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睡吧”,花向晚心跳得“噗通噗通”的,她已经被警告过两次不准擅行动了,第一次是在合欢宫婚宴日,她和秦云衣单打独斗,谢长寂和她认真详谈。
第二次在巫蛊宗地宫,谢长寂身体力行让她知道问题严重『性』。
现在第三次又被抓包……
谢长寂这个反应平静得让她害怕。
她窝在谢长寂怀中忐忑不安,不清楚谢长寂到底是什么候醒的,知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如果知道的话,在地宫怎么说来着?
“不会有那一天。”
花向晚着在地宫那天说的话,情绪慢慢冷静下来。
谢长寂察觉她没睡,睁开眼睛,带了几分关心:“不睡吗?”
“你……”花向晚试探着,问出疑『惑』,“你什么候醒的?”
谢长寂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后,撒了谎:“没多久,醒过来,便看见你不在。”
听到这话,花向晚舒了口气,大概是不知道方发生了什么,她在怀中翻了个身,笑着抬眼:“那你不找我?”
谢长寂不说话,静静看着她有几分高兴的样,过了一会儿后,缓声提醒:“双生符无事,你也有你做的事。”
双生符无事,她便没什么大碍。
花向晚得了理由,点了点,便缩回被。
等进了被窝,她了,还是有些心虚。
她主动伸手揽住谢长寂,靠在胸口:“你放心,我做的事很安全。”
“嗯。”谢长寂声音很淡,似乎并不关心,“我知道。”
花向晚见情绪平稳,便也放心下来,靠在怀里睡过去。
谢长寂替她用手指顺着发,看了一会儿后,低亲了亲她的额。
忍不住笑了笑。
她开始会因为背着做事哄了。
第二日起来,花向晚做贼心虚,后面两天对谢长寂态度极好,几乎算得是有求必应。
只是谢长寂除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事,也没什么太多所求,平日起居几乎是照顾着,除了花向晚每天锤着的腰,倒也看不出来两人地位有什么转变。
秦风烈到巫蛊宗去了两日,回来后便把鸣鸾宫的人叫了过去,一宫人彻夜不眠,等到温容和冥『惑』生死台对阵前夜,花向晚窗户便出现两缓三急的敲窗声。
听到这个声音,谢长寂转看了她一眼,两人点点,谢长寂便走出门,悄无声息张开了结界,将这个小房间彻底与界隔绝。
谢长寂一走,花向晚便出声:“进来。”
乌鸦用撞开窗户,跳进房间,打量了一圈后,便化作人形落在地面,朝着旁边椅潇洒一坐,高兴道:“如你所料,老去巫蛊宗逛了一圈,回来觉得是温容干的。只是老还有疑虑,没明,温容那胆,怎么敢突然对巫蛊宗动手。”
花向晚听着秦云裳的话,锤着腰思考着。
之前她故意让狐眠带着假的温少清袭击清乐宫弟,是为了让人知道,温少清很可能被巫蛊宗用来炼尸,给了温容一个充足的动手理由。
而后又用温少清尸骨引温容和巫生起了冲突,周边修士必然都感知到双方灵力波动,秦风烈稍作打听能知道。
再在温容走后突袭巫蛊宗,现下能悄无声息在一夜之内灭掉一个宗门的境门派,只有清乐和鸣鸾两宫,顶多再加一个实力莫测的谢长寂。
但谢长寂日生辰宴会,她又被刺杀,加谢长寂天剑宗弟的身份,怎么都不可能是出手。
唯一能怀疑到谢长寂的线索,只有巫媚和起过冲突,为谢长寂所杀。
勉强为谢长寂灭宗增加了一点动机。
可秦风烈已经不管辖下面之事多年,如果巫媚之死传到鸣鸾宫,经手人必定是秦云衣,只要秦云衣不说,那无论如何,都不到谢长寂。
不到谢长寂,更不到一个废合欢宫。
只是秦风烈向来谨慎,无法确认是温容所为也正常。
“秦云衣怎么说?”花向晚看了一眼秦云裳。
秦云裳目光落在她无意识捶着腰的手,漫不经心挪开,回道:“她保冥『惑』,然要说温容坏话,老现在觉得温容不能用了,与其留一个敌人,不如先下手为强。现下鸣鸾宫已经定下来了,明日,”秦云裳压低声,“温容必死。冥『惑』能杀杀,杀不了,老打算亲动手。”
“之后呢?”
