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徐外婆无奈的摇摇头,“怕是不成。”
“今天那丫头给我打了电话,说她感谢我的好意,她不想嫁人。”
伴随着悠悠一声叹息,贺知瑶心中惊疑不定,那贺国强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但她直觉贺国强的反应很奇怪,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
罢了,作为一个成年且有过感情经历的男人,他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
她一个做女儿的,也不好管太多,随他去吧!
——
爆竹声中迎新岁,烛醴华年气象千。
腊尽寒随一夜去,家兴百和祝康安。
随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阵阵传进耳里,徐家众人围坐一堂,大家笑着,闹着,迎来了1976新的一年。
这也是贺知瑶跟秦时庭结婚后在一起过得第一个新年,秦时庭端起一杯酒举到眼前,眼里闪着光,如同浩瀚月空下细碎的星辰。
“瑶瑶,新年快乐。”
贺知瑶看向秦时庭的眼睛,如同一汪深潭,将她慢慢的吸了进去。
这一刻,她心中对未来的期待前所未有的热烈。
她端起面前的葡萄酒,笑靥如花,“新年快乐!”
年夜饭接近尾声,徐家大舅妈笑眯眯的看着贺知瑶和秦时庭说道,“时庭,瑶瑶,咱们家明年能不能更热闹些,可就看你们了。”
这话一出,众人也看好戏的看向两人,贺知瑶装作害羞的低下头。
秦时庭清了清嗓子,脸上一派正经的回答道,“大舅妈,我工作忙,暂时还不想要孩子。”
他们也看得出来,徐大舅妈并没有恶意,只是作为长辈的关怀。
毕竟秦时庭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他小时候也是大舅妈帮着带他,算是半个亲妈。
徐大舅妈不赞同的诶了一声,又说道,“话是这么说,那工作总有的忙,总不能一直不要孩子。”
秦时庭无奈的笑笑,伸手摸了摸贺知瑶的头,解释道,“还有瑶瑶小时候亏了身体,她现在也还小,我们想养两年再要孩子也不迟。”
关于贺知瑶不是贺国强亲生的这回事,京都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但徐家人肯定了解。
虽然贺知瑶出身乡野,但凭着自己的努力学了一手好医术,性格又讨喜,她们是没有什么嫌弃的。
更何况贺国强也很看重她这个女儿,跟亲生的也没区别。
所以秦时庭这么说,徐大舅妈也伸出手,心疼的拍了拍贺知瑶的肩膀,“是该好好养养,女人生孩子那是在鬼门关前走一趟,半点马虎不得。”
这个话题就揭过,贺知瑶心中则想着,她还在现代时看到的一段话。
女人在婆家的地位,其实是取决于老公的态度。
若是平日里老公对你吆五喝六,极其的不尊重,那婆家人也不会把你当回事。
但如果老公对你宠爱,维护,甚至愿意为了你跟家里人抗争,那婆家人要想欺负你,也得掂量掂量。
当然了,贺知瑶心里清楚,女人最终靠的还是自己。
但秦时庭时刻维护自己,说明他心里很珍惜自己,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很开心。
吃完饭,贺知瑶和秦时庭打算回自己家休息,徐家大舅,二舅,三舅三家人今年都回来了。
一来是过年大家聚聚,吃个团圆饭,二来也是为了见见贺知瑶这个新媳妇儿。
三位舅妈又给了一次见面礼,家里人太多,实在是住不下。
回去的路上,贺知瑶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小脸蛋因为喝了酒,红扑扑的。
她一手指着窗外,转过来指使着秦时庭,“靠边停车,我要下去走走。”
秦时庭抽空看了眼窗外,贺知瑶顺手指着的方向,是一个公园。
又看了眼贺知瑶身上穿着的羽绒服,脖子上的羊绒围巾,他还是听话的减慢了车速,慢慢的将车靠边停好。
伸手将小丫头的领口往上拉了拉,才打开车门,绕过来时,贺知瑶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
此时已经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音。
秦时庭走到贺知瑶身边,牵起她温热柔软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滚烫的掌心里。
两人并肩走进公园,公园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不过,贺知瑶却张开另一只手,眯着眼,任由寒风吹起她的头发。
“秦时庭,我感觉现在特别幸福,特别自由,特别爱你。”
话音落,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里,嘴唇被堵住,呼吸被迫停顿。
两人拥吻了好久,久到贺知瑶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发晕,唔唔唔的开始求饶。
秦时庭这才放开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脸庞,哑声说道,“再说一遍。”
跟平日里的或温柔,或冷漠不同,此时的他,带着命令的口吻,霸道的不像话。
偏偏,此时的贺知瑶头脑晕晕乎乎,反应有些迟钝,搂着男人的脖子,困惑的歪歪头,“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亲吻的时间太长,她的声音软乎乎的。
这声音落在秦时庭的耳朵里,激发了他心中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欲望,让他整个人蠢蠢欲动。
“瑶瑶,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贺知瑶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精,想了想,才说道,“好爱你!”
秦时庭抓着贺知瑶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道,“贺知瑶,我也爱你。”
贺知瑶先是懵了一瞬,随即绽放出比那烟花还绚烂的笑容。
此后许多年,直到白发苍苍,秦时庭都还记得1976年的这个除夕。
深夜在那个空无一人的公园里,他的周遭闪耀着繁星。
秦时庭亲了亲自家媳妇儿的额头,牵着她的手继续在公园里慢慢走着。
贺知瑶今夜喝了些酒,人是有一些发晕,但其实还是清醒。
借着酒意,她终于说出了自己压在心底的话,在秦时庭看向前方的路时,她的嘴角弯弯。
两人走到一处小缓坡下,秦时庭侧头问道,“要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