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叔的大放厥词苏荷真的是一头雾水。
这些年她自认规行矩步,连和人红过脸都没有,怎么就成了狗男女了?
至于沈逸臣,那更是谨言慎行。
他活在聚光灯前,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都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挑刺、利用,不小心不行。
此刻苏荷恍然大悟,原来沈逸臣一直以来的喜怒不形于色、寡言少语、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就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老公你好聪明。”苏荷对沈逸臣愈发崇拜了,“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一个同时拥有非凡美貌和超群才华的人原本就是天选之子,可他却偏偏选择远离尘嚣,用冷冷的外壳应对着纷杂的世界,这不是一种温柔是什么?
可即便如此隐忍、退让,还是耐不住有大叔这样的人想要伤害他。
苏荷看懂沈逸臣的良苦用心后便对袭击者大叔很是生气。
她才不管自己有没有被砸得头破血流呢!
“喂大叔!什么狗男女,什么良心不会痛,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让人死个明白?!”
她眼前一片通红。血流入眼睛了……
“宝宝别说话。坚持一下,医生马上来了。”
沈逸臣把她抱在怀里心痛不已,他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好端端的来看什么袭击者?
让大叔被询问、被调查就好了,瞎凑什么热闹?!
沈逸臣无比懊恼!
“我没事的,老公别急,一点儿都不痛……真的……”
的确不痛,只是鲜血淋漓罢了。
“我没事……没事的……”
“宝宝!”
沈逸臣的声音变得遥远而空洞,接着万籁俱寂,最后苏荷发现周遭雪花漫天飞舞,自己正身处银色的世界。
“好美啊……”
苏荷伸手去接,雪花落入手中一点儿都不冰冷,顷刻却融成了水。
咦?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
苏荷稀里糊涂的,但眼前景色着实迷人。
迷人的可不止雪,还有那个“高高在上”之人。
她见他撑着伞一脸灿烂,眼中拥有星辰大海,与她熟悉的深不可测完全不同。
明明是同样的俊脸却让人觉得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人。苏荷懵了。
梦里也能懵吗?
站在伞下,站在帝国大道上,听到“铃儿响叮当”的音乐声,懵懵懂懂的苏荷被阳光明媚的“沈逸臣”低头一吻。
“圣诞快乐。”他退出唇来在她耳边轻声一说。
圣诞快乐?帝国大道?雪中雨伞?
苏荷惊觉自己化身为了那日圣诞节倒数活动中灵动得如同只小狐狸的姐姐!
原来,曾经亲眼目睹雪中的那一幕终究深深地刻在了心底。
哪怕此时此刻她深知这是虚幻的梦境,还是不由自主地与不同以往的“沈逸臣”在伞下相拥在了一起。
气味……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同样是草本香,却与她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很不同。
这分明只是衣物上余留的洗衣液的味道。
难道与姐姐交往时,他不爱擦香水?
可是在图书馆与他碰撞的那一下,她闻到了淡香持久的帕尔马之水,还暗自庆幸他果然有品位。
她有点儿想醒过来了……
才“人鬼殊途”半刻,她便思念起那个冷淡、犀利、毒舌、爱吃醋的他。
梦境中的这个“他”也很好,可比之现实中的来苏荷觉得貌似差了点味道。
“难道我有自虐倾向?就爱他坏坏的模样?”
苏荷反思着……
“所以我该如何醒?”
正苦恼,伞下的“沈逸臣”对她说:“走吧。”
“去哪儿?”苏荷试着与他对话。
没想到他真能听见她所说的,回答道:“帝国酒店。我订了餐,还有……房。”
“房?!”
苏荷大惊,直接醒了过来。
“???”
“宝宝!”
她听见了那把熟悉的声音。
她坐起身来紧紧搂住他,又闻到了熟悉的冷清的须后水味道。
“你昏过去了知道吗?”
他哪里冷漠了?他声音里明明全是热忱。
“我知道,我还做了个梦……”
“刚才就是梦魇了吧?看,一头的汗。”
“没事没事。”
“宝宝梦到什么了?”
“呃……梦到……梦到你要带我去开房……”
沈逸臣:……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这是有多想与他……那个那个……
“这有什么?”苏荷倒大方承认:“我也是个人,一个女人。哪有正常女人成天对着个帅老公不想那个的……”
“……”
“说。你说……老公你说!”
“说什么?”
“说你是不是带过女生去帝国酒店开过房?”
“没有。”
“撒谎!”
“我没有。”
“还不承认。”
“莫须有的事为什么要认?”
“那我呢?”
“你什么?”
“我们有没有开过房?你带我去过没有?”
苏荷想知道“姐夫”与姐姐是否已经越过雷池了。
“有没有你不清楚?”沈逸臣弹了弹她脑门,厉声道:“是不是被砸失忆了?”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了。”
苏荷扶了扶头,那被保温瓶砸中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怎么了?痛?”
她看见沈逸臣因为焦急她痛而皱起了眉头,再一次与梦境中舒展的笑脸截然不同。
怎么就是喜欢看他一脸严肃,反而对阳光爽朗的他无感?
苏荷头痛欲裂,想不通。
“别想事了。”沈逸臣让她乖乖躺下,又替她掖好被子,柔声道:“什么事都等身体好了再说。就刚那一下,缝了好几针……”
听他这么说苏荷伸手摸到了头上缠着的纱布。
“大叔那儿怎么样了?”她想起大叔来了。
“我都说了你别管了。”
“我怎么可能不管?他想杀你!”
苏荷陆续恢复了记忆,可沈逸臣否认道:“没有,他被全身搜过,没有致命性武器。”
“错。找不到是因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苏荷已经把袭击当下的全过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细节浮出水面。
“要不是我反应快,他摸出刀子的那一下我立马扬链子打断了他的手,你都不知道会身中几刀!”
说着她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就要去找看守大叔的警察告知实情。
“刀子应该滚到座椅下面了,现在去找就能找到,一验指纹便知。”
她火急火燎。
可沈逸臣却说:“我并不想置大叔于死地。”
“你不想,他想!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下次?”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大叔身高体壮,躲过了安保进入会场,说明有门路有头脑。
这件事还在调查,而有没有携带凶器会直接改变事件的性质。
无论沈逸臣如何心善、心软,或者有什么特殊原因想放过大叔,苏荷都不会让自家老公置身于随时可能会爆炸的危险当中。
“这一次我可以把他手打残,那下次呢?没我在身边的时候呢?你又经常搞些什么亲民举动,动不动坐公交搭地铁,不戴墨镜帽子、不乔装,一个人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苏荷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司徒太太上身,变得罗里吧嗦。
沈逸臣对此很诧异,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会刻意去搜你的新闻,可是总有不同网友在发偶遇的日常。”
“偶遇的日常?”
“是啊。偶遇你了,拍下来,分享到网上。”
“可每次我一个人出街都没被围追堵截过。”
“那是因为你的粉丝素质高,不愿意打扰你,只是远远偷拍。换作大叔这样的人,和你来场偶遇,你说可不可怕?”
沈逸臣:……
“话说老公怎么突然改变态度要放过大叔?我昏迷这一天……话说我昏了多久?”
“两小时。”
“哦,这两小时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