“温容死后老会请魔主派一个代理宫主,将清乐宫两位渡劫修士,迎回鸣鸾宫作为客卿。”
“代理宫主人选是谁?”
“如果冥『惑』能赢,”秦云裳笑起来,“冥『惑』。”
听到人选如期,花向晚也笑起来,只道:“那我拭目以待。”
“行,我走了。”秦云裳说完正事,站起来,忍不住又瞟了一眼她的手,提醒她,“我说你要不找薛丹看看,这看去也太虚了。”
“滚!”
花向晚抓了茶杯给她砸过去。
秦云裳往旁边一躲,“啧啧”两声,化作一只乌鸦跳窗台,临走前,她忍不住回:“望秀还好吧?”
“放心。”
花向晚知道她问什么,点道:“不会有差错。”
秦云裳沉默片刻,过了一会儿后,她似是不放心抬眼:“真的不会有?”
花向晚迎着她眼神,她知道秦云裳在问什么,片刻后,她笑起来:“这是你专门跑一趟问的?”
“我不是给你卖命的。”
秦云裳冷静出声。
花向晚点:“我知道,放心吧。”
听到这话,秦云裳应了一声,这转振翅离开。
等她走后,过了片刻,谢长寂声音传来:“我可以进来了?”
“进吧。”
花向晚叫。
谢长寂走进屋,抬眼看她,站在门口,好久,走前来,将人轻轻揽到怀中,一言不发。
两人好好休息了一晚,等第二日醒来,便到了温容和冥『惑』约定的间。
侍从领着们到了生死台,碧血神君已经高坐在,依旧是云纱幕帘,看不清里面的容貌,只能依稀看到一个青年,漫不经心摇着扇。
三宫和余下的七宗各落座,花向晚多向『药』宗看了一眼,发现今日『药』宗来的居然是薛丹。
薛丹倒是没有了一贯的痞气,明面冷淡看了她一眼,便挪开目光。
“许久没看热闹了。”
碧血神君声音在高台响起来,语气中带了几分期待:“温宫主似乎也是许多年没同渡劫修士动过手了。”
修士越往越惜命,尤其是渡劫期修士,熬到最后一阶,几乎已经没谁会随意和同阶动手。
旁边秦风烈听到这话,冷哼出声:“同渡劫期修士不交手,欺负下面的人,温宫主可是十分威武。”
“秦风烈。”温容听到这话,冷眼看过去,“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温宫主心里清楚。”秦风烈盯着温容,温容正要回话,花向晚便温和出声。
“温宫主、秦宫主,两位都是长辈,以和为贵,这冥『惑』也要来了,”花向晚说着,转看向温容,目光中带了几分克制着的期望,“温宫主,还是不必多做口舌之争,先打坐休养。”
“训一个靠吸取人修为步入渡劫的兔崽,还需要打坐?”
温容听到这话,嘲讽出声,直接道:“叫人来吧!”
听到“吸取修为”几个字,旁边秦云衣面『色』微冷。
花向晚漫不经心低喝茶,倒也没有多话。
众所周知,修行虽然分成几个大境界,但境界并不代表绝对实力,以丹『药』、吸食人修为等走捷径之途强行突破的境界,和靠一点一点爬来的修为截然不同。两实力,也有着云泥之别。
别说冥『惑』只是刚刚步入渡劫,算在渡劫境界稳固,也绝不是修道千年、历经生死无数的温容的对手。
故而两人虽然没战,但大家除了鸣鸾宫和花向晚之,其余七宗心里都已经有了结果。
“既然温宫主说开始,那把冥『惑』叫来吧。”
碧血神君在云纱后下令,没多久冥『惑』便被人带了来。
穿一身黑『色』长衫,仔细看可以看见朱红『色』符文绘满长衫。神『色』和平日一样,死气沉沉,看不出喜怒,温容一见,便猛地起身,花向晚看向温容,沉声道:“温宫主,今日,必为少清报仇!”
