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车的第一晚,贺知瑶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吃喝都在空间。
过一段时间屠大龙要来京都,又可以跟着他出一批货挣笔钱。
次日一早,贺知瑶从空间里出来,拿着杯子去火车上的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她正准备去餐车吃个早饭,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贺姑娘。”
贺知瑶诧异的回头去看,只见男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大概是镜片的晕染,镜片后面的眼神柔和自然,仿佛两人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再次被男人浑然天成的气质所惊艳,贺知瑶客气的笑笑,“秦先生。”
回应间,男人已经踏步往这边走来,行动间,黑色大衣的衣角翻飞,莫名有种凌乱的美感。
走到近前,秦时庭微微低头看着贺知瑶,问道,“贺姑娘是要去吃早餐吗?”
“嗯。”
秦时庭很懂礼数,并没有凑得很近,两三步的距离,也不会让贺知瑶感觉到不舒服。
“我刚好也要去,要不一起吧?”
面对秦时庭发出的邀请,贺知瑶没觉得需要拒绝,毕竟她还打算一直接翻译的工作。
微微点头应下,两人一起前往餐车,秦时庭点了一碗牛肉面,贺知瑶点了一碗馄饨。
面对面坐下,贺知瑶看了眼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视线又落回男人脸上。
笑着开口问道,“秦先生是又出差吗?看来平时工作很忙。”
秦时庭两手交握放在桌上,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去哪里出差都比那些有家室的同事要方便。”
宋袅以为秦时庭只是调侃他自己还单身,这个她之前去工作的时候就知道。
笑着回应道,“秦先生说这话,齐奶奶该生气了,她总念叨着你工作太忙,都不回去看他们两个老人家。”
秦时庭的表情依旧平静,“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外公外婆看着我时常感慨伤怀,所以我不常回去。”
额,这个回答,贺知瑶是万万没想到的。
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歉意,“秦先生,不好意思。”
秦时庭此时倒真的看不出来有任何伤感,“没事,都过去很久了。”
说着话,两人的早餐也做好了,吃饭的时候,秦时庭不说话,贺知瑶自然也不好意思说话。
闷头吃完东西,两人一起回去。
这一次,秦时庭没有住单间,住的是软卧,比贺知瑶提前回房。
本以为不在一个车厢,再次遇到的几率不大,没想到,晚上贺知瑶出来透气的时候,又在车窗边看到了秦时庭。
男人正靠在车厢上抽烟,眼神透过车窗看向远处,神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模糊不清。
本以为秦时庭没有看见自己,贺知瑶转身准备从另一边走。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抬脚,就听见男人冷清的声音响起,“贺姑娘,看你好像有心事,介意说出来给别人一个开解你的机会吗?”
听到秦时庭的话,贺知瑶有些失笑的勾勾唇角,一边往他那边走,一边淡然的回答道,“就是退婚了,不需要开解的。”
秦时庭诧异的挑眉,似乎没想到随便一问,就戳中了别人的伤疤。
看到贺知瑶往这边走,秦时庭掐灭了手里的烟,将烟头从火车的缝隙里扔了出去。
贺知瑶也不想尴尬,随即解释道,“他是个军人,过年时我去部队探亲,他出任务重伤。”
“后来我才知道,他有一个战友因为掩护他牺牲,临终前将自己的未婚妻托付于他。”
“在我离开之前,他已经对那位战友的父亲亲口承诺愿意娶那个女人。”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这么概括了她和沈肆的两年。
片刻后,秦时庭才开口道,“失去你,是他没有那个福气,贺姑娘貌美,温婉,定有许多好儿郎等着你。”
贺知瑶实在没忍住又笑了两声,才说道,“秦先生,温婉这个词着实不适合我,夸人好歹要切实际,不然我听着都脸红。”
秦时庭也略微有些赧然,他很少跟人闲谈,而且还是女人。
夸人,可以说长这么大都没有经历过几次,已经尽力了。
想了想,他又说道,“总之,贺姑娘的果决,令秦某佩服。”
这句话是真心的,尽管他没有经历过感情,但身边一些例子也看过不少。
基本上男女只要订婚,不管发生什么事,女方都会硬着头皮结婚的。
但她们却忽略了,人生是自己的。
重来一回需要的勇气往往比将错就错更大,所以,他真的很欣赏贺知瑶这份快刀斩乱麻的处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