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怒骂一声,一把抓过李东的肩膀,将他扒开。
李东看到岳天也是一愣,随即冷笑道:“呵呵,你这个傻子没死啊,老子已经放过你一马了,既然你三番五次的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
说罢,李东眼神瞥向屋内,想找个趁手的东西,这一刻,他动了杀心。
然而,下一秒,岳天却直接抓住他的衣领,然后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提起。
力气之大,连岳天自己都惊讶。
李东瞪大着眼睛,冷汗瞬间涌出,脸色惨白,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傻子看着和平时不太一样,尤其是那个眼神,凌厉锋芒。
“你想……干什么?”
李东干咽了两口唾液,紧张的问道。
岳天没有回答,他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赵敏,心在滴血。
虽然这些年他是个傻子,但记忆犹在,知道赵敏对自己的付出,而这个女人,差一点就被眼前的畜生玷污了。
如果自己晚一点醒来,甚至直接醒不来,那后果……
“你……该死”
岳天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李东脸上,留下五道清晰的指痕。
“嗡……”
李东被这一巴掌扇的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又挨了一巴掌。
岳天左右开弓,尽管李东鼻子嘴巴都流出鲜血,他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岳天,别打了,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
赵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抓住岳天的胳膊劝道。
岳天这才作罢,将李东丢在一旁。
李东感觉浑身酸软,但还是挣扎着逃出了房间,来到门诊厅内。
“杀人了,岳天那个傻子杀人了,不……是疯子!”
李东边逃边喊,很多人也围在了门诊门口看热闹。
“李东你没病吧,虽说岳天这孩子神志不清,但一直很乖的,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就是,你这一脸的伤,该不会又在外面惹了事情,被人打了来这冤枉人家,索要赔偿吧。”
李东平时就游手好闲,作恶多端,人缘极差,所以大家议论纷纷,并没人相信李东的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伤都是岳天打的,他不是傻子,都是装出来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岳天从里屋走了出来,赵敏则留下换衣服。
李东看到岳天,心里下意识的打颤,连跪带爬的想要出去,但门口早已被围观群众堵住了。
岳天也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指着李东说道:“坏人,又来了……”
如此一幕,让围观群众瞬间有了判断。
“李东,要我说你就活该,虽然我不知道谁打得你,但不得不说,打得好。”
“啧啧,李东,平日里你为非作歹的倒也算了,但你不能欺负到岳天头上啊,他是个傻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太过分了,这得亏我们看见了,不然岳天这孩子还有小赵,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
是的,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说谎,这几乎是所有人的认识。
李东丧着脸,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死活挤不出门口。
群众们也是如同审判者一样,将李东的过往“罪证”道了出来,结果越说越气,不知道谁率先踢了一脚。
而正是这个举动,引发了众人的共鸣,纷纷暗中出手。
可怜的李东本就伤的不轻,现在更是被无数双拳脚相加,只感觉胸内翻涌,直接喷出一口热血。
众人这才罢手,李东瞅准时机,找到一条缝隙爬了出去。
“岳天,以后这畜生再来捣乱,你就在门口喊一声,都是街坊邻居的,会帮你的。”
扔下一句话后,这些人才散去。
赵敏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衣衫整洁,如果不是眼眶依然微红,看着和平时状态差不多。
“姐……”
岳天微微一笑,喊了一声。
赵敏一阵恍惚,然后道:“我没事。”
“你,是不是恢复了?”
赵敏试探性的问道,从刚才岳天打李东的情景来看,她其实已经猜到了,尽管匪夷所思,但那眼神不是傻子能有的。
岳天并没隐瞒,点了点头,道:“是的,可能是李东拍我脑袋的那一下的作用,我恢复了。”
“谢谢……”
“谢谢五年来的照顾。”
岳天有些哽咽,鼻子一酸,他知道,若不是赵敏的收留,只怕自己流落街头,说不定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赵敏短暂的失神之后,却笑了,笑着笑着,她掩着嘴又哭了。
她不止一次的幻想过会有这一天,没想到终于到了。
“快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中心医院做个脑部ct,看看咋样,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没事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脑袋清醒的很,没什么大碍。”岳天连忙拒绝。
但最终还是拗不过赵敏,俩人打算去医院。
毕竟涉及到做脑部ct这种精密的仪器,小门诊没那样的条件。
但刚准备出门,就看到了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女人抱着一个小孩跑了进来。
小孩有六岁左右,衣着鲜亮,和女人的穿衣形成鲜明对比。
“医生,快救救孩子。”
“我是给人当保姆的,下午接到孩子母亲打的电话让我接一下孩子放学,刚开始还好好的,可忽然就晕过去了,就在距离咱们门诊三百米的地方,快给看看怎么回事。”
看到这一幕,赵敏神色严肃,检查了一下男孩的眼睛后,拧着眉头说道:“眼神涣散,这孩子有什么病史,你知道吗?”
保姆一怔,旋即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过来工作也才两个月,我打电话问下孩子母亲。”
说着,保姆便拨通了电话,随后脸色大变,然后拼命的点头。
挂了电话后,赵敏急切的询问病史,但保姆却一脸为难,道:“他母亲说是癫痫。”
赵敏点了点头,这个可能她也猜到了,在得到答案的第一时间便展开了应对治疗,谁知保姆却阻拦道:“那个医生,我们不治了,他母亲说让我带孩子去大医院。”
赵敏愣住了,旋即紧蹙眉头,道:“这是看不上我这小门诊啊。”
“当然,怎么选择是你们的事,但作为医生,我有必要提醒你,孩子现在的情况很糟糕,随时危及生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
保姆握着手机不知所措,赵敏再次观察了孩子的眼睛,发现黑色眼球涣散的更厉害,也不再纠结,直接让岳天抱着孩子进里屋,然后配药输液,扎针。
岳天皱了皱眉头,因为他震惊的发现孩子眉间拧着一团灰气,头部细胞组织正迅速破裂,心脏跳动薄弱,随时有中断呼吸的可能。
导致昏迷的原因,应该不仅仅是癫痫那么简单。
保姆也不知所措,最后拿出手机又出去打电话,不过,三分钟后返回,眼睛红肿,明显刚哭过,但也没阻拦赵敏救治。
经过漫长的等待,虽然药物通过输液管道进入了孩子体内,但岳天看到孩子的脑部细胞组织破裂并未终止,依然在持续。
终于,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停在门口,随后门诊闯进来三个人,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妇,还有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
少妇一进来,就扯着嗓子喊道:“儿子,我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