听到这话,秦风烈抬起来,看向花向晚,冷笑出声:“花少主的立场,可站得稳得很,不知未来,会不会后悔?”
“若我有什么后悔,”花向晚冷眼朝着秦风烈看过去,“只悔学艺不精,沦落到今日,不然还轮得到温宫主出手?冥『惑』这厮,我亲手了结了。”
“不会咬人的狗,”秦云衣听着这话,抬轻笑,“是叫得欢。”
“怎么,”花向晚朝着秦云衣看过去,“你过狗,这么了解狗的习『性』?”
秦云衣得话,目光微冷,秦风烈下意识将手边飞叶甩去给花向晚一个训,但只是这么一,觉对面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注视着,转眸过去,看谢长寂端端正正坐在花向晚身边,问心剑在身侧,于晨光之下,流光溢彩。
秦风烈顿住动作,花向晚忍不住笑起来,她伸手挽住谢长寂,主动往肩靠去,撒着娇道:“夫君,秦宫主好凶,我好害怕哦。”
谢长寂听到她的话,平稳道:“无事。”
“好了,”碧血神君见结界都已开启,声音淡了几分,“开始吧。”
音落瞬间,温容提步飞入生死台,冥『惑』在她入结界瞬间,手中符纸瞬间如雨而去,随后手快速结印,诵念咒文。
一瞬之间,符纸化作无数个冥『惑』,朝着温容急袭而去!
温容神『色』平淡,手一翻,一把箜篌凭空出现,她坐在高空,箜篌抬手一拨,琴声舒缓,所有“冥『惑』”动作瞬间便慢了起来。
“以乐控。”
花向晚转看谢长寂,笑道:“你能破?”
“一剑可斩。”
说话间,冥『惑』似乎已经早有准备,第二道符阵化作一把把飞刀,朝着高处弹着箜篌的温容疾驰而去,这飞刀极快,瞬间破开了温容可以『操』控着的领域,温容慢慢悠悠,又拨动第二声琴响,在飞刀来到身前瞬间,琴声化作一道无形屏障,所有飞刀仿佛是黏在方,随后只听第三声琴响!
前奏已毕,飞刀瞬间调转方向,在琴声之中朝着冥『惑』冲去!
冥『惑』抬手便是血『色』符文,在半空形成一个巨大法阵,飞刀撞在法阵之,随后一阵不急不缓的旋律,周边所有树叶在旋律中聚集而来,冥『惑』趁机将符文一转,朝着温容袭去!
飘散在空中的树叶似乎是有了灵识,符文即将触碰温容之,便及将符文斩断。
温容手下琴声逐渐快起来,秦云衣冷冷看着高台,下方坐着鸣鸾宫三位渡劫修士,们对面是清乐宫两位渡劫修士,双方目光对峙,似乎同台人一般正在厮杀。
树叶越来越密,冥『惑』使出浑身解数,似乎都无法近身。
面越发焦急,温容神『色』却始终从容,只是手拨弄琴弦动作越来越快,琴音越来越急。
花向晚靠着谢长寂,慢慢悠悠说着:“温宫主这是用把冥『惑』千刀万剐了啊。”
音落那一瞬,周边树叶终于尽归于生死台,箜篌琴音猛地尖锐起来,只见温容往猛地一拨,树叶如刀,密密麻麻朝着冥『惑』疾驰而去!
