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记得了？”雅雅问
贝努摇摇头，说：“那个疯婆娘记得——”
“贝努……”雅雅的声音很轻，她又想起那个浑身伤痕的女人。
雅雅暗自想，那个女人比娅更加悲惨，换做是雅雅遇到那样的事一定会崩溃的。对于她，雅雅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对那个女人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以至于雅雅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她。
“好吧，我是说她记得，但是她完全不把老子当回事，还说贝努只有一个，她不认老子。嗬！就像老子乐意认她似的。虽然她很强——但是精神上真的不太正常。”
“她，怎么了？”雅雅说。
贝努的表情暗淡，目光望向远方的漆黑湖面，显得在回忆着什么可怕的事。
“唔……如果按照你说的她遭遇了那样的事，她当然会发疯，”贝努的声音很轻，“她就是之前我说的往事中，那个特别邪恶的女巫。她有时会圈养一个村子的人做实验，落在她手里的人都恨不得立刻死去，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你们在黑魔法书上看过的通过折磨麻瓜强大自己的献祭仪式或者黑魔法都是她发明的。”
“等等——”德拉科皱着眉，“她不是神使吗？”
“想想看吧，如果是我经历那样的事，说不定比她还要疯，她是神使，也是神的一部分，怎么能够允许人类亵渎？”贝努说，“唉……你们没有亲眼见到，她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一个，不只是因为残忍……她可能，你们确定要我说吗？”
雅雅和德拉科点点头。
“其实，她可不只是研究些恐怖的魔法，不知道你们这个年纪能不能理解？老实讲我都不太理解那些复杂的事情……”贝努脸上挂着无奈的笑，“但那个时代就是那样，你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机会活命，每天都有噩耗，到处都是骸骨，瘟疫肆虐，莫名其妙的战争……朝不保夕的日子加剧了麻瓜对巫师的敌对和恐惧，巫师甚至无法隐匿在麻瓜之中。麻瓜还有一套折磨人的方法，往往一些魔力弱的巫师都坚持不到最后的火刑就自我了结了……但是我们发现那些让巫师生不如死的法子就是她想出来的。”
“什么？”雅雅和德拉科同时说。
“唉，她就是那样，一边给心怀不轨的巫师提供捷径，让他们惹出大祸；一边又暗中散布猎巫的方法……从这个角度可以说她对巫师和麻瓜一视同仁——我猜她是想毁了所有人。她经常煽动战争，她有很多拥护者——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大概她活了很久，蛊惑人心的能力，财富或者是权力她都拥有。当我们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就有至少二十几个国家的教宗和她有密切往来……而且她还法力高强——那时候真的彻底乱套了，虽然麻瓜和巫师的数量很庞大，我不清楚，但也许她继续下去真的能毁了一切，谁知道呢？”八壹中文網
“那后来呢？如果她那么厉害……”雅雅吃惊地问。
“是啊，单凭她一个我们就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更何况她手里还有军队。”贝努心虚地瞄着雅雅，又往德拉科的怀里缩了缩，明显底气不足，“但是我们手里有娅妮。”
“你——你们怎么能——”雅雅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你在开玩笑！”德拉科把贝努拎起来。
“没有！才不是玩笑。”贝努胡乱地蹬爪子想要挣脱，“如果是你们会怎么办，大家一起玩完吗？”
雅雅和德拉科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一片寂静，周围只有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
“所以你之前说娅妮菲尔是为了救爱德华的那一套说辞都是在骗我们，对不对？”雅雅皱着眉，“从一开始你们就打算牺牲她了，让一个神使去对付另一个神使。”
“我们不知道她会死。”贝努说，“我们做了一个陷阱，一开始只是按照计划行事，但是你在梦里也看到了，她会不断地愈合，魔法对她无效。她是神使，没有人的身份比她更正统了，娅妮的血也无效。所以娅妮用了一个古老的法阵，我不知道名字，因为在娅妮之前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娅妮死了？”
“更糟糕，连她的本体星辰石都碎了。后面你们就都知道了，爱德华干的那些恶心事。”
“另外，在王后宫里的壁画上那些彩色皮肤的人和——”德拉科迟疑着，他差一点就指名道姓说出加夏和达伦了。
“那就是拥有真正魔法的巫师，在13世纪那种巫师已经不常见了，不需要借助魔杖、咒语，血统……”贝努说不下去了，“我真不知道是这样的，但我想巫师的出现一定不止这一条路，世间的神迹可数都数不清，像涅芙蒂斯这样让神使降临人间的绝对不是特例。”
雅雅陷入了沉思。
她找不到任何角度去评判这件事。在她体会了娅的切肤之痛、亲眼目睹了另一个神使的遭遇后，她真的忍不住怀揣着恶意，希望那些贪婪的始作俑者被赶尽杀绝。
雅雅止不住的难过和愤怒，她知道这些情绪的来源是因为自己曾经是娅，曾经是娅妮菲尔，她没有办法不代入其中，即便雅雅不希望自己和她们混为一谈。
她又不得不从另一个角度去想——作恶之人的后代一定是恶人吗？
自古以来站在顶端，能够享受特权的人哪一个不是踩着尸山血海爬上去的，如果他没有，他的先人也一定也经历过。
雅雅不会去纠结，自己的先祖是否也流淌着那样的血，或者坏事做尽。她享受着沙菲克家族给她带来的一切，单凭这一点，沙菲克的荣耀就要先于个人的喜好和得失。
雅雅觉得贝努他们也没有错，战胜一个想要毁灭世界的人有什么错呢？
总会有人牺牲的，只不过那个人恰巧是娅妮菲尔罢了。
“让它过去吧——”雅雅说着站了起来，“我们最好尽快去神庙看看是否能够找到第四个法阵……”雅雅特别认真地望着贝努，“贝努，我从不相信爱德华·普斯拉蒂是为了复活娅妮菲尔才做那些，但不管是什么，我们只要毁了法阵，他就很难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