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武士,对肖忠河的这个蔑视动作一定是满腔愤恨,从而会走过来做殊死一搏。但神木川不是武士,他是忍者。
忍者练习的是忍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跟敌人做生死一搏。
看到肖忠河轻蔑地在向自己招手,神木川飞取出吹矢,向肖忠河出致命一矢,随即身体猛然弓起,向后方弹射出去,顺势一转身,继续奔跑。
肖忠河早有防备,身形往前一扑,躲过神木川出的那一矢箭,同时一个前滚,手中多了几块石块,反手向神木川的后背掷去。
肖忠河第一次以石块为暗器是几块石块同时出,为的是能有一个较大的范围,逼迫神木川在躲闪的时候不能继续向前奔跑。
但这次肖忠河因为距离神木川较近,而采用了单块石头连续出。
七八块带着棱角的石块呼啸着奔向了神木川的后背。
饶是神木川左跳右闪,终究还是挨了两下,一下被击中了后背,另一下击中了右腿腘窝。
后背那一下令神木川气血翻涌,而右腿腘窝处挨了一下则直接导致右腿一软,翻到在地上。而此时,肖忠河的石块仍旧呼啸而来。
能继续躲开石块的招数便只剩下懒驴打滚了。
待堪堪躲开肖忠河后续掷出的石块后,神木川已经在乱石之上翻滚了十多下。
而这时,肖忠河已经手持短刀追到了距离不过三米之处。
情急之下,神木川拔出一支竹哨,放进口中,吹响了。
那是用来召唤同伴协助的哨声。
肖忠河毫无惧怕之色,他知道,等面前这位的同伴到来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戏弄这厮。
站在神木川身前不到三米,肖忠河并未出招,而是向神木川再一次招手。
神木川终于被激出武士的精神,他嚎叫了一声,手握仅剩的一只手里剑,向肖忠河扑了上来。
肖忠河不躲不闪,迎身而上,二人身形甫一接触又旋即分开。
再次转过身来相对而立之时,肖忠河仍旧是一副蔑视神情,复又向神木川招了招手。而神木川的胸膛则多了一道血痕。
神木川咬了咬牙,握紧了手里剑,再次扑了上去...
神木川吹响的竹哨声传进了他六位师弟的耳中,六位师弟虽然分散于树林之中,但同时心中一凛,那哨声是大师兄遇到了生命危险时才会出的求救哨声。
六位师弟不敢怠慢,均以最快度向哨声响起之地赶去。
同时听到哨声的还有石田正藏。
他的大弟子,他寄以极大期望的接班人,竟然出了求救的哨声。
这哨声,若不是面临着生死危难,且自筹无法逃生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出的。
石田正藏此时距离哨声响起的地方仅有五百米,若是他愿意,这五百米的距离最多也就是一分钟。
但是,石田正藏却没有动。
跟随在他身边的另外三名弟子见师父不动自己自然也不敢动。
石田正藏并不是不想去救他的弟子,而是作为有经验的宗师忍者,他有着过人的冷静。此刻赶过去,能不能救得了弟子尚且不说,万一敌人还做了埋伏,那就有可能是全军覆没!
石田正藏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为了师门荣誉,他必须放弃大弟子。
因此,他稍作片刻停顿,也吹响了竹哨。
石田正藏的哨声是告诉其他弟子,迅向自己这边靠拢,而不要去意图搭救大师兄。
听到了石田正藏放弃自己的哨声,已经身中五刀的神木川崩溃了,他仰天长啸,撕开上衣,袒露出胸膛,反手将那柄手里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叶途飞此时所处的位置刚好在石田正藏和肖忠河神木川作战之处的中间地带,手中握着一杆从李忠云那里借来的毛瑟步枪,紧盯着肖忠河和神木川之间的搏杀。
待肖忠河占据完全的优势之时,神木川无奈地吹响了求救的哨声,不一会,身后不远处也同样响起了一声竹哨声。
叶途飞虽然听不懂这两声竹哨的含义,但见肖忠河胜局已定,也就把注意力向四周转移了部分。这一转移,竟然现了数处物体快移动的动静。
凭着感觉,叶途飞举枪射击,十数子弹打过之后,动静完全消失了。
不多会,肖忠河赶到了,手中提着神木川的人头。
叶途飞见了,撇着嘴道:“老肖啊,你怎么这么血腥啊!人死了就扔一边得了,干嘛还割下人头来?咦——真是受不了你。”
肖忠河抱歉道:“我也不想啊!这小日本的脖子还挺结实的,我那把刀又小又薄,割下这颗人头可没少费劲。”
叶途飞笑道:“那你还割啊?割下来有个啥用?”
