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面前,瑾王殿下都是要称呼上沐九歌一声“王妃”的。
沐九歌倒也不扭捏,听了瑾王殿下的声音,沐九歌把轿帘向右边分开。
她朝外一看,并未见着瑾王殿下,倒是书童白堂站在一边。
“王妃,请下轿。”
“嗯。”
她细细地答应了一声。
不用想也知道,瑾王是不会下软轿的。
她就跟着软轿边上慢慢地走。
不大会,就看到一座器宇轩昂的宫殿,殿内立着又高又圆的柱子,柱子上涂了金黄色的漆料,看上去金碧辉煌。
殿宇中间有一长方形的桌案,一把金色的椅子立在桌案中间。
桌案上,摆放着好多纸质的书。
沐九歌定眼一瞧,大概,这就是古时的奏章了吧。
这个殿内,四周都站着防守的侍卫,一个个紧紧绷着一张脸,脸臭得像那锅盖底一样。
软轿下落在殿宇中间,除了白堂之外,其他抬软轿的人全部撤了出去。
几人动作利索,不一会儿鱼贯而出。
殿内就只余下了带路的李公公,白堂,沐九歌,以及软轿内的瑾王殿下。
侍卫像是铜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沐九歌在软轿边上站着,瑾王把轿帘绑好,一脸温情地望着沐九歌。
沐九歌投以一个微笑,接着又十分守规矩的站好。
殿内没有人开口说话,这是皇帝陛下平日里批阅奏章的地方。
正等待间,有一尖鸭嗓喊起:“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瑾王示意沐九歌要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整个殿宇内除了软轿内的瑾王,其他人都是跪地行礼。
“哈哈哈,瑾言啊,你来了。”
一道中厚的男音传来,沐九歌只觉得声音威严沉闷。
这怕就是劳什子的皇帝陛下了。
“皇叔,别来无恙!”
“好好好,你身体近来如何?”
两人像是久别重逢一般地打着招呼。
“皇上,本宫听说瑾王带着准瑾王妃今日来觐见,特意过来瞅瞅的。”
一道如黄莺出谷般婉转动听的女声响起,沐九歌想都不用想,这位肯定就是皇后娘娘了。
可是,这皇后娘娘的声音如此好听,怕年岁并不大吧?
“哎哟,瞧朕这记性,你们几位免礼。”
一声免礼之后,众人才不慌不忙地从地上起来。
沐九歌还未抖干净裙摆上的灰尘,只觉得四下里几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在瞧。
瞧得她百般不自在。
“想来这位就是传言中的瑾王妃了吧?”
“正是。”
沐九歌只听到皇后在问,瑾王殿下毫不犹豫地就回道。
“这身姿倒是另有一番韵味。”
皇后修长的指甲轻轻一转,目光看向沐九歌时,带着常人无法看清的意味。
这就是衡儿近日来心心念念的瑾王妃?
沐九歌学着电视上的模样,赶紧又给这两尊大佛行礼。
“臣女沐府沐九歌,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快快请起。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瑾王妃。”
许是沐九歌身上清亮婉约的那种气质迷住了皇帝,未等皇后娘娘开口,他便迫不及待地要喊沐九歌抬头了。
沐九歌不敢违抗圣意,从地上起来之后,就抬起了头来。
那是一张清丽俊俏的脸庞,白皙光滑红润有气色。
灵动的圆眸,似饱含秋水。
整个人透着一股灵气。
只是---
皇帝陛下瞧了两眼,就扯开话题。
“瑾言啊,婚期可是定了?”
“皇叔,下月十八是个良辰吉日,已经选定了那天成亲。”
“那到时候,朕要和皇后去喝杯喜酒哈!”
“那瑾言就提前在此恭候皇叔和皇婶!”
皇后娘娘站在一边,还在打量沐九歌。
这丫头,长得明明一副俏模样,只是这脸上,这么明显的伤疤,倒是显得这脸有些丑陋了。
衡儿说的对,但依这样子,似乎太医院的御医也无法根治这道伤疤?
可惜可惜了,沐尚书府如此俏丽的嫡女,却要嫁予瑾王这无权无势的闲差王爷。
皇后娘娘把目光从沐九歌身上移开,又打量起正和皇帝陛下交谈甚欢的瑾王殿下。
瑾王殿下倒是也生得一副好面相,只是可惜了,他父皇一过世,所有的皇权都与他无关。
若不是他实在是个病秧子,药不离身,这南靖国,又如何容得下他?
一个先皇之子,怕是放作哪任皇帝都是不容的。
皇后本来想要戏言几句的,看到这瑾王和未来瑾王妃的懦弱样子,顿时毫无兴趣。
瑾王殿下身上透出一股浓烈的药味,冲得她鼻子都有点堵塞,脑袋都不是很清爽了。
好在,皇帝陛下也不是特想与瑾王攀谈,几句话的功夫,就要打发瑾王几人走了。
瑾王更是干脆,直接辞别。
门外涌入四个抬轿夫,一人一个方位,把软轿抬出了乾坤殿。
沐九歌跟着走了出去。
就心里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
沐九歌手心里都冒着细密的汗珠,粘腻腻的。
李公公送到乾坤殿外,那公鸭嗓子开腔了:“瑾王殿下,老奴就送您到这里了。”
白堂知趣地上去,给李公公宽大的袖袍里塞上锭银两。
沉淀淀的银两一入手,李公公那眉眼都眯笑了起来。
“李公公,辛苦你了。”
“说哪里的话,能为瑾王殿下服务是老奴的荣幸。”
李公公乐呵呵地,左右手随意动一下,就把银两固定好了位置。
“瑾王殿下,您慢走。”
白堂示意轿夫可以走了,李公公还在后面笑脸如花。
走完那一街长廊,前面安排给沐九歌坐的小轿就在眼前。
沐九歌麻利地赶紧往小轿上一坐,生怕遇到她对付不了的人。
这深宫大宅里,最是喜好宫斗。
她暂时还不想入这个大坑啊。
但是偏偏是她不想什么却要来什么。
他们的轿子刚到得御花园附近,就见得那东宫太子衡,携着太子妃而来。
白堂在轿外,轻声道:“王爷,太子和太子妃朝这方来了。”
“直接走。”
瑾王冷情的声调响起,音量不减半分。
沐九歌正疑惑呢,却远远地就听到了太子衡在那拦路。
“哎呀,瑾王今天入宫来了?”
太子衡年岁比瑾王白瑾言要少上些,辈分上来讲,还是瑾王的堂弟。
但他贵为一国储君,自然是自视甚高,不屑于去攀附谁。
是以见着了堂兄的瑾王,也是没有一句问候语。
完全就是一副我是太子我最大的纨绔子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