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惊醒了,一身的冷汗,不停地发抖。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坐了起来。
原来是梦。
一定是自己太激动了,才会做这样天马行空的梦。
房间里黑漆漆的,雅雅在黑暗中摸索着魔杖点亮了挂壁灯,在灯光的照射下房间里的景物才慢慢清晰起来。雅雅看了一眼时钟,九点一刻,自己竟然午睡到了这时候。
雅雅拽了拽门旁的铃铛,拉奥几乎是一眨眼就敲响了雅雅卧室的门。
“我有些饿了——”雅雅一边打量着落地衣架上被熨烫整齐的礼服,一边对拉奥说。
“这可不行,雅辛丝小姐。”拉奥显得有些为难,“夫人说为了明天的订婚宴能有更好的状态,您晚上不能吃东西……”
“拉奥,你总能想一点办法的对不对?”雅雅问。
“拉奥不能忤逆主人,”拉奥摊摊手,迟疑着慢慢往后退,“或者雅辛丝小姐可以早一点就寝?”
雅雅泄气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挥了挥手。
拉奥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雅雅看着纯白色的礼服,觉得似乎挨一顿饿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于是她又躺回了床上,缓缓闭上眼,期待着明天快一点到来。
“总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小雅雅?”贝努扑棱着翅膀,落在了雅雅身边。
雅雅惊喜的睁开眼,一颗青苹果出现在雅雅的眼前,馥郁的苹果香萦绕在雅雅的鼻尖。
“怎么样?紧张吗?”贝努喜气洋洋的问。
雅雅摇摇头,她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我只是有一点不敢相信,我怎么就和德拉科订婚了呢?贝努你一定不知道我盼了多久,我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他……”
“那小子也和你一样,他刚刚还兴奋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贝努大咧咧的对着雅雅眨着眼,“这个苹果就是他让老子捎给你的,还说他猜你晚上肯定没有饭吃。”
才准备对着青苹果咬下去的雅雅突然顿住了。
她把苹果捧在手里,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下午三点钟,雅雅坐在马尔福庄园一间套房的梳妆镜前,才真正感到有一点紧张。她反复拜托拉奥帮她调整头纱的折叠褶皱和佩戴角度。
“我的玫瑰,让拉奥歇一歇吧。”拉文瑞拉无奈地笑着,“时间差不多了。”
“这么快?可是我觉得我的头发——”
“已经很好看了,雅雅,放轻松,今天会是很美好的一天,你只要好好享受就好了。”拉文瑞拉柔声说,她牵着雅雅的手,进入礼堂的甬道里。
德拉科早早的等在那里,他穿了一件礼服长袍,淡金色的头发闪着迷人的光泽,整个人挺拔又贵气。灰蓝色的眼睛在看到雅雅的一瞬间亮了起来,他的脸上带着笑。
阳光透过窗子散落下来,德拉科眼前的女孩身穿白色的束腰长裙,踏着阳光一步步向他走来,看起来神圣又美好。
透过巨大的雕花木门,他们能听到里面端庄优美的里拉琴和管风琴演奏的复调圣咏。当然雅雅能听到的不止这些,她听见赫利昂特斯对卢修斯做出子女婚配的许诺,是那种冗长的宣召,详细到男女双方互赠的信物和嫁资。
过了大概十分钟,一直到雅雅听到她爸爸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拿着流程单的小精灵才毕恭毕敬地提醒他们要入场了。
大门缓缓地打开,礼堂里金光闪闪甚至比阳光还要耀眼。
“准备好了吗?”德拉科的手有一点颤抖,他将雅雅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
雅雅点点头,深深地呼气,然后和德拉科一起走进了礼堂。
他们走的路上开满了鲜花,一簇簇的纯白色玫瑰闪着柔和的银光,空中是由贝努带头的挂着金铃铛的极乐鸟队列,鸟叫声、铃铛声与管弦乐交相辉映。数不清的小仙子在礼堂上空挥洒金闪闪的麦子,但是一点也不用担心砸到人,这些麦子下落的瞬间就变成了金灿灿的星光,绕着他们缓缓旋转。
