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做鬼脸被沈逸臣抓包,随即他一个冷眼,惊得苏荷一个激灵。
她多少还是有点怵他。
司徒太太笑了笑,继续啰嗦:“大少爷是个男人能独当一面了,但姨不常在你身边还是要懂得照顾自己。”
“嗯,会的。”
“当然……”司徒太太又说:“现在有了大少奶奶的陪伴,姨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求你俩好好的。”
“好。”沈逸臣惜字如金。
“大少爷呐……”司徒太太不停感叹,“每次看到大少爷总恍惚以为是夫人在眼前。大少爷是越发像夫人了……”
夫人?婆婆?
苏荷在心底里跟着感叹:“得是个多美的人儿啊才能生出沈逸臣这样的儿子,可惜……”
可惜她婆婆和她姐姐一样,死于非命……
苏荷心中掠过一丝不快,替沈逸臣感到心痛!
他生命中重要的两个女人居然都不得善终,他承受的究竟是怎样的痛?
“难道我也会没有好下场?”苏荷不免胡乱猜想,“或许我对他来说无关紧要,逃过一劫也有可能?”
她暗自冷笑。
“一个人在嘟囔什么?”
沈逸臣冷冰冰的声音飘了过来,苏荷眉心随之一痛。
他又用手指弹她的额头了!
“幼稚!”苏荷学他的。
她恨不得留个齐刘海封印脑门,让他无计可施。
“总是走神。”
“我乐意。”
“不礼貌。”
“哪里不礼貌了?
“还没和姨姨打招呼。”
“哦。”
苏荷无奈尬聊:“姨姨好。这里收拾得真干净,姨姨辛苦了。管理这么多人不容易吧?”
前面踏进草坪进入庭院,苏荷以为诺大的古堡就她和沈逸臣两人,心里不禁发毛。
毕竟没人的古堡再漂亮也会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现在好,古堡员工上上下下百来号人,足够热闹。
“那我不害怕了。”
苏荷喜欢人多,有点人来疯,沈逸臣则相反,厌恶被人打搅。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这是性格互补,挺好。”
司徒太太十分看好眼前这对璧人。
只是苏荷这个“问题少女”总有“奇思妙想”……
“姨姨,你叫我们大少爷大少奶奶,那是不是还有小少爷小少奶奶?”
此话一出,热络的气氛“温度”骤降。
苏荷最怕空气突然的凝固……
“这……”司徒太太语塞,沈逸臣脸色也阴暗了下来。
苏荷想:乖乖,我这又是触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禁忌?小少爷不可说?
看两人的态度,小少爷应当真实存在,但人呢?
苏荷不敢问,便说:“我就是灵光一闪随口一问,你们不用理我。”
沈家人员构成复杂,弯弯绕绕,苏荷一向避而远之。
至于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过往、秘密,她没兴趣知道。
“抱歉,是我多嘴了。”
苏荷用刀子切了块点心,接着用叉子插起来优雅地放入嘴中。
此刻她的举手投足足以配得上精美的餐具与精致的点心。
大家闺秀该有的教养她没忘,但与姐姐苏禾不同的是,她更像只包装精美的爆竹,随时可能被点燃。
至于点燃后放出来的是噼里啪啦的响炮,还是璀璨夺目的烟花,取决于点火的那个人。
譬如在记者面前,她可以不顾后续影响说回怼就回怼,毫不客气。
这种冲动的性格让沈逸臣的经纪人董姐很是头痛。
可这就是她,有气当场就要发,她憋不住、忍不了!
“还是修行不够啊……”她自认不如姐姐苏禾淡定从容。
苏禾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能对着挑衅自己的人笑脸相迎。
换做她,可能已经手脚并用了。
“唉,想来想去,沈逸臣妻子还是姐姐当最适合。如果姐姐没……该多好。”
这么想着,苏荷不自觉将红酒一饮而下。
沈逸臣轻轻瞟了她一眼。
此时夜色温柔,古堡内灯火通明,火光完美凸显出了内部装潢的金碧辉煌。
“金色的灯光让人心暖。”苏荷说:“安全感满满。”
“那我呢?”
“你?你怎么了?”
“你说的安全感,我没有吗?”
“你不让我有危机感就阿弥陀佛了,还安全感?不存在的。”
“……”
“不过和你一同在这儿,好像减低了那种危机感。”
“所以……你喜欢这儿?”沈逸臣装作不经意地问。
“当然。”苏荷回答得很干脆,说:“我喜欢它的生机勃勃,不像我家死气沉沉的……”
“那你还准备搬回苏宅吗?”
“搬不搬得看你表现好不好咯。”苏荷调皮地朝他眨眨眼。
沈逸臣转过头去,自顾自喝茶。
司徒太太看到两人小孩子般的互动,掩嘴而笑,说她家大少爷从来不曾这么窘迫过。
“姨姨……”沈逸臣对司徒太太说他“窘迫”有意见,但他无声的抗议显得更加窘迫。
司徒太太开怀大笑。
而苏荷洋洋得意地挑挑眉说:“姨姨,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对对,降得好、降得好。这样,夫人也放心了……”
司徒太太似乎被“收买”了,完全站在苏荷这边,让沈逸臣哭笑不得。
“好吧。”他说:“希望你真心喜欢这儿,喜欢这个家。”
“家?”
“嗯。”
“什么家?”
“新家。”
“新家?什么意思?”
“意思是……”沈逸臣抿了口司徒太太煮的红茶,说:“我想带你住过来。”
“住这儿?”苏荷大感惊奇,问道:“不回大院,不回公寓?”
“对。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沈逸臣:“……”
“大少爷是想自立门户吧?”司徒太太插话道:“若独立出来住在这儿是最好。”
听到这话苏荷原本就足够大的眼珠子睁得更大了,“什么?!自立门户?!”
她一脸不可置信。
沈逸臣似乎并不想进一步解释,只将精美的瓷杯端在手里,优雅饮茶。
司徒太太心领神会,了解她这个大少爷面子薄,于是乎替他把话说了出来:
“大少爷这是心疼大少奶奶,宅子那边几房住在一起,大少爷怕大少奶奶住得不自在,所以才出此下策。”
“不自在?我都住了一年多了他才发现我不自在呀?”
沈逸臣:“……”
“怎么可能?”司徒太太打圆场,“大少爷眼明心亮,肯定早就心中有数。但纵使心疼大少奶奶,也架不住老太爷制定的家规不能违反呀。”
“什么家规这么恐怖?”
“老太爷说的,不能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