冥『惑』慌忙打开结界,然而这些树叶瞬间如龙卷风一般卷席在周边,狠狠冲撞着的结界。
温容琴音越来越急,树叶冲撞得越来越快,只是片刻,冥『惑』结界猛地碎开,冥『惑』手中法阵朝着树叶轰去,但无数片树叶仍旧抓住机会割向的血肉。
像是被蚂蚁吞噬的巨象,疯狂挣扎,却始终不得出路。
对于法修而言,近身为死,冥『惑』拼命要重新结起结界,但每次刚刚开启,被树叶击碎。
树叶一片片割开的血肉,台血雾弥漫,秦云衣捏紧拳,死死盯着高台。八壹中文網
温容居高临下,她明显是在玩弄冥『惑』,明明可以一招击杀,却一直看着被树叶千刀万剐。
剧痛传遍冥『惑』周身,不着痕迹看了一眼高处。
秦云衣在。
不能死,不能死在她面前。
喘息着,克制着痛楚,聚集所有灵力,再也不管,朝着高处温容猛地一道法光轰去!
法光轰去片刻,整个人也跟着前,温容冷笑出声,抬手一道音波如刀,朝着要害直劈而去。
这明显是要了结了,那些刀刃若是入体,绝不可能活下来!
众人都安静下来,死死盯着高台的两人,在刀锋即将贯入冥『惑』体内那一刹,异变突生!
一道巨大的邪气从身冲天而起,伴随着渡劫期致命一击,化作一条黑龙,朝着温容猛地袭去!
温容慌忙拨琴,然而已完全来不及,黑龙瞬间震碎她的结界,直直冲入她身体之中,将她猛地轰到在地!
黑气一瞬间弥漫在她全身下,迅速钻入她周身筋脉,剧痛瞬间传遍周身,温容在地面猛地哀嚎起来。
冥『惑』重重跌落在地,然而毫不犹豫,爬起来从脚拔出一把匕首,朝着温容猛地刺去!
“慢着!”
清乐宫两位渡劫修士惊呼出声,然而已来不及。
带着灵力匕首狠狠灌入温容身体之中,也是那一刹之间,谢长寂问心剑骤然出剑,朝着冥『惑』直劈而去!
秦风烈秦云衣毫不犹豫,两人同出现在冥『惑』身前,齐齐拔剑,两名渡劫修士奋力一剑,和谢长寂的剑意冲撞在一起,在整个生死台“轰”的炸开。
这一剑斩得花向晚一愣,她没到谢长寂居然会在这候出手管事。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起身,朝着冥『惑』急喝:“冥『惑』,你方放出来的是什么东!”
“是‘魊’。”
不需要冥『惑』回答,谢长寂便先回答了花向晚的问话。
提着剑起身,往着高台行去。
晨光之下,一身衣,周身杀孽之气弥漫,宛如天降审判之人,朝着生死台一步步走去。
秦风烈听到谢长寂的话,便明的意图,冷笑出声:“谢长寂,云莱不允许‘魊’出现,境可是允许的。生死台便是属于们二人的决斗,你出手,算怎么回事?”
“让开。”
谢长寂仿佛是没听到秦风烈的话,提剑走台阶。
目光锁在冥『惑』身,冥『惑』感觉威压铺天盖地而来,满身是血,根本支撑不住,猛地跪到在地。
秦云衣看着谢长寂走来,忍不住捏紧了手中得剑,抬看向高处,急道:“魔主,境之事,轮得到一个人来说话了吗?!”
“素闻天剑宗问心剑一脉与死生之界邪魔势不两立,魊为其最憎恶之,而这问心剑一脉,千百年来,培养得最成功的人形杀器,便是清衡道君。”
听着秦云衣求助,碧血神君不慌不忙,声音在高处悠悠响起:“毕竟,年问心剑一脉皆血祭魊灵,算得血海深仇,清衡道君眼中容不下魊,倒也理解。只是阿晚,”碧血神君在云纱后转看向一旁静静看着谢长寂的花向晚,声音带笑,“这清衡道君,到底是天剑宗君,还是你的少君呢?”
听到这话,谢长寂顿住步,停在生死台边缘,转过去,看向高处说话的两人。
碧血神君坐在云纱之后,花向晚站在身边不远处。
她看着,目光幽深,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看着。
碧血神君敲着扇,语气带笑:“若是你的少君,那便算我们境人,按着境的规矩来,我们什么候不允许魊存在于世了?还是说——”碧血神君似是笑起来,“清衡君,始终是天剑宗的道君,和合欢宫没什么干系?”
