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三五天一晃而过。
没有下雪以后,村里的雪慢慢开始消融,虽然速度很慢,但是外面的温度比下雪之前,低了好些。
该上工的人还是每天都出来上工,想偷懒的人就窝在家里猫冬。
宋袅每天没什么事,就去卫生室找周青青,跟着她们两人学习,那进步,可以用坐火箭来形容。
要说周青青作为女主,没有丝毫的怀疑,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宋袅本人,比她们还要惊讶,甚至于有些惶恐,总是怀疑自己错了,周青青也就不怀疑了,担心自己要是开口问,宋袅更加的紧张。
而且那写的字,说是狗用爪子划拉的都有人信。
宋袅本人也是憋得头痛,但是穿越女主在,她不敢放松,可不能掉马甲。
北方的冬天,只要下了大雪,上一场雪还没融化完,下一场雪就来了。
今天一大早起来,宋袅看着院子里厚厚的一层积雪,悠悠叹了口气,而且此时天上的雪还在飘飘洒洒的往下落。
还说今天要去一趟县城,买点本子铅笔的学习用品,然后再去糖厂碰碰运气,看看那个刘主任咋说。
正犹豫着,宋袅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忙迎出去。
“袅袅,袅袅,快出来,你去不去县里?”
人未到,声先至,老远就听到苏盈盈的大嗓门。
宋袅抬头看看天,又伸手接了几片雪花在手心,发出灵魂一问,“这怎么去?”
苏盈盈笑着瞪了宋袅一眼,“快别墨迹了,队里的牛车今天要去县里,顺路可以带些人,你去不去?”
“去去去,马上。”
有牛车不坐那是傻子,肯定得去啊!
话音落,如同一阵旋风般刮回屋里,穿上棉靴拿着随身小包,又跑了出来,把院门落锁,拉着苏盈盈往村口跑。
“盈盈姐,你真好,特地跑过来叫上我,果然长得美的人心地也好。”
啥也先别说,上来一顿夸,把人夸迷糊了再说别的。
苏盈盈一听,果然笑得见牙不见眼,“你这小妮子嘴真甜,不是你说要去县里买铅笔和本子的吗,我和青青一听到信,就想着你了。”
“唔,青青姐也好,能和你们做朋友,我真是太幸福了。”
两人紧赶慢赶的到了村头,周青青已经坐在牛车上,旁边还有一块空位,看起来是给她们两人留的。
两人忙加快脚步跑过去,一跃就上了车,稳稳当当的坐在周青青身边。
再之后过来的人,看到没空位了,只能叹口气,失望的回去了。
牛车上一共坐着十来个人,宋袅左右看看,才发现冤家路窄,钱红玉和她妈也在车上。
只是她们坐在靠车尾地方,宋袅她们三人坐在靠车头的地方。
宋袅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钱红玉盯着自己的眼神,仿佛淬了毒,旁边她妈也是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
而这也是那次事情发生以后,宋袅第一次看到钱家人。
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钱母老了许多,记得之前一次见钱母,人还是很精神的,四十多的年纪,头发深黑浓密。
可这才几天,发丝间竟然夹着着一缕缕的白发,看着很是明显。
而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看得出来最近经常哭。
倒是一边的钱红玉看起来没什么变化,除了眼神阴狠,为了上县城,还特地在头上戴着一只蝴蝶发卡。
宋袅表示,真为了钱大牛两兄弟不值,为了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妹妹,几乎断送了性命,着实对不起自己的老婆孩子。
不过,她也不会感到愧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要来害她,她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然的话,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钱红玉恨恨的瞪着宋袅,啐了一口,唾骂道,“蛇蝎心肠的贱人。”
宋袅只当没听到的,把头转向一边看着苏盈盈,开玩笑,她又没点名道姓,谁上赶着去接骂啊?
看宋袅没反应,钱红玉又骂了一句,“小娼妇。”
她实际上骂的宋袅,宋袅还没反应,坐在她一边的白寡妇生气了,因为她年纪轻轻死了男人,没少被别家女人骂这句话,所以格外的敏感。
她呸了一声,“一大早上嘴巴就这么不干不净的,吃屎啦?”
钱红玉转头又瞪着白寡妇,“你才吃屎了,我又没骂你。”
白寡妇知道没骂她,但是她就是不乐意听,“这车子是你一家的,要骂滚下去骂,别在这里脏了大家伙的耳朵。”
钱红玉一向霸道惯了,一听这话,拔高声音说道,“你不也是个娼妇,就是说你怎么了?”
宋袅:勇,这姑娘勇!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白寡妇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钱红玉的脸上,钱红玉根本来不及避开,生生挨了一巴掌。
还算白净的脸颊,立刻浮现了一个巴掌印,红红的一片。
两个都是不讨喜的人,在场的人乐得看戏,也没有人去扯,只是有个大婶,开口准备劝两句。
旁边的人立刻扯了她一把,她只能悻悻的闭嘴。
钱母这些天因为太过于悲伤,还大病了一场,这两天才刚好些,看到自家女儿挨打,气得狠狠咳嗽了两声,警告道,“白寡妇,你住手,你再敢打我闺女儿……”
话还没说完,白寡妇眼睛一瞪,“你能怎么样,你现在可就剩一个全乎的儿子了,还不好好宝贝着,你们老钱家就从你这断根了。”
“你们钱家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告到公社去。”
在农村,儿子多的人家格外的有底气,这也是钱红玉之前嚣张的资本,可现在不同了,钱家三个儿子倒了两个,以前怕钱家的,现在可不怕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