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耶律齐清醒的样子。只是没想到,竟然变成这般无理取闹。耶律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安心,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医生。于是他出了道题目让白安心猜,要白安心能猜中答案才肯听她的话。白安心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示意他出题。耶律齐想了想,便问,“我现在除了无力之外,什么都记不起来,当除了这些之外,浑身还都不舒服,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么?”
白安心听言,淡淡一笑,随后在他对面坐下。“国王真想听么?”
耶律齐昂头挺胸道,“当然,愿赌服输。”
“那行,您先做好心理准备,我在告诉您的情况。”
白安心抿了抿唇,等待了三十秒后,询问国王准备如何,在对方回答好了之后,这才开口道,“国王您的心脏不是太好,很多时候会觉得胸闷气喘,加上您的血压一直偏高,一直都有在服用降压药,当然您前段时间做了场手术,导致身体一直虚弱需要长时间休息,这人在病床上躺了太久,长时间没有下地活动,自然就会体虚无力,您现在觉得哪里都不舒服,纯粹是因为一个人躺在这里无聊了,想出去外面透透气了。”
耶律齐原本还在高兴白安心想错了,没想到最后一句话,却让他眼睛亮了下。“行啊小丫头,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阿!”
耶律奇朗声笑道。白安心俏皮的眨了眨眼,“等帮您针灸之后,我推您出去走走。”
“那感情好阿!”
这话,正中了耶律奇的下怀。就这样,耶律齐这回很听话的躺了下来,任由白安心为他针灸。当然针灸结束之后,白安心也遵守了诺言,让女仆推来了轮椅,亲自推着他出门透透气。“安心啊,这王宫里就你最懂我,那些女仆什么的就知道规规矩矩做事,简直太无趣了。”
“还有那个耶律安,天天过来就交代我好好休息,要么就是喝药,除了这些,他啥事都不会干。”
耶律齐化身成为了话痨,对着白安心劈里啪啦的说个不停。这一刻,阳光倾洒而下,白安心看着面前这个双鬓染上白发的男人,突然心里所有的恨意消散无影。眼前人是他的父亲,他们之间血脉相连,甚至流淌着同一种血。或许,母亲要在世的话,也会希望看到他们父女相认吧。“其实安先生所作的一切,也是为了您好。”
白安心安慰道。“哼!”
耶律齐突然又耍了脾气,哧了几声,“好什么好,他就是闲的蛋疼。”
白安心被这话逗笑了。现在的耶律齐,竟然给人一种老可爱的感觉。两人走在后花园里,时不时的聊上几句,气氛温馨而美好。刚好这个时候慕北宸寻找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微微有些晃神。他和耶律安谈完事情后回来,在房间里没找到白安心,想着她可能来给耶律齐针灸了,于是又去了耶律齐的住处找人。听女仆说,安心推着耶律齐出来散步了,他不放心的追出来,没想到会看到这么温馨的一幕。他的心儿,有多久没露出这般灿烂的笑意。或许有,但仅仅只对于他。可如今,她也会对曾经恨之入骨的父亲笑,这是不是已经证明,她选择了释怀了白芷兰的死,重新接纳这个家人。慕北宸并没有靠近过去,而是远远的看着。虽然有些距离,依稀能听到父女俩人有说有笑。白安心此刻,正在向耶律齐说起以前的事,耶律齐早就听说过了,他是Z国的王,只是没想到自己以前竟然是这种脾气。“安心啊,你是不是很讨厌以前的我啊?”
看到白安心眼底闪烁的冷光,耶律齐问道。白安心也没否认,直白道,“是啊,特别特别的讨厌,甚至不想和你们耶律王室的人牵扯上关系。”
耶律齐问,“我以前是不是做过很多伤害别人的事,或者说,曾经对不起过你。”
白安心却摇了摇头,“你对Z国的子民来说,是个尽心尽职的好国王,但你确实伤害过一个人,不过那人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之前说起母亲的事,白安心都会特别的激动,可如今再提起,心中无波无澜。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放下。耶律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他不知为何就想相信白安心的话,此刻情绪有些愧疚,叹道,“我最大的对不起,可能就是把那个人也忘了吧。”
现在他的记忆一片空白,除了知道耶律安是他的弟弟之外,其余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就连白安心,也是刚刚不久才熟悉。耶律齐不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但却知道,一定是自己不想在记起的过去,否则老天也不会如此待他,给与他一次重生的机会。“或许那人,从未怨恨过您。”
之前她放不下,一心只有恨。可如今她换了个角度去想,事情似乎也没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