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太太说沈逸臣了解自己的“病症”,准确找到了适合的良药——苏荷。
沈老太爷哼笑一声。
“不然小荷怎么能轻易进得来咱们沈家?”
“说起来……苏家从前也是大户,大少奶奶从前也算是闺秀。要配也配得上。”
“可败了就是败了,一文不值,债台高筑。”
“耐不住大少爷情根深种。”
“是啊,为了这片深情我们不惜得罪乌氏,损失的项目加起来超百亿。司徒太太还认为我这个做爷爷的不关心孙子吗?”
司徒太太点头道:“是我肤浅了,没想到这一层。其实老太爷和我一样,只要大少爷好、只要他喜欢,怎样都行。”
“听司徒太太这口气,对小荷有所不满?”
司徒太太连忙摆了摆手,笑道:“我一个帮工,按旧时说法,老佣人罢了,这种事哪里轮得到我说三道四?”
“司徒太太严重了,我们几位老朋友闲扯而已,哪里是说三道四?没事。”
“好吧,我也只是猜测夫人的喜好。我想若她还在世,当然更喜欢少奶奶们在家相夫教子开枝散叶。”
“谁说不是呢。”
“不过大少奶奶很活泼,古灵精怪,经常可以把大少爷逗笑,她还会元武道,腿脚功夫很厉害。”
沈老太爷:……
“总之大少爷开朗了许多,不再阴郁着了。”
“好吧,渐渐忘了那些事就好……”
那些事,那些沈逸臣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继离开的事,怎能忘?
吴博士说:“人的记忆不会消失,所谓的忘记只是把过往的片段锁在了头脑中的某个柜子里而已。”
“那大少奶奶是不是锁大少爷柜子的人?”
“可以这么说,当然,也要大少爷自己努力。”
“幸亏大少爷肯努力。”司徒太太觉着万幸,“人们常说,双生子其中一个不在了,另一个很快就会跟着去。我真的怕……每天都怕大少爷会……”
说到这儿,司徒太太难掩悲痛,呜呜地哭出声来。
吴博士见此,体贴地奉上干净的手帕,劝道:“司徒小姐不用担心,苏小姐一脸旺夫相,沈少不会有事的。”
“旺夫?好像真是……”
房间这边的长辈“相谈甚欢”,另一边的璧人则你给我冷敷,我给你热敷,脸上的肿很快就消下去了,恢复成俊男美女一对。
“总算不是猪小妹了。肿起来可真不好受。”
“……”
“老公,你说过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的。”
“哪里?”
“你忘了?就是关于大叔的女儿……”
“大叔的事你让我心有余悸得还不够?”
“有你陪着怕什么?”
“不行。”
“大叔都抓进去了。”
“那也不行。”
“不然,叫凯文老师一起?或者让他派几个人跟着打下手。这你总放心了吧?”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沈逸臣一通电话,华弟自告奋勇,两人便敲定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哦耶!”苏荷高兴坏了,像她这样坐不住的人,只要能出去,去哪里都不要紧,特别还有沈逸臣作陪。
她环抱住他的腰,像挂件一样吊在他身上,说:“老公你知不知道,有了你,我其实不再需要闺蜜与朋友了。”
“为什么?”
“因为有了你了呀。”
“我?”
“有了你,就有了一切。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知我懂我,敬我爱我,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朋友?”
沈逸臣笑了,难得的发自内心的开怀,破天荒了。
远处三位长辈看到这样难得一见的沈逸臣无不老怀安慰。
而更让他们安慰的是,沈逸臣把暴戾、阴郁、黑暗全都收了起来,转而阳光、健康、开朗。
本应该高兴,但司徒太太脸上不禁掠过一丝忧郁……
“老太爷觉不觉得,现在的大少爷和小少爷很像?我都分不清谁是谁了……好似那边一下子是大少爷,一下子又是小少爷……”
“他们本来就是双生子,长得一样,分不清很正常。”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气质……哪怕双生子也有各自独特的气质……”
“可能是司徒太太太思念奕辰了,看到逸臣就睹人思人。”
“睹人思人?或许吧……”
长辈们继续喝茶,而一对璧人已经整装待发。
苏荷换上了小香风套装,娇俏典雅,而沈逸臣则一身黑,黑帽子、黑口罩、黑墨镜,酷劲十足。
可,苏荷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老公要不要这么低调,永远黑灰白?”
“还是别被人认出来的好,省得妨碍到人家。”
“你肤白个高,藏不住的。”
“那也尽量不要突出。”
“你这还不突出?又是墨镜又是帽子又是口罩,就差在身上写我是明星四个字了。”
沈逸臣:……
“素人路人不会像这样遮遮掩掩,穿得跟做贼似的。”
“……”
“要不交给我试试?”
“好。”
沈逸臣把自己交给她,任她折腾,让她替他把头发卷一卷,弄得足够蓬松,突出他如雕刻般的脸部线条。
秋日草木凋零、田野纵横,所见之处皆为大地色。
她便给他换上了冰蓝色的开衫,配以纯白色的长裤。
她选的衣物面料轻盈,瞬间就传达出一种俏皮脱俗的平静与美好。
“好了。”苏荷对于沈逸臣的新造型很满意。
可看样子沈逸臣与另两人并不这么觉得。
他们的面目上不约而同有着一丝惊讶与惊恐。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这副表情?”
苏荷感觉大事不妙。
“你哪里找到这套衣服的?!”沈逸臣扶着她肩几乎在质问。
“衣柜里啊。”
“哪个衣柜?”
“我,我不记得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