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念珠？”
空台微微皱眉，不解地问道：“是什么珠子？”
宋闻摊开手，一颗十方念珠躺在掌心之上。
“你说你费心费力，来到法云塔，就是为了找这种珠子？”
空台的表情忽然变得一言难尽：“你们还管这种珠子，叫做十方念珠？”
宋闻眼皮一跳：“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珠子，是最普通的串珠，在法云寺中随处可见。”
空台哭笑不得：“即使是寺中最平凡的扫地僧人，都有不少这样的珠子。”
“问题是，现在已经不是佛法鼎盛的年代。”
宋闻收起十方念珠，平静地陈述着事实：“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听到此话，空台双手合十，怅然若失，道声佛号。
“阿弥陀佛！”
空台闭了闭眼睛，调整好情绪，定定地注视宋闻，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会进入幻境中，还能看到昭源师叔和我的对话，莫非你是——”
宋闻很快明白空台的未尽之语，空台极有可能将他当做了昭源的转世。
以他在幻境之中所见的场景，空台对昭源的感情，应该颇为深厚。
若是能够借此向空台套话，或许他能够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你还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我还看到了一位名叫昭洛的佛修，似乎和昭源的感情不错。”
“哼——”
空台不屑一顾：“人面兽心！畜生不如！昭洛狼子野心，你不要看他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宋闻不大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昭洛可能是他的前世。
被空台这般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实在有些尴尬。
“咳咳——”
宋闻主动转移话题：“你为何如此记恨昭洛？”
提及此处，空台愈发义愤填膺，双目喷火，勃然色变。
“法云寺万年的基业，皆因昭洛因一人之私，全部毁于一旦！”
空台虎目含泪，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的同门师长，因为昭洛，尽数惨死！此仇不共戴天！”
“我苟活至今，就是为了能够亲手将昭洛诛灭！为所有冤死的人，雪恨！”
面对空台的悲愤，宋闻始终如一个清醒的旁观者，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平静淡定地，看着空台声嘶力竭地痛诉昭洛的行为。
“昭洛还活着？”
“当然！”
空台双手紧握，手背青筋暴起：“就是他将我困在此处，想逼迫我交出《般若心经》！”
“我早就告诉过他，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便绝无可能交出《般若心经》！”
空台说得信誓旦旦，其中的仇恨绝对不似作伪。
但是，空台所经历的遭遇，完全和他的推测大相径庭。
紫阳铜钵告诉他，昭洛已经转世重生，他正是昭洛的转世。
那么，囚禁空台的，又是何人？
前后矛盾，是他错了，还是空台错了？
宋闻无法解答心中的疑惑，更加无法向空台询问真相。
以空台对昭洛的恨意，若是知晓他可能和昭洛存在某种关联，只怕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击杀他。
当前事态未明，宋闻无需浪费实力，与空台继续周旋，方为上策。
宋闻心中有所决断，注意力重新回到仍在连声咒骂昭洛的空台身上。
“空台，法云塔，究竟有几层？”
“九层。”
空台想也不想，下意识地回答。
“可是我登塔的时候，到了第六层之后，便没有找到第七层，和第八层。相反，直接去到了第九层。”
空台狐疑地打量宋闻：“你去到了第九层？”
“无论是空间，还是高度，都像极了塔顶，难道不是第九层吗？”
空台抚掌大笑，好半晌才止住笑意。
“你是不是在塔顶看到了一具白骨，还有些可有可无的陈设？”
空台话语中所说的，正是宋闻亲眼所见的场景。
他点了点头，回道：“是的。”
空台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知道那具白骨，是谁吗？”
宋闻眼眸微抬，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是你的？”
“哈哈！”
空台满意地扫了宋闻一眼：“不愧是昭源师叔的转世，在洞察力这一方面，永远不会令人失望。”
听到空台的称赞，宋闻心中并未有丝毫喜悦之情。
“我看到的塔顶，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第九层，是不是？”
空台垂下眼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宋闻见空台完全不合作的模样，沉吟片刻：“你不想取回自己的骨骼吗？”
鬼武者，由灵魂修炼而成。
灵魂的力量越强，鬼武者的实力也会越强。
当鬼武者的等级，达到武尉级别，可以凝聚出身体的时候。若是能够和自己的身体合二为一，将会大大增强鬼武者的战力。
“怎么？你想帮我取回骨骼？”
“你长年累月地被困在此处，不见天日，饮恨度日。”
宋闻不紧不慢地引导空台：“既然你对昭洛仇深似海，不增强你的实力，如何能够报仇雪恨？”
空台终于撩起眼皮，正眼看着宋闻：“你想说什么？”
“我们可以合作，我帮你取回你的骸骨，你助我取得十方念珠，离开法云塔。”
“哼——”
空台移开视线，并不相信宋闻的说法。
“虽然你是昭源师叔的转世，但是你没有继续修炼佛法，也没有师叔的记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同你合作？”
宋闻原本还以为，借助空台误认他是昭源转世的想法，能够顺利合作。
却万万没有想到，空台根本不吃这一套。
“你的深仇大恨，不想找昭洛血债血偿吗？”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取走昭洛的性命！”
宋闻嘴角勾起，循循善诱：“不是我想打击你，这一天，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到来。”
“你困守于此，不知历经多少个春秋，只是三级鬼武尉。而你能够展现出来的真实战力，只有普通的一级鬼武尉。”
宋闻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
“你连我都无法战胜，又如何去灭杀实力深不可测的昭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