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场景。
王力猛然记起皇城郊外的洞穴中,他击杀的那个魔修。
“……你们在饲养魔物?”
脸色有些古怪,带着鄙夷和讥讽。
这种仙门中的败类根本不配存在于世!
以邪恶的祭祀复活早已死亡的魔修,或者将来自魔界的魔物给召唤出来驱驰。
王力甚至能嗅到地面之下传来的危险与浑浊。
真相至此大白。
他就奇怪为何会在石鬼门这鸟不拉屎的偏僻之地碰到钰风仙门的修士。
元婴期的修士,放在任何仙门都是长老级别以上的重要人物。
看来石鬼门早就成为了钰风仙门的一枚棋子,专门为其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只是他运气极好或是极坏,刚好在双方会面时撞了个正着?
这算不算暗示他务必要替天行道?
王力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机,如果可能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将这里夷为平地。
可惜那束发男子认真起来后,没有找到任何机会。
谨慎到极致的变态,仿佛所有的套路都对此人无用,那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眼神甚至让王力觉得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
当然,他没有放弃。
现在的他,哪怕面对元婴期修士,亦有一战之力!
“我总算秦云鹤那老头子为什么要在长老会上提名把你列为必杀之人,甚至提议由两个长老一齐出手……看来,我还不够谨慎,你的确值得一战。”
束发男子的眼眸亮起了利芒,随着地面震动加剧,他终于下定了出手的决心。
一鸣动九霄!
王力见过了不少元婴期修士,甚至还借助外力胜过几个。
然而面前的束发男子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或许他的境界并不是最强的,但却是唯一一个将王力当做平等的对手甚至想要挑战的人。
在出手之前,他思考了无数种出手方式,预判了王力利用阵法抵抗的任何可能!
当所有条件都确定时,战斗结果没有任何偏差。
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浪费任何一丝灵气。
这束发男子就像一尊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连法术都不用,只轻而易举破除了混沌无极阵的迷惑效果,如同回到自己家似的穿梭至王力面前。
伸手,抓!
区区凡人的身体,在他手中,跟纸糊的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手深深没入王力的胸口,再拿出来时,已多了一颗鲜活的还在跳动的心脏。
胜负已分,毫无悬念。
束发男子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着什么,又像是在单纯的讥讽。
然而他的表情很快僵硬住。
就算是修士,没了心脏,一样得死,更何况区区凡人。
但为何眼前这个还能平稳的呼吸?
仿佛被夺走的心脏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这是……”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首次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一个无比谨慎的人竟然失算了。
对他而言,比输了更加难受!
“发现了么?时空回朔虚影,你杀的我,可不是现在的我。”
没指望瞒住他,王力破损的身形慢慢复原,直到完好如初后,束发男子都没有再动手。
时空回朔虚影,对于元婴期修士来说,也是难以理解的存在。
所以他决定换个对手。
杀不了王力,躲在角落里的那个小姑娘却易如反掌。
手指一点,整个大殿瞬间结冰。
也包括了曾清……哪怕已经隐藏得极好,反应也足够的快,但这突如其来的冰霜依旧将她双腿冻住,犹如待宰的羔羊。
元婴期修士,恐怖如斯。
到了这种修为,已然脱离了法术本身,灵气在他们手中,不过是一杆画笔,想画出什么效果,胸中的沟壑说了算。
王力救不了曾清,也不能救。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动,那么时间回溯虚影便会有破绽,以这束发男子的观察力,一个微小的破绽就能直接让阵法再次崩盘。
那时,待宰的羔羊就变成了两只。
所以只能采取围魏救赵之法……在他出手杀了曾清之前,解决掉这难缠的对手。
“下面那玩意儿,很厉害吧?”
王力突然问道,让本来已将手指再次对准曾清的束发男子猛然停住。
他很谨慎,所以察觉到王力不是随口一说后,立刻警觉的思考起各种可能。
王力在忌惮于这束发男子的谨慎与无懈可击时,对方又何尝不惊叹于他层出不穷的保命手段?
“那,不知是下面的玩意儿厉害,还是你厉害呢,要不,你俩打一架看看?”
王力诡异的眨了眨眼睛,径直让束发男子失神了刹那。
随后他竟然笑了起来。
桀桀笑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不要告诉我你能操控下面那玩意儿,连掌门都不能完全掌控它。”
束发男子突然觉得谨慎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他不这么疑神疑鬼,怕是现在已经可以把王力的脑袋拧下来喂狗了吧。
“如果,我说我可以呢?”
王力却笑了笑,看着迅速龟裂开的地面,径直召出机关鸟飞向曾清,将动弹不得的小姑娘一把提了起来。
整个过程,对束发男子毫无防备,以对方的实力,足够杀他十次有余。
事实上,束发男子的确有这打算。
谨慎和果断,并不冲突……然而当他的指尖快要隔空刺入王力的后背时,整个人便如同一只大鸟般冲天而起。
龟裂的地面上,冒出一朵幽绿色的火焰。
只刹那间,整个大殿熊熊焚烧。
与众不同的火,充满了邪恶和作呕的味道。
但不可否认,这火焰强悍到了令人发指……强到了哪怕束发男子宁可放弃击杀王力的最好机会,也都不愿意沾着一丁点火苗的程度。
“咳咳,你的对手来了,来吧,让我好好欣赏一下,赫赫有名的钰风仙门,是怎样斩妖伏魔的?”
带着几分促狭,王力将机关鸟高高悬停在空中,一副吃瓜群众看戏的模样。
束发男子没有回答,甚至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他很务实,从不做口舌之争。
况且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那团从地面冒出的火……的确是冲着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