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走了十分钟,雅雅跟在一群学生之后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错综繁茂的枝丫挡去了大部分的阳光,地上的雪只有薄薄一层。
海格随意地把半头牛撂在空地上,后退两步,转身面对着全班同学。
“他打算对我们动手了是不是?”潘西紧张地东张西望,一边防备受到猛兽袭击,一边低声给雅雅讲笑话。
“靠拢,靠拢。”海格鼓励的说,“现在,它们会被肉味引来,但我还是叫它们一声,因为它们喜欢听到是我……”
海格转身对着禁林深处发出一种古怪尖厉的叫声。
现在潘西也不和雅雅开玩笑了,她们和所有人一起屏住呼吸,紧张地窥视四周。
但全班同学什么也没有看到。
只不过,雅雅敏锐地听到——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黑暗的禁林深处传来。
由远及近,然后停在死牛旁边。
雅雅看到包括德拉科在内的大部分同学还在茫然地张望,但似乎有人能够注意到:西奥多盯着死牛躺倒的空地,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纳威也目不转睛;而哈利则一边观察死牛上方一边看其他人的反应。
现在,所有人即便看不到,也察觉出异样来了。有几人甚至倒吸了一口冷气,帕瓦蒂和拉文德也尖叫起来。只见一块块肉从死牛的骨头上剥离,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之中。
潘西拽了拽西奥多,“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叫夜……额,夜……”
“夜骐。”
西奥多别开头,不再看那里。
“有人知道。”海格说着对西奥多鼓励地点点头,“你能看见是吗?你叫——”
“可它们非常、非常不吉利!”帕瓦蒂插嘴说,她看上去很惊恐,“会给看到它们的人带来各种可怕的灾祸,特里劳尼教授有一次跟我说——”
“不不不,”海格笑着,“那只是迷信,没有什么不吉利的,它们很聪明也很有用。当然,这一群没多少事干,主要也就拉拉学校的马车……”
“这里有一群?”德拉科拧起眉毛,“对不起,你真的能控制住一群,对吧?”
海格采取一贯的态度,并不接德拉科的话,而是指着拉文德的身后。
“又来了一对,瞧——”海格自豪地说,“现在,谁看见了,举个手。”
只有三个人举起手。
德拉科看向雅雅,“你看不见?”
雅雅摇摇头。
“我感觉有东西,它好像在我旁边——”拉文德浑身发抖,她正忙不迭地往人群里躲,慌乱间踩了西莫和罗恩的脚。
“别害怕,他不会伤害你的。”海格耐心地说,“那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有人看得见,有人看不见?”
雅雅之前就听西奥多说过原因,但是显然他并没有兴趣回答这个问题,他正默默望着冰冷蔚蓝的天空。
赫敏举起手,在征得海格同意后说,“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夜骐。”
“雅雅,”德拉科没有再听海格接下来的话,他问,“你怎么看不见——”
“咳,咳。”
他们的谈话又被打断了。
德拉科不耐烦地抬起头,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乌姆里奇已经站到了距离他们几英尺的地方。绿帽子、绿斗篷,手里拿着写字板。
海格还没有注意到她,他以为是夜骐嚼牛肉发出的声音。
“咳咳。”乌姆里奇又清了清嗓子。
海格终于看见了一身绿的乌姆里奇,更显得她像一只癞蛤蟆。
雅雅低下头,她知道乌姆里奇要开始找海格麻烦了,用她惯用的那一套,质疑、施压以及冷嘲热讽。
雅雅不着痕迹地和乌姆里奇拉开距离,她和德拉科站在了一棵树下远离喧嚣。
“你刚刚想问什么?”雅雅抬头看树杈上厚厚的积雪。
“你看不见夜骐?”德拉科压低声音,“你不是说家里告诉你……你来自未来,那些记忆里你目睹了那么多死亡,怎么会看不见呢?”
雅雅愣怔了一下。
她从没觉得不对,可是就像德拉科说的,如果自己真的见识过死亡,怎么会看不见呢?
雅雅面露疑惑,她瞪大眼睛看向那片空地,想要看清夜骐的模样。
依旧什么也没有。
“我看不见……”雅雅泄气地说,“会不会是因为我没有唤醒那些记忆?”
