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以来连续的酷暑让人莫名的烦躁起来。
格里莫广场上那些凌乱破败的房子笼罩在炎炎夏日之中,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雅雅趴在阁楼的窗口只觉得憋闷,她不能出门,甚至连窗也不能开,因为有几户的前门台阶外堆满了垃圾。只要打开窗,那股刺鼻的味道就会毫无防备地飘进来。
毫无疑问,这是雅雅经历过的最最糟糕的暑假。哪怕雅雅知道被帮助的人的时候没有资格挑三拣四,可她还是忍不住这样认为。
一切都要从一个月前的国王十字车站说起。
当时雅雅和德拉科抱起睡死的贝努,随着人群走下列车,与他们的伙伴挥手道别后,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没有。
他们迟疑地排着队,准备和大家一样走出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在一阵嘈杂的声响中,“噔噔噔”的声音由远及近。
“穆迪教授?”德拉科问。
雅雅和德拉科不敢确定地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人。
“什么教授不教授的。”那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吼道,“我一直没有捞到教书的机会,是不是?别愣在这儿了,你们得跟我走。”
雅雅和德拉科警惕的攥住口袋里的魔杖,脚下没有动弹。他们完全有理由怀疑,就在前几天,一个冒名顶替疯眼汉穆迪的家伙才刚刚被揭穿。
雅雅猜测即便是心怀不轨,他也绝对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没问题的,我们是受邓布利多之托带你们走的。”
雅雅觉得更加忐忑了。
实际上,雅雅绝对不希望在校外听到这个声音。
雅雅和德拉科回头,看到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身后。
“教授。”雅雅低声说。
“我们要去哪,教授?”德拉科不自觉地站得离斯内普教授近一点。
“在这里什么也不能说,太危险了。”穆迪用粗粗的声音说。
他正常的眼睛正盯着雅雅和德拉科,带魔法的眼睛四下转动着,然而转动到脑后的时候似乎是卡住了,只露出了一个白白的眼球。
“该死!老是卡住——自从那个卑鄙小人戴过以后就出毛病了!”他恼火地说,举起一只手去拍打自己的眼眶,试图把魔眼纠正过来。
但是完全不管用。
随着一阵刺耳的吱嘎吱嘎声,就像拔酒瓶上的木塞一样,穆迪把那只魔眼掏了出来。
这绝对不是一个让人舒适的画面,现在雅雅也不受控制地移到了斯内普教授身边。
“好了,疯眼汉,我们该走了。”斯内普教授皱起眉头,“你们抓紧我——”
“我们不能幻影移形,他们还太小。”疯眼汉叫道,此刻那个魔眼正在他的眼眶里嗖嗖乱转,“如果他们在过程中缺胳膊少腿怎么办?”
“大概别人会这样,”斯内普教授说,“但是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很平常。三月份的时候他们还通过幻影移形来了一次国际旅行……是不是,沙菲克?”
“是吧。”雅雅尴尬的说。
“好吧,孩子,过来一点。”
雅雅和德拉科看到穆迪对着他们举起了魔杖,不安地后退,躲到了斯内普教授的后面。
“我需要跟你们幻身,以防被麻瓜发现!”穆迪声音粗哑的说,他从他巨大的箱子里拿出两件银色的隐形衣,“现在天还亮着,斯内普,你也需要披一件。”
当到达格里莫广场的时候,雅雅觉的穆迪完全多虑了。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房屋年久失修,门脸阴森森的,有些房屋的窗户都破了,许多门上油漆剥落,旁边还堆满了不知放了多久的垃圾。
“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家?”德拉科嫌弃地皱了皱鼻子,问。
“统一管理,所有人都忙得要命,抽不出人手去你们家保护你们。”穆迪把两张一模一样的羊皮纸塞到雅雅和德拉科手里,“快读一读这个,牢牢记住,知道吗?”
雅雅低头看着那张羊皮纸,上面用细细长长的笔迹写着:
凤凰社指挥部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雅雅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穆迪的厉声低吼打断了。
“等进去再说,你们的家人都在这儿!”他抽走雅雅和德拉科手中的羊皮纸,挥动魔杖把他们点燃。
雅雅抬头打量着周围的房屋,看到穆迪挥舞魔杖,紧接着一扇破破烂烂的黑漆大门在紧挨着的11号和13号之间凭空出现。然后是脏兮兮的墙壁和锈迹斑斑的窗户。
雅雅和德拉科推着隐形的箱子跟在穆迪和斯内普教授后面,踏上破烂的石头台阶,来到满是划痕的大门前。银质门环是一条盘曲的大蛇形状,门上没有钥匙孔。
斯内普教授抽出魔杖在门上敲了敲。
伴随着金属撞击以及链条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雅雅接过德拉科手中的贝努,把箱子交给他处理,然后跨过门槛,走进昏暗的门厅。
她闻到了湿乎乎、灰扑扑的气味。还有一股甜滋滋的腐烂味。
“交给你了——”斯内普教授轻声说,然后快步朝着门厅另一端的一扇门走去。
穆迪含糊地应了一声,用魔杖重重敲了一下雅雅和德拉科的头,解除了他们的幻身咒。
“好了,到阁楼去吧,你们的家人在那儿。”穆迪轻声说,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刚刚斯内普教授推开的那扇门。
就在穆迪握住枝形把手的一瞬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压低声音说,“在门厅的时候动作放轻,不要吵醒任何东西。”
不等他们追问,就走进了那扇门。雅雅看到里面人影攒动,似乎在开会。
“我们走吧,雅雅。”
德拉科牵起雅雅的手,走过两道长长的、布满虫眼的窗帘,绕过一个看上去用巨怪的断腿做成的大伞架,然后顺着光线昏暗的楼梯往上走,旁边墙上的装饰板上镶嵌着一个个圆球状的凸起,雅雅仔细看,发现那都是家养小精灵的脑袋。
随着他们向上走,嗡嗡的谈话声渐渐清晰起来。
“够了!”一个愤怒的男声从他们头顶传来,“我是答应过邓布利多把房子让出来做凤凰社的总部,但没答应要收留你们,更没答应你们在阁楼里建一个喷泉!”
“你竟敢这样对卢修斯说话——”是纳西莎的声音。
“我都进过阿兹卡班了,还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