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瑶很想说一句，姐妹，恋爱脑要不得啊！
但是感觉真这么说，陆白雪肯定会问一句，什么是恋爱脑？
她想了想，才说道，“白雪姐，我大哥一个老男人，你有什么好惦记的？”
“你说说你，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身材前凸后翘，工作又好，在京都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找不到？”
陆白雪：听着好像有点道理，是肿么肥事？
正在谈生意，突然打一个大大喷嚏的屠大龙：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不过也只是沉默了几秒，陆白雪就皱着鼻子哀怨的说道，“瑶瑶，如果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他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这一下，还真有点把贺知瑶问到了。
她又不是屠大龙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转念一想，无非是距离，年龄，还有家世的原因。
首先，两人一个在京都，一个辽省，距离太远，如果真在一起，夫妻总不能分隔两地吧？
让屠大龙来京都，暂时不太现实，毕竟他的大本营在h市。
而陆白雪远嫁到h市，陆家也不会同意，这个之前两人提过这个话题。
再说年龄，细算下来，屠大龙今年三十五，陆白雪才二十六，大了快十岁，相差确实有点大。
再一个就是家世，陆白雪世家千金，屠大龙说白了，在这个私人买卖不被许可的时候，就是个混混头子。
这要是再过几年，屠大龙借着改革开放的势头，摇身一变成为华国第一批富商，那还好说点。
现在嘛，啧啧，如果陆家挑剔屠大龙，那真的挺难的。
陆白雪显然还没有想到这些问题，但屠大龙的年龄和阅历让他不得不考虑这些事，清醒的很。
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贺知瑶才说道，“白雪姐，你有没有想过，并不是你不好，是我大哥喜欢别人？”
既然屠大龙已经明确拒绝了，那她也不能在里面瞎搅和，尊重他们成年人自己的选择。
陆白雪一愣，随即露出可怜的表情，“不可能，瑶瑶，你之前明明说过，大龙哥没有结过婚，也没有谈对象的。”
贺知瑶啪的一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以后少说话。
想了想又劝道，“以前是没有，但是有没有可能现在谈了对象呢？毕竟他又不在京都，我这生了孩子每天在家里，也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
陆白雪清秀的脸庞皱成一团，咬着嘴唇，一副思考的模样。
良久，她狠狠擦了一把眼泪，拉着贺知瑶的手说道，“瑶瑶，你帮我个忙。”
贺知瑶浑身一震，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把手臂收回来的冲动，“什么忙？”
陆白雪似乎下定了决心般，咬了咬牙说道，“你给屠大龙打电话，就说我被车撞，快死了，如果他来京都，就说明心里有我，如果不来，那就是我们有缘无分。”
贺知瑶：……
姐妹，要不要玩这么大啊?
这两人要是成了还好，她也算半个月老，这要是不成，多尴尬啊！
不过吧，作为陆白雪的好友，屠大龙的妹妹，她这个夹心饼干，就，豁出去了。
贺知瑶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不过还是嘱咐了一句，“白雪姐，这世界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好找得很，如果我大哥不来，那是他眼瞎，你别放在心上。”
陆白雪点点头，随即又有点疑惑的问道，“三条腿的男人，男人和咱们女人不是都一样两条腿吗，哪里有三条？”
贺知瑶：……
抿了抿嘴，到底，她还是哈，哈，哈尴尬的笑了两声，才说道，“那个，你以后就知道了。”
“咱们赶紧走吧，一上午都快坐过去了，我想去买一件皮鞋。”
说着拽起陆白雪，也不管她嘴里还在追问，快步往外走。
她脚步快，陆白雪有点追不上，就小跑着撵，也顾不上几条腿了。
中午吃完饭，两人又去老陈那里做了一件过年要穿的新棉袄，贺知瑶惦记家里的孩子，准备早点回去。
陆白雪则想她早点回去给屠大龙打电话，也没有留她。
其实外面的公用电话也不是不能打，陆白雪怕自己忍不住抢过话筒去质问屠大龙。
干脆回去好好想想，若是屠大龙真来了，她该怎么做，才能留下这个男人？
两人各自分开，贺知瑶生完孩子许久没有运动，也不想再坐车，慢慢溜达着往家走。
等走到距离部队大院还有一条街，也就是贺国强送她的那套小院附近，贺知瑶脚步顿了顿。
前面不远处，沈肆带着神情木然的木秀珠站在那里，他看向这边的眼神，很明显就是在等自己。
贺知瑶有点无奈，他怎么知道自己今天出门？
其实沈肆并不是一直盯着贺知瑶，而是今天刚好来找她。
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她在走路，就提前过来这边等她。
不过两人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贺知瑶继续往前走，在距离沈肆还有三四步的时候，沈肆开口了，“贺姑娘，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贺知瑶停住脚步，站在那里，微微点了点头。
木秀珠的眼神有些麻木空洞，看了贺知瑶一眼，就移开了目光，飘忽的看向远处。
“贺姑娘，君兰她死了，秀珠的事情我们跟秦家达成了和解。”
“我打算带她去部队附近找个工作定下来，往后，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的生活。”
“再见。”
说着，沈肆抬头，深深地看了贺知瑶一眼，抬脚似乎准备离开。
真的，就只是说几句话，也就这短短几句话，概括了两个女人的悲剧。
说实话，贺知瑶心情有点复杂，不过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就恢复了平静。
她点点头，“好，祝你们一路顺风，再见。”
看她很明显没有话要说，沈肆也没再多留，抬手拉着木秀珠的衣袖，慢慢走远。
而木秀珠，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走到车边，快上车时，回头来，看了贺知瑶一眼。
那一眼里，不知是不是贺知瑶的错觉，她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
这之后，好些年，贺知瑶确实没有再见过两人。
也是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沈肆到底没有跟木秀珠在一起。
因为木秀珠已经看破了红尘，在沈肆部队当地找了个尼姑庵，剃度出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