礼堂里的装饰美极了,让雅雅应接不暇,她看到潘西、西奥多、格雷戈里和文森特和家人们坐在一起,都笑吟吟的朝着雅雅和德拉科招手。如果说有一点遗憾的,那就是朋克姐弟没有来,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布拉格发生的事,两家的长辈们算是彻底不来往了。不过加夏和达伦却早早就把礼物邮递了过来,而随着礼物一起来的还有曾经安莱格送给赫尔蒙特的红色魔石吊坠。
但是雅雅却来不及唏嘘,当她和德拉科走到最前方时,不由得生出了一些压迫感。
有十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长巫师站在中央,在他们的见证下赫利昂特斯和卢修斯在婚约上签字,最后由公证人安莱格用火漆封存。
一个衣着华丽的巫师高声说:“——由男方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将戒指赠与雅辛丝·娅妮菲尔·沙菲克,戒指将代表你们的心意,愿意在将来履行这神圣的婚约……”
雅雅看着德拉科将刻有马尔福家族族徽的戒指戴在雅雅左手的第三个手指上,思绪渐渐飘离了马尔福庄园,回到她和德拉科独处的那些日子,一幕幕似乎是刚刚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
雅雅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太过圆满,每一天都是幸福的时光。
“……通过占卜仪式确认婚礼日期……”
雅雅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和德拉科来到刻满烫金文字和符号、被分成几十个扇形的圆桌两边,他们带着戒指的手分别放进自己面前装满水的银盆之中,由雅雅的祖母给他们进行占卜。
雅雅的祖母,曾经在她的家乡被人们称为巫。但是她最擅长的却不是复杂的推演和算数占卜,而是更具西方特色的灵摆。岚·沙菲克年轻时是极有天赋的灵媒,探宝人对擅长使用灵摆的灵媒趋之若鹜,仅仅需要一个灵摆、一张测算表就可以精准的定位出藏匿的宝藏。
而雅雅的祖父就是和她在一次寻宝中相识的。
岚握住黄铜灵摆的细链,口中唱诵着祷词,声音虚幻又缥缈。渐渐地灵摆微微的摆动起来,速度渐渐加快,摆动的轨迹慢慢从圆圈变成了有规律的直线,自圆桌的中心出发,在一个刻字的小扇形里面来回摆动。
岚用那种类似于两河流域发音的古语提出疑问,灵摆随着她的提问渐渐改变轨迹,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后,雅雅看到祖母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大概是一件极其耗费经历的事。
随着另一段繁复的祷词,灵摆渐渐停滞下来,岚正准备将确认的日期拓在莎草纸上——
只是突然之间,毫无预兆了,灵摆的细链断裂,摆锤落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在场的所有人的都吓了一跳,然后是一阵寂静……
“五月八日——”岚看着摆锤落下的位置淡淡地说,但是足够礼堂里所有的人听清,“神灵的指示,一锤定音。”
大家才放下心来,在座位上坐好,没有人喧哗,因为仪式还没有结束。
岚将拓好的莎草纸连同祷告词一起投入燃着粉紫色火焰的巨大圣杯之中,雅雅和德拉科在岚的示意下上前将大麦粉洒在燃烧的圣杯里,圣杯的火焰蹿的更高了,突然化作好看的烟火在礼堂上空绽放。
随着数不清的亮片和彩带从空中缓缓落下,订婚仪式也算是圆满结束了,周围响起了鼓掌和喝彩的声音。
一个矮个子男人举着一个黑色的大照相机,在围着雅雅和德拉科前前后后的拍照,每次闪光灯炫目地一闪,相机里便喷出一股股紫色的烟雾。
此刻礼堂里已经响起了美妙的舞曲,有不少的男男女女已经相携走进了舞池中。
雅雅和德拉科不停地朝着潘西、西奥多、格雷戈里和文森特招手,让他们一起来合影。
“等一下——先生,人还没有齐。”雅雅看着抓着画框飞得跌跌撞撞的贝努,笑着说。
画框里是贝努和雅雅涂鸦的朋克姐弟画像,虽然画风比较抽象,但是勉强能够辨认出是他们。雅雅打算把照片寄给朋克姐弟。
“就不能帮老子拿一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贝努对旁边的西奥多抱怨着。
西奥多想都没想的拒绝道:“不要,我和潘西站在一起。”
“我拿,给我吧——”格雷戈里看着因为迟迟没有拍照脸都要笑僵了的文森特,无奈地接过了画像。
德拉科对着摄影师说:“可以开始了。”
随着按动快门的声音,一道明亮的光和淡紫色的烟雾将他们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