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伦出了小区,站在道路旁,拦住一辆出租车,准备去验证一下自己的推测。
上车后发现,世间竟然有这么多的巧合,司机竟然是昨晚拉过自己的哪位。
“唉,小伙子,好巧啊,今天去哪啊?去上班?”司机大叔满脸和善的对陈伦打招呼。
“早啊,大叔,这么早就出来拉活?”
“年级大了,觉少,反正闲着也没事,你也别那么客气,我姓左,喊我老左就行。”司机大叔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
“行,老左,你喊我小陈就行,来抽根烟,早上提提神。”陈伦拿出口袋里的香烟,抽出一根递给老左。
“太客气了,不抽,不抽!”老左嘴上说着不抽,手却很实在,拿过去就叼着嘴上,从车座下面的角落里摸出一个打火机。
摇下窗户,老左往窗外吐出一个烟圈,看这架势也是个老烟枪。
“小陈,你去哪?”
“车站。”
“好嘞,走起!”老左一手抽着烟,一手扶着方向盘,猛踩油门。
陈伦被晃的前趴,“老左,我不着急,慢点开!”
“不好意思,抽完烟容易兴奋,忘了现在开的是出租车!”
半个小时候,来到车站。
“小陈,这是我的手机号,以后需要坐车打给我。”老左笑呵呵的说着自己的手机号。
陈伦存好手机号,下车,其实并不需要存储,对方说一遍,已经记录到脑子里了。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陈伦也只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
陈伦想了想,掏出100块,递给老左:“能不能等到30分钟,如果30分钟后,我没回来,就说明我坐车走了,如果我回来,就再载我一程。这剩下的算延误费!”
老左接过钱,找零50块,递给陈伦:“不用,反正清早客人也不多,再给我留几根烟就行,我在这抽烟等会儿。”
陈伦也不是矫情的人,接过找零,把口袋里的烟都递给老左。
看着眼前的车站,陈伦犹豫良久。
以前总想通过车站到达心中的彼岸,他也不知道这个彼岸是什么?外面的山与大海?但潜意识总想让他远离车站这个地方。
随便选了一个目的地,买了张车票,陈伦发现车站人不多,周围除了车站的工作人员外,大部分是老人,年轻人只是少数。
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后,陈伦发现自己所在的城市不对劲,处处充斥着不合理。
以前从没有发觉这些异常,好像有一层迷雾遮住了他的双眼,现在有种拨开云雾见日的感觉。八壹中文網
那些老人,并不能简单的称作老人,虽然头发花白,身体伛偻,老气横秋,但看面容也就五六十岁。
过了闸机,陈伦走进候车厅,以为里面会非常喧闹,但却异常的安静,安静的像进入了墓地,死气沉沉。
等待乘车的乘客,坐在候车厅里,没有人交谈,安静的等待着,只有徘徊的工作人员。
带着**章的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的走动,也不和人打招呼,走到一定距离,再折返,就像被设定好的程序一样。
陈伦站在那里,显得异常突兀,赶紧找个空位,和旁边的大爷假装唠嗑,并伺机观察四周。
“大爷,你这是去哪啊?一个人吗?”
“啊?我...吃过了。”大爷扭头看着陈伦。
陈伦只好靠近对方的耳边,重复一遍。
“啊,不好意思,年级大了,耳背。”大爷的声音很洪亮。
陈伦看了看周围,松了一口气,并没有人关注这里,大家都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去蓉城,去看我姐姐,再不去就没机会了。”
“那时候的父母总是重男轻女,把最好的都给了儿子,而对女儿百般苛责。”
“我的姐姐从来没有抱怨过,还经常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给我吃,说我年纪小,长身体,要好好补一补。”
“我们相差好几岁,瘦弱的身体还没有我高,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为了我,经常和村里的男孩打架,被别人骂假小子。”
“我姐姐学习比我好,但家里穷啊,十四岁就出去打工,供我上学。”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忘了我姐姐,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现在突然记起来了,我要去看看她,再不去就没机会了。”大爷满眼泪光的自言自语。
进站口的提示牌亮了起来,由候车变成了到达。
有三个进站口,蓝色车票进站口,红色车票进站口,贵宾进站口。
陈伦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车票,蓝色。
候车厅的所有人都起立,闭上眼,自发的排好队,大爷大妈们排在红色进站口,寥寥无几的年轻人排在蓝色进站口,泾渭分明。
候车厅那么多,但大家都聚集在一个候车厅,不以目的地区分,反正以车票的颜色来区分。
再加上这里的人们都像梦游的样子,一切说不出的诡异。
站在红色和蓝色进站口中间,陈伦犹豫了一下,走到刚才聊天的哪位大爷跟前,将手中的车票和对方交换,并将大爷拉到蓝色进站口,大爷仿佛失去意识,任其摆布,但眼皮轻微抖动。
拿着红色的车票,陈伦排在队伍的末尾,亦步亦趋的跟着队伍。
来到列车门口旁,验票员挨个查票,1-5车厢排队的都是老人,人数比较多,6-10车厢排队的都是年轻人,人数比较少。
等到陈伦的时候,验票员疑惑的看了一眼陈伦,又看了看陈伦手中红色的车票,还是放其进去。
进入列车的老人们,动作出奇的一致,找到自己座位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陈伦也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