“谢长寂,”花向晚听出碧血神君言语中的警告,提醒,“生死台,能赢,是赢。”
谢长寂不说话,花向晚悄无声息捏起拳。
她知道是不容‘魊’的存在的,只是直到今日,她第一次清晰看到,两百年后的谢长寂,对于此,是多么赶尽杀绝。
谢长寂平静看着她,只道:“这是‘魊’。”
“你也是合欢宫的少君。”
花向晚咬牙,加重了字音:“回来!”
谢长寂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后,微微垂眸。
众人舒了口气,正是打算听话回,看猛地出剑!
的剑太快,秦风烈都来不及拦下的剑,看已经出现在冥『惑』身前!
数十把光剑瞬间扑面而去,冥『惑』现下本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躲闪,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冥『惑』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地面之。
周身黑气仿佛是人一般尖叫四窜,却被光剑封死在冥『惑』体内,冥『惑』皮肤下有什么东疯狂流窜,看去极为可怖。
惯来忍得了疼痛,平日再疼都一声不吭的人,熬了没多久,竟在地如野兽一般哀嚎起来。
谢长寂从容收剑,平稳道:“问心剑有克制魊灵之用,这些剑意会融入身体之中,半月之后,将身体中的魊魔销食殆尽,会恢复。”
说着,谢长寂终于转身,走回高台。
所有人都看着,花向晚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看着一步一步走来。
的剑还提在手中,她莫名身体颤栗,觉得那剑尖似乎随会指向她。
她与冥『惑』,没什么不同。
察觉花向晚的情绪,碧血神君转看去,语气中带了几分调笑:“哎呀呀,阿晚,你这位少君,真是刚正不阿,恪守原则啊。还好今日,身带着魊的不是阿晚,不然,不知道清衡道君,会不会也这么残忍。”
“魔主说笑了。”
花向晚听到魔主的话,恢复了神『色』,恭敬笑起来:“这怎么可能呢?虽然合欢宫也属于境,但魔主忘了,”花向晚神『色』平淡,“这东,我母亲也很讨厌。”
“是哦,”碧血神君似乎被提醒,点了点,只道,“花宫主年……也像清衡道君一样,不允许这个东存在呢。”
说话间,清乐宫的人已经冲了去,去抬温容,鸣鸾宫的人也赶到冥『惑』身边,开始着手把冥『惑』从剑阵中抬下来。
谢长寂平稳走到花向晚身边,花向晚见回来,朝着碧血神君恭敬行了个礼:“神君,我先去看看温宫主。”
“去吧。”
碧血神君挥了挥手,花向晚立刻转身,碧血神君似乎是起什么,突然叫住她:“阿晚。”
花向晚顿住步,碧血神君缓声提醒:“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花向晚闻言,有些听不明对方意思,但到下方温容,她来不及深,恭敬道:“谢魔主提醒。”
说完,她便转身走下去。
谢长寂下意识去拉她,花向晚却仿佛什么都没察觉一般,从身边急急错开。
谢长寂动作一顿,缓了片刻,这跟去。
碧血神君在云纱后看着这一干人散场,轻轻敲着折扇,呢喃出声:“真热闹。”
花向晚压着情绪,急急跟温容。
到了清乐宫的院落,花向晚大声道:“温宫主!”
“花少主!”
清乐宫的人拦住花向晚,紧皱眉:“留步。”
“温姨!”
