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杖那端的罗盘中可以凝结总计100发冰晶,其原理类似于现实中的枪支,可以通过法杖将冰晶发射出去,同时会填充下一发,直到100发全部用尽,或者主动取消,技能才会进入cd。
一发,我身后闪展腾挪着身体,正准备出刀的刺客被直接秒杀。
两发、三发、四发,问情在后方搭建的火力点已经被冰晶波及得人仰马翻。
十发,我身前的骑士、剑士倒了一片,阵型出现了明显的空当。
“什么情况?”问情看着突然一边倒的局势,摸不着头脑。
他身边的牧师一脸苦涩的样子:“哥,树上那人是个30级的冰法,攻击力高得很,咱们目前的这帮兄弟根本吃不下他两下技能。”
“冰法,哪来的冰法,洛道转职的法师一共才寥寥十几人,没听说过有这样一号人物啊。”问情皱着眉,看着树顶的那人架着法杖却无计可施,那么远的距离,从上向下攻击借着地心引力容易,而从地面进攻却无法达到那么远的高度。
再加上这个人行事风格不端,之前哪里见过爬到树上开着喇叭喧嚣的高手?问情也想不到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想不到你这兄弟还有点水平。”王木枫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影,回过头去寻找我的位置。
我赶紧站起身,把地上散落的最后一件紫装塞进包中:“来了来了,这次发财了!”
王木枫捂着额头:“太没谱了,都是什么人啊。”
在神隐天乾的一番攻击之下,问酒后方的防线早已是溃不成军,单是红馆和晚秋的反击就已经让他们难以招架,更不用提再去搭建防线阻绝我和王木枫了。
但要想让问酒偃旗息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后方还有一个问情守着,青训选手的名号还是很吓人的。
看着我们的身影渐渐逼近,问情也不躲避,挥动着法杖正面就迎接了上来,手上的戒指发出奇异的白光,沿着手指缠在武器的周围,估摸着是某种增益效果。
“一起上吧,速战速决。”
我开玩笑地说:“不是说和青训公平较量吗?”
“要不你们两个打着,我先跑了?”
“……没这个必要,来吧。”
我抄着烧火原地一个翻滚躲过了袭来的法球,谁知对方预判了我前进的位置,提前吟唱了一道罡风,眼见着就要迎面劈来。
还好我反应迅速,借着身体的惯性,向前方纵跳一步,那风便堪堪从我的胯下穿过。与此同时手中的烧火挥动,在那个法师的脚下落下一个阵法。
对方也谨慎地很,直接使用跃迁向后拉开,生怕吃了一个技能就会使自己陷入被动。
但王木枫此时也已从右侧包抄,身形一跃,有如惊鸿照影,片刻便已经贴近了法师的身前。
问情丝毫没有表现出法师被近身后的那种慌乱,法杖横在胸前招架住迎面的短刀,随后快速地吟唱了一个法师25级的技能腐蚀,创造出了一片只要进入就会持续掉血的区域,而落点就在自己的脚下。
他就沿着区域的边缘调整着自己的位置,王木枫几次攻击都被他灵巧的身法躲避,当下心境也有着动摇,焦躁地试图顶着腐蚀的伤害,越过地面的黑色区域,进一步拉进和问情之间的距离。
“仅此而已?”问情自信地笑了笑,似乎很笃定王木枫迟早会踏入腐蚀的区域当中,在见到这一刻时,背在身后的法杖突然出现在袖中,一道早已吟唱好的瓦解射线全额打在王木枫的身上。
两千多的伤害,几乎把王木枫的血量打落了一半以上,瓦解射线这个技能通常情况下很难吟唱到最大数值的伤害,问情却使了个小手段,诱导着王木枫吃下了这满额的一击。
接着又是顺势接上一个火球,又附加上五百多点的伤害。
法师固然怕被贴身,但在如此近的距离,挨上三两下技能更不好受。眼见着王木枫的血条止不住下降的趋势,现有的血量已经不容再出现失误了。
来到阵前,利用烧火吟唱时间减半的效果,快速布置下三个阵法,将问情的走位限制住。法师的跃迁技能cd很长,除非他选择原地不动,要想调整位置就不可避免地会踏入阵法之间。
但料想问情绝不会坐以待毙,从他先前的战斗风格来看,好像很擅长隐藏技能的读条效果,王木枫也是在这方面吃了亏,我干脆没有选择轻易地近身,给自己留下了躲避技能的反应时间。
“有点意思,那就逐个击破。”
问情看着我没有立即进攻的意思,转而意图把矛头指向残血的王木枫,她头上的保护罩效果此刻已经消失,那点仅有的血量根本经不起技能的摧残。
偏偏就是那贴脸的一发技能,她利落地转身躲过。
问情有些意外,但场面容不得他多做分析,因为我在发现他交完技能的同一时间,已经快速地贴了上来。
炽热的烧火对着他的脸就是当头棒喝。
躲?
