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宋知意发现乔楠表情有些不对，连忙问道。
乔楠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会，“晴姐是你伯父的干女儿，怎么没随他一起出国？”
“当年本来是要一起出去的，她亲生外公外婆还在世，舍不得她离开。”
“你家里人，都还挺疼她的。”
“嗯，一方面是宋家一直都没有女儿缘，奶奶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生的都还是孙子，奶奶就特希望家里有个女孩子。”
宋知意顿了顿，“另一方面，是出于对伯母的愧疚，若不是爷爷促成了这段婚姻，或者伯母就不会郁郁而终。”
乔楠了然，点了点头，难怪。
“那你怎么从来不叫她姐？”
宋知意笑道，“她虽然年龄比我大，但又不是我亲姐。再说了，她性格那么幼稚，我一直当她是个小朋友。”
乔楠没说话，笑了笑，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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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清云的手术，很快就排上了档期。
手术当天除了乔楠和宋知意，王姨和老管家，连乔任梁都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早早守在医院陪伴着罗清云。
罗清云心高气傲，当年爱上乔任梁的时候，连罗父罗母的劝阻都拦不住她，一根筋非乔任梁莫属。
二十多年来，和乔任梁相濡以沫，哪怕在事业最低谷，也没动摇过任何心思。
但是这次，被乔任梁伤害后，立马及时止损，哪怕乔任梁多次上门看望，都被罗清云叮嘱的老管家，拦在门外。
今天若不是提早从乔楠口中“套话”，乔任梁都不知道罗清云今天手术。
“阿云啊，不要紧张，我们都在这陪着你呢。”病房里，乔任梁鞍前马后，殷勤极了。
罗清云却不买他的账，拉着乔楠，不去看他。
乔任梁没有得到回应，讪讪的笑着，拘谨地站在一旁。
“伯父，你也不要紧张，先坐一会吧。”宋知意打破了尴尬，给乔任梁一个合理的台阶下。
专家的评估报告终于出来了，乔楠和宋知意出了病房，听专家细细分析后，乔楠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
“之前不是说妈妈的腿有很大的希望嘛？怎么现在……”
宋知意捏了捏乔楠冰冷的小手，安慰道：“别急。”
专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乔小姐，你母亲的腿，如果在车祸后马上动手术，并且配合理疗，有百分百的希望恢复。”
“但是这两年耽误了太久时间，造成部分组织坏死，加上之前可能营养不良，没有适当运动等原因，就算现在手上成功了，也很难完全恢复。”
“我们所能保证的是，尽量让手术顺利进行，后期的恢复完全看个人。”
乔楠瞬间抓到了希望：“只要后期坚持理疗，做好康复工作，还是有希望完全恢复的是吗？”
专家点了点头，“有点困难，但是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那这次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大？”
宋知意想示意专家，却被乔楠瞪了一眼。
“百分之三十。”
乔楠身子一晃，被宋知意接住了。
“虽然成功率有点低，但是我们团队一定会竭尽全力，大家已经准备好了。”专家递过手中的文件，“乔小姐，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在这份手术单上签个字，我们马上安排手术。”
乔楠没有犹豫，接过文件，“唰唰唰”地签上了字。
看着宋知意担忧的眼神，乔楠苦笑一声，“我没事。”
“死马当作活马医呗。不做手术，妈妈下半辈子都只能在轮子上，做了手术，至少还有百分三十的希望站起来，不是吗？”
宋知意点了点头，“没关系，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会一直陪着你。”
再回病房的时候，王姨和老管家已经离开了，乔任梁脸色难堪地坐在一旁，而罗清云的脸色，却一副淡然。
“小楠，专家说什么了？”罗清云笑着招呼。
在进去病房前，乔楠反复调整了情绪，此刻，连罗清云也看不出什么来。
“专家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现在已经去准备了，一会就能进行手术了。”
宋知意补充道：“专家说，这次手术问题不大，但是心态很重要。罗姨你要放松心情，不要紧张。”
罗清云笑着颔首，“阿姨不紧张。原来我就打算好了一辈子都在轮子上度过了，现在哪怕有一点希望，都比之前的预算好。”
“不管结果如何，妈妈都能接受。”罗清云拉着乔楠的手，“所以，宝贝不要难过，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是能护住小宝贝的妈妈呀。”
罗清云的话，打破了乔楠最后一丝防备，调整半天的心态，瞬间破防了。
“嗯！”乔楠紧咬着唇，不让脆弱的眼泪滴落下来。
“阿意！”一声欢快的声音，打破了母女俩的深情。
宋晴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披着一件白色绒毛短款外套，大波浪卷高高扎起，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像个二十五六的年轻小姑娘。
她把手中沉重的果篮递给了宋知意，然后上前把一束百合花束放在罗清云的床头柜。
自来熟道：“阿姨好，我是阿姨的堂姐。”
“今天知道你要动手术，宋家长辈们都忙，所以只好派我这个晚辈来看望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罗清云淡笑着点了点头，却发现握在手中的女儿的手，不自觉的得紧握在一起。
她抬头，才发现乔楠脸色极为难看，不明所以。
而只有乔楠知道，宋家长辈虽忙，但是宋爷爷宋奶奶却是清闲的，若说老人家腿脚不方便，不适合来医院。
那宋母呢？
宋家派了她宋晴一个非亲生的晚辈来，不就明着告诉自己，宋家对她乔楠的家人不重视吗？
乔楠冷笑一声，“劳烦宋晴姐百忙之中过来一趟了，我母亲没什么大碍，你看完了就走吧。”
“阿意……”宋晴有些慌乱，急忙求助似的看着宋知意。
宋知意被乔楠的态度吓了一跳，但也没制止，或许是因为刚刚被专家的话影响到了，心态还没调整过来，他理解。
“走吧，我送你下去。”宋知意搭拉着宋晴的肩，把她推出了病房外。
乔楠看着两个人和谐的动作，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