花向晚忍不住出声,温容听到这声唤,她微微合眼,缓了片刻,她喘息着开口:“让向晚进来。”
众人听着她变了口风,对视一眼,终于放开花向晚。
花向晚见谢长寂跟在身后,吩咐了一声:“你先在面等我。”
说着,花向晚便提着裙,似乎十分急切赶了去。
等进入屋中,看温容坐在椅,似乎十分虚弱,她旁边两位渡劫期修士守着她,分别是清乐宫左右使,宫商,角羽。
花向晚一见她,便急急出声:“温姨,你需要什么,我去给你找,我让谢长寂来帮你,还有,薛丹,我去求薛丹……”
“阿晚,”温容打断她,喘息着,“来不及了,我不行了。”
“温姨……”
花向晚看着她,红着眼眶:“你……你不要这样说,我……我还要替少清照顾你。我已经没了师父和许多师兄师姐,又没了少清,温姨……”
花向晚更咽得不成句,温容看着面前这个女,神『色』疲惫。
花向晚倒是一贯撑不起来的,没有年半点样。
但若花向晚有年的样,那,大家便都害怕了。
十八岁的化神期,傲气张扬,这份资质,让人艳羡又恐惧。
合欢宫已经有一个花染颜,不能再有一个花向晚。
只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
现下也只有她,对们温氏母有几分真心实意。
而且不得不说,她运气真好,有谢长寂那样的大能为她镇守合欢宫,如今托孤,她也有几分希望。
“莫哭了。”
温容叹了口气,她拍了拍花向晚的手,面全是温和:“过往是我对你太严厉,少清一直对我说你好,我不信,现下我知道,是我瞎了眼,怎么会觉得秦云衣好呢?”
“是我做得不够好,”花向晚摇着,“我若争气些好了。”
“你年也是很好的,”温容劝着,不同她绕弯,直入主题,“如今有谢长寂帮你守着合欢宫,我走也放心了。”
“温姨……”
“只是,清乐宫剩下的人,不知该怎么办。”
温容看了看旁边两位渡劫修士:“你们倒是去哪里都无妨,但余下弟……”
“宫主放心,”宫商出声,“清乐宫余下弟,我们都会照看好。”
“可鸣鸾宫,怕是不会放过我们。”温容摇摇,“年合欢宫出事,鸣鸾宫怎么做的,大家都清楚。合欢宫原本管辖三宗,现下除了百兽宗过于微弱还在,其基本都被鸣鸾宫『逼』着投靠了们,手中法宝、灵脉尽数交,若非如此,合欢宫弟怎么多年来如此不济?”
花向晚听着温容提及往事,面带愤恨之『色』。
温容看了她一眼,见目的达到,便叹了口气,暗示着道:“清乐宫如今若无人相帮,也只有被鸣鸾宫吞并的命了。”
“温姨,”花向晚听着,明了温容的意思,她抬起来,擦了一把眼泪,目光坚定,“您要我做什么?”
“阿晚……”温容看着花向晚套,面却『露』出几分不忍,“温姨不忍心让你卷入此事。”
“不,”花向晚神『色』坚定,“温姨,鸣鸾宫欺辱合欢宫的我都记得!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少清的宗门步合欢宫后尘。我嫁给谢长寂,……对我还是心的。而且,我如今金丹已经修复大半……”
听到这话,温容心一跳,旁边宫商角羽对视一眼,随后温容便立刻抓住花向晚,急道:“你说的可真?”
“真。”花向晚点,目光真切,“所以温姨,你要我做什么你说。”
“那好……”温容苍的脸带了几分喜『色』,随后,她看着花向晚,认真开口,“那你答应我,帮温氏保住清乐宫,一条灵脉、一件法宝,都不要让们拿走!”
花向晚动作一顿,温容见她犹豫,不由得抓紧了她的手臂,急道:“阿晚,们杀了少清啊!我怎么能让秦云衣和冥『惑』这『奸』夫『淫』/『妇』,杀了我儿又夺我基业!你忍心吗?!”
“我知道。”花向晚似乎是有些『乱』,“可……可这样一来,合欢宫要和鸣鸾宫对……”
“你母亲呢?”温容提醒她,“你母亲是渡劫期,谢长寂也是,你金丹好了之后便是化神,加清乐宫两位渡劫,还魔主,会帮你的,阿晚你别怕。”
温容诳哄着她:“只要你应下来帮我护住清乐宫,之后从我温氏族人中挑出一位少主,等长大交还,我这给魔主传信,将清乐宫代理宫主之位交给你。这期间,清乐宫的法宝、灵脉,合欢宫都可以用,两宫合一,只有这样,我们两宫有一条生路!”
“温姨……”
“阿晚!”
