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雅雅曾经见过这个男人的其他肖像更准确。
雅雅被德拉科打横抱在怀里,呆呆的看着巨大画框里面的男人,高耸的鼻梁,深邃的眼窝,紧抿的唇角,以及那一头微卷的黑色长发,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手杖。
“我见过他,德拉科。”雅雅慢慢的说,像是每一个字都要用很大的力气。
雅雅回想起自己上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肖像画的情景。
那是她第一次和德拉科起冲突,她在图书馆甩开了德拉科的手。当时自己只是含着泪低头走,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一个从未踏足过的空间,那幅画就挂在这里。
而让雅雅确信曾经见过这幅肖像的原因是男人那看起来像是中世纪甚至更早的的装扮以及他手里那个让人印象深刻、镶嵌着红宝石的法杖。
“是吗——在哪里?”德拉科也心不在焉的盯着这幅画,讷讷的说。
他满脑子都是贝努告诉他的关于血阵的事情:以血为引,获天地之力,一旦开始,不死不休。
实际上,如果不是及时给雅雅喝下贝努那混着吊坠上魔石粉末的血,雅雅早就油尽灯枯了。
但是,魔石是后天加工过的,愈合能力大打折扣;而贝努那蕴含火元素能量的血液也仅仅是对法阵有压制的作用,却不能真正的阻止雅雅生命的流逝。
关于雅雅,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以前总觉得日子还长,自己对她的感情可以写在时光里,可以自己慢慢讲给她听。他还没有告诉雅雅作为生日礼物互相送出的星象图的含义,也没有和雅雅说过今年生日时送给她的石榴花并不是一时兴起,每一任马尔福夫人在婚礼时鬓边都会戴一朵那样火红的石榴花,而雅雅和那样火红的颜色很相配。
德拉科以为雅雅迟早有一天会成为马尔福夫人。
一切都会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他们再长大一点的时候,他就可以向雅雅求婚,然后等到毕业,小玫瑰就会冠上自己的姓——雅辛丝·马尔福,多好听的名字,就好像本该如此一样。
可是,自己就要永远失去雅雅了。
不,也不算失去。
他当然知道这里一定有什么出口,但是德拉科一点都不着急,只要没有找到出口,自己就可以理所应当的和雅雅一起离开这里了。不光是自己,还有贝努,加夏和达伦,雅雅好像很喜欢他们,到时候雅雅也不会觉得孤单……
“——德拉科?”雅雅有气无力的说,“你在听吗——”
“对不起,雅雅,”德拉科在雅雅额头印下一吻,“我走神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刚刚说,是在去年的时候——”雅雅虚弱的靠在德拉科怀里,“你还记得我们在图书馆闹别扭的时候吗?我一个人气冲冲的走进了图书馆,我当时觉得你坏极了……”
“是我不好,雅雅,我就是个混蛋——”
雅雅微微摇摇头,“我从不这样觉得,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
雅雅伸手想要抚摸这幅画,德拉科抱着她走得更近了一些。
“——当时我就看到这个肖像,手里拿的就是这个法杖……”
雅雅上一次就注意到了这个法杖,她总觉得的格外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只不过,不同于上次,这幅画并不是一动不动的,当雅雅靠近时,男人仿佛被惊扰了一般,微微颦着眉。
他极不适应的睁开了眼睛,起初眼睛没有焦距,但是而当他的目光扫视到雅雅时,他的瞳孔猛缩,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嘴唇又动了动。
但是女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他手里的那个红宝石法杖上。
正全神贯注观察画框内的法杖的雅雅想要抬起手,就在雅雅即将碰触到法杖的时候,男人的手覆了上来,隔着画布想要与雅雅手掌相贴。
雅雅被惊了一下,她把手收回来,对着他微微一笑:“你好,先生——请问怎么称呼您呢?”
“你……”那男人漆黑的眼睛盯着雅雅,仿佛这天地间只有雅雅一人,“你不认识我?”
雅雅缓缓地眨眨眼,她抬起头和德拉科交换眼神。
他该不会是什么已经作古、大名鼎鼎的人物吧?自己应该认识他吗?
那男人这才注意到,女孩正被一个面色白皙长相精致的金发男孩抱着,举手投足间都是亲密与信赖。
“他是谁?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和他在一起了?”那男人在画布上歇斯底里,竟然挥动法杖想要攻击德拉科。
就在这个时候,加夏和贝努也凑了过来,他们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肖像根本不具备伤害人的能力,只不过是看到有热闹瞧,又是修罗场的戏码,他们的dna狠狠地动了一下。
加夏看着一人高的画框里的肖像,服装怪模怪样的,看样子至少也是八百年前的样式了,于是狠狠的失望了一下,怎么看都是画像在胡说八道。
但是贝努的反应却异常至极,他激动地扑过去,尖尖的喙直直钉在了画布上,费力半天的劲才拔了出来。
“xx你xx!你个老王八!”贝努的谩骂铺天盖地,震耳欲聋,甚至把尚在昏迷的达伦都吼得从石床上跳了下来。
那男人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他看看贝努又看看雅雅,自嘲的笑了:“还是被你逃出来了,贝努——我的老朋友,所以,我失败了吗?”
“别叫我的名字,我觉得脏!”贝努气的毛都炸了起来,随即讽刺的说:“失不失败要看你怎么理解了,我倒是觉得很成功。”
那男人目眦欲裂,嘴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但是很快又变得平静下来,默然的看着雅雅,挤出一抹笑,“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雅雅瞟了一眼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大病的画像,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她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浪费力气和他说话,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不如认真珍惜和德拉科相处的时光。
“我累了,德拉科——”雅雅的头埋在德拉科的怀里。
贝努看着德拉科抱着雅雅转身的背影,十分恶意的用只有他和画像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当初不顾一切的算计了那么多人,现在得到这个结果会不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