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千凌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狡黠地展颜一笑，像只得逞的狐狸似的：“我对宋闻兄一见如故，想要多亲近亲近你。”
宋闻听得心底一阵恶寒，汗毛倒竖，一副此人莫不是有大病的表情，甚是不雅地向天翻了一个白眼：“我们人魔有别，还是不要过于亲近得好。”
“怎么会呢？”湛千凌前踏一步，凑了过来，“宋闻兄心胸开阔，眼界超然，定不会像那些敝帚自珍的老家伙一样，介意人魔隔阂。”
看着眼前忽然放大的精致五官，紫色的瞳孔熠熠生辉，宋闻抬起手肘，拉开两人的距离，向后退了一步：“我不习惯和同性距离太近。”
“那就更简单了！我可以变成女孩子呀！”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过，湛千凌竟然改变了模样！
湛千凌站在宋闻的面前，亭亭玉立，婀娜多姿，黛眉入鬓，唇红娇嫩，双眸狭长略显慵懒，眼波流转间透着丝丝妖娆和妩媚。
更令宋闻讶异的是，湛千凌此刻的形貌，竟是雌雄莫辨！
湛千凌轻启薄唇，嫣然笑道：“宋闻兄，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两个的距离是不是可以靠得近一些了？”
从湛千凌口中发出的声音，分明是女子才能发出的声音，无论神态动作，话语音调，均和女子无异！
宋闻木然地眨了眨眼，不是湛千凌疯了，就是他疯了，在这个百临深渊内还可以看到大变活人。
“你究竟是男是女？”
湛千凌抬起纤纤玉指，掩唇一笑，娇俏地问：“宋闻兄希望我是男是女？”
宋闻不想再和湛千凌继续废话，浪费时间，绕过挡在前方的湛千凌。可惜天不遂人愿，湛千凌不依不饶地跟在宋闻身后，不远不近。
“啧啧啧，宋小子，你可真是艳福不浅！”荧守揶揄的声音响起。
宋闻嘴角抽了抽：“我连他是男是女都没摸清楚，这福气给前辈你好不好？”
“算了吧，老夫都多大年纪了，只怕是无福消受喽！”荧守一边同宋闻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一边透过水镜观察湛千凌。
荧守的眼光何其毒辣，但是此番无论他如何查看，始终无法辨认出湛千凌在魔族中的阶级，就连湛千凌的真实性别，都没有办法确认。
“宋小子，这个湛千凌的身上，应该有专门隐藏身份的法宝，或者被等级高强的魔武者，设下咒语，令老夫无法判断。”
宋闻的余光，始终注意着湛千凌。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此人突然对他这般热情，定然图谋不小。
“等一下！”
宋闻脑海中还在思考着湛千凌的目的，忽然听到湛千凌高声叫嚷。他莫名其妙地停下脚步，湛千凌一个箭步冲上来和宋闻并肩而立，谨慎地望着前方。
“怎么了？”宋闻奇怪地斜睨着湛千凌。
前方道路顺畅无阻，宋闻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即使是老谋深算的荧守，同样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
“怎么又没动静了，难道是我弄错了？”
湛千凌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低声嗫嚅道：“不可能啊，我从来没有感应出错过。”
宋闻锐利的眼神上下审视着湛千凌：“你发现什么了？”
湛千凌很快恢复了之前嬉笑不羁的模样，并没有回答宋闻的问题，而是神秘兮兮地提起另外一个话题：“不知道宋闻兄可曾听说过佛道？”
“佛道？”
宋闻在空间裂缝内的时候，曾经听荧守谈及过，并且在刚刚抵达百临深渊的时候，还陷入了与佛有关的幻境之中。
但是他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情告知湛千凌，故作疑惑地摇头：“没有听说过，好像也是一种修炼的方法。”
借着为宋闻讲解佛道之事，湛千凌同宋闻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说：“在上古时期，武者修武，有许多种不同的方式，称作大道三千。”
“佛道，正是三千大道中的一条大道。修炼佛道的武者，必须拥有慧根，借助慧根的帮助，修炼的速度虽然无法同其他大道的武者相比，但是晋升等级时，不会拥有屏障。”
湛千凌摇头晃脑，娓娓道来：“所以许多被晋级屏障卡住的武者，都会考虑转修佛道，方便他们突破屏障，顺利晋级。”
“只可惜——”湛千凌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不知道什么原因，诸法凋零，许多大道都在传承中断代，佛道也是如此，修炼的功法尽皆遗失，慢慢地再也没有武者选择修行佛道。”
湛千凌的脸上露出遗憾之色：“直到今时今日，就连佛道这两个，听过的人都少之又少。”
听着湛千凌的话语，宋闻不动声色，他知道湛千凌不会平白无故地和他讲这些话，他安静地等着湛千凌继续。
“你好像没有什么想要问的？”湛千凌转过头，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讶异。
宋闻不为所动，淡定道：“你想说的，自然会主动告诉我，不需要我问，你不想说的，即使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不是吗？”
湛千凌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所以，我就是喜欢和聪明人讲话。宋闻兄，你知道我们此番来找寻的十方念珠，来自何处吗？”
“修炼佛道的武者。”听了湛千凌一番长篇大论，宋闻再猜不到，也不用继续在武者界混了。
“不错，据我所知，十方念珠，乃是上古时期一名佛子的某件法宝。”
听到“佛子”二字，宋闻心神一凛，他此前所经历的幻境，附身表现出的人物，正是被众人称为佛子的昭落。
“你不要小看佛子，在他们佛道之中，佛子乃是大能转世，天生独具佛法慧根，修炼起来不仅速度快，并且不会遭遇到任何心魔屏障。”
“即使是佛子随手使用过的一件法宝，都具有特殊的佛性。他们想要找到十方念珠，就是想借助念珠上的佛力，平衡武能和魔能。”
湛千凌语破惊天，宋闻剑眉高高扬起，颇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湛千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