后面还有一把短刀。
怪只怪他运气不好,跑动间踏入的恰巧是减速的冰阵,本身法师就不够灵活,再加上一个减速的debuff,想要避开近战武器的袭击无疑是天方夜谭。
两发攻击同时命中,打在了脆弱部位,引发了暴击效果。
-1200,-1068!
问情吃痛,在左右包夹的情况下,顾不上防守反击,匆忙朝着身后跑来,这是所有远程职业被贴身之后的第一反应。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此时一发冰晶从天而降,从后背贯穿过去,把血量所剩无几的问情带走了。
他手上的那枚戒指给爆了出来。
我抬起头,神隐天乾正得意地朝我竖着大拇指。
几年不见,准度果然还是这么离谱啊。
问情一倒,问道的后方部队失去了主心骨,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呈倾颓之势,被内部的红馆和晚秋公会平推出去,所谓的包围圈彻底荡然无存。
我和王木枫找了一个人少的方向,沿着河堤逃亡。为了保险起见,又多行进了几百米的距离,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后的追兵,听不见嘈杂的人声才停下了脚步。
“明明在《国度》跑步不会累,你喘气干什么?”王木枫背靠着一块岩石,看着我双手撑着膝盖站在一旁,有些好笑。
“跑步是不累,但这一路上可太累了。”连续高强度的作战,我在精神上差不多已经到达了极限。
她认同地点点头:“这几天过得是挺充实的。”
“刚才那青训哥们爆出的戒指怎么说?”我从兜里弹出刚才地上拾起的白色戒指,上面缀着古老的花纹图饰。
她倒是很大度,没有犹豫地说:“归你了。”
“这么大方,我可实现说明了,这玩意可以在5min内提高30%的输出,虽然一个小时只能用一次,刚才也就是因为这东西,他技能伤害才这么高。”
“确实是个好东西,但我两个戒指位置都替换不了,这样,算你再欠我一个人情吧。”
我哭丧着脸:“又欠人情,这人情何时能够还清啊。”
她不满地看着我:“不愿意吗?”
我连忙改口:“算了,来日方长,慢慢还。”
她看着我服软,转头看着远方的天际线,阳光落在她的侧脸。
“这次经历,隐藏副本、青训,包括你,让我意识到我还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还有很多的路要走。”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故事不过刚刚开始。”
“或许是这样没错”,她难得地露出真挚的笑容,小巧的虎牙藏在唇齿间,额前的发丝被风吹的扬在耳后,有几分动人,“我该走了,后会有期。”
“再会。”
那个女猎人背过身,挥了两下手,这样单调而苍白的告别,她身影消失在丛林中,我也懒得再去目送,谁知道她哪一天又会突然出现?
故事不过刚刚开始而已,不管我是不是主角,都注定要走下去,但我绝对不要俗套的情节,仅此而已。
“你在一个人念叨什么呢?”
金丝眼镜法师把法杖扛在肩上,问我。
“我说啥了?”
“没听清啊,什么故事,什么下次之类的……”
我松了口气,没听清就好。
“别来无恙。”我看向他的眼睛,和三年前一样,和深邃毫不沾边,却带着深深的黑眼圈。
他和我击了下掌,说:“差不多得了,男人间别搞得太煽情。”
“我可啥都没说,是你自己在幻想着煽情的画面吧。”
“天呐,你竟然对一个失恋的可怜人说出这种话,太让人伤感了。”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什么德行?”
一番叙旧,我和神隐天乾纷纷感叹着时间飞逝,《国度》中星星点点的往昔恰似就在昨日,但能够找寻到几分旧时的感觉倒也足够了。
“对了,弟妹呢?”
“什么弟妹?”我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
“刚才你边上那个漂亮妹妹啊。”
脑海中跳出几个印象,使我不自觉地翻了白眼,漂亮妹妹,恐怕只是个表象。
“兄弟的目标是好好活着,不要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