说着,温容一口血呕了出来,她死死抓着花向晚,激动道:“答应我!你把温氏的孩成你和少清的孩,你少清,你答应我!”
“好,好,我都答应,我一定会保住清乐宫。”花向晚扶着温容,似是慌了,她转看向宫商,着急道:“快,宫左使,别让温姨说了,快救她!”
“不,不……我先给传音。”
温容说着,急急给碧血神君传音,将花向晚是代理宫主一事确认之后,她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往后一倒,便似乎再没了力气。
花向晚赶紧扶住她,旁边宫商角羽给她灌着灵力,但她身体中的金丹元婴都已经被魊的邪气碎掉,现下完全只是依靠着身体那点灵力支撑。
她知道已经走到尽,便靠着花向晚,同众人一一吩咐着后事。
把一切处理完毕,她靠在花向晚怀里,有些疲惫,人生走到最后一程,没到是花向晚送她。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蓦地竟有了个荒唐的念——
要是年温少清娶了花向晚好了。
花向晚,至少也是少清喜欢的女孩。
到这个念,她心中安宁几分,闭着眼睛,感觉好像也是个普通老人,她失去了唯一的爱,如今只能让这个儿深爱了一生的女人,为送终。
周边任何一点人声在此刻都显得嘈杂无比,她轻轻出声:“阿晚,让们都出去吧。”
花向晚含泪点,看了大家一眼。
众人听着这话,纷纷走了出去。
等房间安静下来,温容靠在花向晚怀中,轻声道:“阿晚,你和我说说少清吧,你们怎么认识的?”
花向晚听着温容的话,缓慢说清温少清和她来。
温容静静听着,她目光中『露』出几分后悔:“是我对太严厉了……明明不是修仙这块料,可我怕在境活不下去,也觉得丢了我的脸。毕竟我打小是佼佼,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儿。我总是打骂,以为我对没什么感情……”
“不,”花向晚安抚她,“大家都知道,你爱。”
“也知道吗?”
“知道的。”
然而到儿和一次次争执,温容便知道她是在骗。
她感觉生命流逝,终于问起了这个姑娘相关的事:“阿晚,你师父走的候,也是这样吗?”
“不是的。”
花向晚笑了笑,她平静握住温容的手,温和道:“她走得很痛苦。”
“痛苦?”
温容听不明,然而她还没有反应,被花向晚猛地捂住嘴,死死按在怀中。
“像这样。”
魊灵的邪气猛地贯穿进温容身体,在她身体炸开,她整个人因为剧痛奋力挣扎起来,花向晚死死捂住她的嘴,平静道:“哦,还有,你说错了,我师父没死,死的是我母亲。”
花向晚听着她“呜呜”痛苦之声,感觉畅快极了,她整个人血『液』流速都快了起来,忍不住说起那些她根本不能和其人言说的痛苦。
“她走的候,金丹被剖,修为被吸干了,她很疼,可她不说。”
“温姨,”她死死按着挣扎着的温容,面表情十分真挚,“我替合欢宫谢谢你,谢谢你让人打开了境边防大门,谢谢你策划参与这一切,谢谢你两百年羞辱,也谢谢你和少清,对我的厚待。作为报答,”她覆在温容耳边,“告诉你一个秘密——”
“温少清,”她压低了声,“是我杀的,只是我没动手而已。”
听到这话,温容猛地激动起来,然而这点动作对花向晚而言太过微弱。
她抱紧了她,任由邪气肆虐在温容体内,她看着温容痛苦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
她满脸是泪,但面笑却十分畅快。
温容拼了命去抓她,但她用尽全力的动作,都显得格微弱。
“放心吧,这只是开始。”
她看着她挣扎,感觉温容气息渐弱,她有些沉『迷』于这样的快感,决定告诉温容一个好消息。
“所有人,没有一个我会放过,你放心,”她声音很轻,“们都会来陪你们的。”
说着,温容挣扎小了下去,在她怀中慢慢没了气息。
花向晚察觉她已经死得透彻,便将她放回床,认认真真处理了周身痕迹,确认魂魄消散后,趴在床边,猛地嘶喊出声:“温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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