肖忠河道:“我答应过师傅,要拿小日本忍者的头颅来祭奠他老人家,这颗人头虽不是杀害我师傅的元凶的,但勉强也算是那元凶的同门,凑合凑合吧!”
叶途飞摇了摇头,道:“都说封建迷信害死人,果真不假!”
肖忠河突然岔开了话题,问道:“六爷,你刚才为啥打枪啊?”
叶途飞将枪口凑近了鼻子,很陶醉地嗅着枪口中残留的火药味,答道:“看到了几个不明物体,肯定不是自己人,所以就放了几枪。走,咱们看看打中什么没有。”
正四处找寻着,张罗辉带了一队弟兄赶来了。人多好办事,叶途飞迅扩大了找寻范围。
不多会,第一具忍者尸体被现了,紧接着又是一具。
仔细搜寻了方圆三百米的范围,一共找寻到三具忍者尸体和两处血迹。
张罗辉立即将弟兄们分成两队,要沿着血迹追击下去。
叶途飞赶紧拦住了,道:“这么大会子了,那些人早就跑的没影了,你老兄就别再折腾弟兄们了。”
张罗辉想了想,觉得叶途飞说的有道理,也就没再坚持,带着弟兄们搜了那几具尸体,除了一些暗器火药等,倒也没啥特殊收获。
“走啦!都回去了,这些尸体就扔这儿吧,权当是给咱们二郎山的野兽加道菜!”叶途飞将手中毛瑟步枪丢给了张罗辉:“帮我还给李老四,你也顺便向他讨教讨教枪法。”
众人都依从了叶途飞,就要折头回营,只有肖忠河不肯,正撅着屁股拿着他那把短刀在割小日本的头颅。
“肖老六,我知道你最爱吃羊头,可你割的却是...哇,肖老六,你这不是已经割了一个了吗?还不够吃啊!”张罗辉看到肖忠河不肯走,站在一旁跟肖忠河开起了玩笑。
肖忠河抬眼看了张罗辉一眼,骂道:“该滚哪滚哪去,不来帮你六哥,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我这是给我师傅被祭奠品呢!”
叶途飞把嘴巴撇的好大,拉起张罗辉就走,边走边道:“赶紧走了,灰骡子,小心肖老六一走眼,把你脑袋也给割下来了!”
张罗辉冲着肖忠河挤了下眼,解开系在腰带上的军刺扣,将军刺丢给了肖忠河,跟着叶途飞身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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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川带领的七人小组最终活着跟随石田正藏逃出二郎山的仅有两人。
除神木川死于肖忠河刀下或是说死于自己淬了剧毒的手里剑之外,被叶途飞凭着感觉直接击毙三人,击伤两人,其中一重伤不治而亡。
面对这样的结果,石田正藏悲哀无语,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过于轻敌。
但好在意欲侦察的二郎山各项情报均已侦察清楚,算是完满完成了高桥信交代的任务,没有辱没门派名声。
石田正藏并没有把伤亡结果知会高桥信,只是把弟子们用命换来的情报交给了高桥信,拿着山下敬吾早已准备好的另外一半十万块的佣金,石田正藏差一点流下泪来。
高桥信接过石田正藏交过来的情报,仔细阅读。那情报虽有部分不全,但也基本描述清楚了叶途飞所部的各项防御工事及火力配置。尤其是对叶途飞所部的活动规律的记录,高桥信更为满意。
送走了石田正藏,高桥信立刻组织了作战会议。
他要趁叶途飞尚未作出反应和调整之前,对二郎山起突袭式正面强攻。
对高桥信的想法,山下敬吾略有迟疑,他认为,现在只拥有两个中队的兵力,正面强攻叶途飞所部,似乎显得兵力不足。
而高桥信则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解释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两千年前的中国,有一位叫霍去病的将军,此人十七岁战沙场,只率领八百骁骑,奔袭敌军腹地近千里,杀敌无数。山下君,我相信帝国勇士即可复制当年霍将军之神勇,一举击溃叶途飞所部。”
山下敬吾仍有迟疑,道:“石田交来的情报显示,叶途飞与二郎山之中,修筑了多处暗堡,而且,这些暗堡甚至可以承受我军炮火,高桥君,如何对付这些暗堡,您可要三思啊!”
高桥信笑道:“我已安排人手会徐州请求武器支援,这些暗堡的确可以承受住我军炮火,但是,这种暗堡遇到了我大日本皇军的火焰喷射器,就将是毫无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