老人愣了一下,既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
“为什么我不应该救他。”梵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指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问道。
“你会知道的。”老人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梵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孩子,片刻后突然向他招了招手,“来,来我这。”
孩子有些畏惧,因为你的确很难对一个面目狰狞满是伤疤的人,本能的产生什么好感。
“我保护你。”梵接着说道。
孩子听后表情犹豫,眼睛在周围人的身上来回穿过,最终他咬了咬牙小心的爬到梵的身边。
“别怕。”梵轻轻的摸着孩子的脑袋,“以后你跟着我。”
他的这句话是对着孩子说的,可他的眼睛却在看向周围的人,冰冷而严肃。
就在这时牢房的破旧木门被大力踢开,“全都给我起来!”一伙手持铁棒的暴徒呼的一下涌了进来,为的正是旺达的那名手下。
从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来看。这些人想要做的事情傻子也都清楚。
铁笼的大门当下被钥匙打开,这一伙三人二话不说的冲了进来。
呼!
粗壮的铁棒不由分说的当头砸向了梵,“我让你逞英雄!”
这一击又猛又狠,而且全然没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梵当即中招,后背被打出一道淤青的伤痕,饶是他也疼的咬起了牙。
“让你逞能!给我打死他!”一声令下,两外两条铁棒又加了进来,一时间梵的身上多出数道红痕。兴许是打的累了。为的那人喘了口气,看着被打在地上的梵重重的吐了口唾沫。
“喜欢逞英雄是吗?把那个小子给我拖出来,我今天就当着你的面把他弄死!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逞能!”这人说完,当即指挥着一人把一早缩在角落的孩子拖了出来,孩子哭闹着大喊救命,小小的手指无力的抓着,但在暴徒的残忍下根本无济于事。
“不!”梵嘶哑的吼了一声。
呼!铁棒却出破空声笔直的落下!
“啊!”
孩子小小的嗓音里是难以忍受的痛苦,残忍的暴徒竟不由分说的敲断了他的腿骨!
“小畜生,一早还给我装死,老子叫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有气力?”
“妈妈。救我,爸爸,救我。”孩子撕心裂肺的出惨呼,苍白的脸上滚动着大颗大颗的冷汗,剧痛让他的整个身子都在扭曲着痉挛,但他的手指却拼命的指向一个方向。
被孩子指着的两个人急忙向后退缩,很快就退到铁笼的另一边。这时暴徒中有两个人相视一眼,狞笑着大步踏出,像是拖牲口那样的把这两个人拖了出来。
“没想到你个小畜生还有父母?”为的暴徒笑吟吟的看着被拖过来的这两个人,不过这一眼倒是让他有些愣神。因为这两人正是一早把孩子亲手拖到他面前的那两个。
“放过我们,放过我们,我们和他没有关系,我们不是他父母。”这两人此时早被吓破了胆。拼了命的澄清关系。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我了吗?你们别不要我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多吃东西了,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我好痛苦。”孩子的稚嫩的话语像利剑刺入人的心房,可有些人的心,却是铁石心肠。
“我们跟他真的没有关系,真的,请相信我。”
“真的?”暴徒突然笑了笑。
“真的!”回答几乎是不假思索。
呼!铁棒又一次大力挥下,孩子撕心裂肺的嚎叫触目不忍,而作为他的父母,他们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妈的,比我还冷血。”暴徒嫌恶的吐了口唾沫,“把他们都弄死吧,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食物。”
“杰里?弄死人真的不会出事吗?”其中一人有些犹豫。
“有屁的事情,他们不死你就得死!你以为食物足够?”
这句话绝了暴徒们所有的怜悯,在自己的命运之前,别人的生命自然都不重要。铁棒顿时如雨般挥落而下,那两人的惨嚎也随之响起。
“臭小子,你不是想要救他吗?我就要你看着他死。”杰里而后对着趴在地上的梵狞笑一声。
眼看抬起的铁棒就要落下,趴在地上的梵骤突然爬了起来,他像狂的公牛一样撞向杰里,“你这个畜生,他还只是个孩子!”梵怒吼一声,电闪般的夺过杰里手中的铁棒,他喘着粗气的挡在痛苦的孩童身前,手中的铁棒被攒的紧紧地。
被撞倒的杰里打了个滚才爬了起来,他稍微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生了什么,“你敢撞我?你竟然敢撞我?”他尖声大叫着,“弄死他!给我弄死他!”