德拉科揉了揉雅雅的头顶,望着那片空地若有所思。
十二月,雅雅终于从家里得到了第一个消息,卢修斯找到了一个擅长大脑封闭术的老师,来教雅雅、德拉科和西奥多。便条上告诉他们每周一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
雅雅猜测他们一定又要通过门钥匙去什么地方,说不定还能看到家人。
星期一,雅雅整整一天都在期待中度过。就连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都显得没那么难熬。
教他们大脑封闭术的老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一定十分高深莫测吧。雅雅满怀希望的想。
终于等到了晚上,雅雅第一次迫切地想要快点走进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
他们站在门口,然后德拉科率先敲门走了进去,雅雅和西奥多跟在他身后。
房间里只点了挂顶的灯,昏暗极了,紧贴着墙壁的巨大架子上方放着几百只玻璃瓶,里面装着琳琅满目的魔药材料和药剂。
雅雅注意到斯内普教授的书桌上有一个冥想盆,看起来和邓布利多的那个一模一样。
“你在找什么?”斯内普教授冷冰冰地对着四处张望的雅雅说,“把门关上,然后快点坐下,沙菲克。”
“坐下?”德拉科问。
“对的,德拉科,你们应该知道来这儿干什么。”他说,“我要教你们大脑封闭术——”
“您教?”雅雅脱口而出。
然后,她撞上了斯内普教授闪着冷光的黑眼睛。
“你很失望?”斯内普教授用圆滑的腔调问,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没,没……我……抱歉,教授。”
雅雅乖巧地坐了下来,尽量让自己表现出对接下来的课程有极大的兴趣,哪怕她现在立刻就想夺门而出。
“那就开始吧,大脑封闭术,这一支法术防止头脑受到魔法的入侵和影响。黑魔头就极其擅长摄神取念——”
他看向西奥多,西奥多无所畏惧地和他对视。
“会摄神取念的人可以在某些情况下研究别人的头脑,并做出正确的解释。”斯内普教授继续说,“比如说,黑魔头几乎总能看出别人对他说谎。只有擅长大脑封闭术的人才能封住与谎话矛盾的感觉和记忆,在他面前说谎而不被发现。这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德拉科,你和西奥多都很有天赋,只要像在魔药课上一样认真……其他人嘛——”
斯内普教授淡淡地扫了一眼雅雅,微微叹了一口气。
德拉科抿着嘴唇防止自己笑出声,肩膀却一抖一抖的。
雅雅羞恼地瞪了德拉科一眼,可是他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哦!”德拉科揉着被雅雅掐过的腿,另一只手捏住了雅雅的脸颊,“你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痛痛痛——”
“好啦,”斯内普教授无比嫌弃地瞟了腻腻歪歪的两个人一眼,对着西奥多说,“从你开始,站起来,拿出你的魔杖,西奥多。”
雅雅和德拉科也安静下来。
“你可以用魔杖试着自卫,”斯内普说,“我要进入你的大脑,看看你的抵御能力……你之前已经经历过……现在,准备……legilimens!”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雅雅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西奥多就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大颗大颗的泪水从他的脸上滚落,他举起魔杖试图用缴械咒反抗,可是咒语绵软无力,微弱的光束更是打在了地板上。
斯内普教授收回手,说道,“你失去控制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不能被那些悲伤的记忆干扰,你要集中精力,用脑子抵抗,仔细思考一下——”
斯内普教授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拍西奥多的肩膀安慰他,但立刻僵硬地顿住,然后指向了德拉科。
“该你了,德拉科……可以用魔杖……试着去抵抗它,准备,legilimens!”
德拉科的脸突然很苍白,浑身在发抖,紧接着腿一软……
“别扶他,让他自己来!”斯内普教授阻止雅雅,“去反抗,德拉科,试着反抗它!”
德拉科颤抖着手举起魔杖将昏迷咒击向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教授一挥手,轻而易举地弹开了咒语。
“没事吧?”雅雅问。
“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德拉科被雅雅扶着从地上爬起来,顺势靠在她的肩头,“我回顾了每一次被我爸爸训斥的场面,还有——”
“这也许不是平时的课,”斯内普教授烦不胜烦,“但我还是希望你们注意一点影响,如果要……咳咳,总之你们在我办公室里要保持距离。轮到你了——”
雅雅忐忑地看着斯内普教授,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你在发抖?别紧张,握紧你的魔杖……就当是体验一下被摄神取念是什么感觉。”斯内普邹起眉头缓慢地说,“我数到三就开始……一……二……三……legilime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