余下两人二话不说的冲了上去,单看梵现在那瘦弱的体格,谁也不会把他看成一个危险的对手。
乱棍交击之下梵的身上多出数道伤口,进攻的两人招招不离他的各处要害,这分明就是他置他于死地!梵实在想不通自己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对方为什么非要杀死他。
“你们也是奴隶!”眼尖的梵隐约间瞥到了对手破旧衣物下的。和他胸口烙痕颇为相似的印记。
被撞破了身份的两人突然略显慌乱,而后却更加凶猛的向他起进攻,奴隶的身份是他们挥之不去的屈辱,但是这种痛苦是可以转接的。通过凌辱他人。
“为什么要这样。”梵一边格挡着进攻一边大声问道,他实在想不懂这群人为什么要苦苦相逼。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活下去!”杰里低沉的吼道,“你们要是不死,下一个死的就会是我们,你这个爱管闲事的垃圾根本就在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难道杀死一个孩子就是你们该做的事情?你们的怜悯呢?”梵的火气也上来了。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你是从哪里逃出来的笨蛋。这个该死的世界哪有什么怜悯!无非是弱肉强食!今天你救了这个孩子,明天死的就会是你,我真不知道你这样爱管闲事的蠢蛋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杰里的语气充满了讥讽和对这个世界弄弄的恨意。
“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成为其他人走狗的理由?”
“难道这还不够吗?只要我能活着,哪管别人死活,不怕我告诉你,你们这群垃圾将来一个都活不了,早晚都要死掉。与其被他们折磨致死,倒不如我让你们死的痛快点,所以换一种说法,其实我是在帮你们。”杰里满脸狞笑。
“放屁!”梵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过度的愤怒让他的大脑出现一瞬的空白,他的身体这一刻被交给了本能,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一瞬似乎做出了某些动作,可待到这一瞬结束过后,看着温热的血液沿着铁棒缓缓流淌,慢慢浸湿他的手掌,他呆呆的看着刺入对方胸膛的铁棒,不知所措。
“你……”只是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被刺破了肺部的人当即就倒下了。
梵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其上尚在温热的血液。刚才生了什么?铁棒是怎么插进对方胸膛的?
“你杀了蒙多,你竟然杀了蒙多!”一旁观战的杰里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怎么会突然间生这么大的变化。
“你杀了蒙多!”杰里的表情狰狞可怕,“既然我躲不过惩罚。那我也要你也活不!”他一声竭彻斯底的咆哮过后,突然从后腰里出一把破旧的双管短枪!
“你一定得死!”杰里根本就没有一丝犹豫,经简短校准过目标后,寂静的牢房顿时出雷霆般震耳的爆炸!
枪声散尽,孱弱的奴隶们抱头蜷缩在一起,杰里的的表情还带着前一刻竭斯底里的狰狞。可他的嘴角却有血迹不可抑止的喷涌而出,他的瞳孔不住的收缩舒张着,就是无法成功聚焦。
“你……你……到底是谁!”杰里大口大口的吐着血,颤抖着吐出生命里的最后一句话,并且再没有得到回答之前,就彻底停止了挣扎。
梵又在愣,楞楞的看着扎在杰里心脏处的铁棒,楞楞的看着自己握棒的右手。所有的一切生的都太快了,快到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生了什么,从拔出铁棒到再次进攻,其中的间歇甚至比杰里开枪的时间都短。
这不是他有意识的操纵,而是完全无意识的本能!
“你,你不是奴隶!你的间谍!你是来自其他组织的改造人!”余下的最后一人几近崩溃,他眼睁睁的看着梵如此轻松的连杀两人,并且使用的方式是那么残忍直接。
“守卫,这里有间谍!”情绪崩溃的他夺步向外跑去,口中不断的惊慌大叫着,眼看着他就要跑了出去,也不知是什么驱动着梵,他随手拿起还握在杰里手中的短枪,几乎连校准的过程都没使用,子弹带着震耳的爆炸声,生生自脊柱穿入躯体,连带着整个人飞一样的冲了出去。
嘹亮的枪声惊动了整片区域,一队蜂拥而来的卫兵差点挤破了屋子。
“把枪放下!举起手来!”近十支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着还在呆的梵,直到有人大着胆子的将他踹倒,他还是没有从这一连串生的事情里清醒出来。
旺达测了测杰里已经停止的鼻息,低声的骂了一句。
“老大?怎么处理。”有人询问。
“先抓起来再说。”旺达使劲的皱着眉。
“那他们呐?”有人指着被摆在一起的三具尸体。
“还能怎么办?一起抬走!”
旺达骂骂咧咧的一枪托狠狠打在梵的后脑,“一群垃圾,狗咬狗的垃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