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不错，啥时候学的，你还有这本事，我咋不知道呢？”
罗耀看到杨帆居然在本子上用铅笔玩起了人像素描。 看样子，应该不是新手了。 “在黔训班的时候，有时候太无聊，小爱好。”
杨帆嘿嘿一笑，他是打铁的出身，这一天不抡铁锤，浑身不舒服，可在特务训练班，总没有铁锤让他抡了。 除了训练能消耗部分体力之外，那还有什么事儿能让一个人集中精力呢？ 他跟特训的老师学会了心理侧写和素描。 何超，孟广义，还有一个叫刘春田的人，一共三个人的体貌特征和人物头像素描都一一的被记录下来。 经过医生和护士的确认，杨帆画的非常像，基本上接近本人了。 “好了，医生，我们来这事儿，最好不要对任何人说，注意保密。”
罗耀临走之前叮嘱一声。 “您放心，我们知道。”
主治医师见过世面的，毕竟是做枪伤手术的，接触的人面广，懂这里面的危险。 …… “耀哥，这三个人身上一定有秘密，不然那个阿香也不会第二天就把他们从医院接走了。”
杨帆对罗耀说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是目击证人，也可能知道内情，如果证实是叶川亲自参与策划指使绑架了江琳，那叶川就要面临牢狱之灾。”
罗耀道，“而不像现在，他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推给那个郭祥。”
“可他还有走私和贩卖烟土罪名呢？”
“这些，只要有人肯顶罪，他就可以逍遥法外，他聘请的那个律师吕方最擅长这种案子了。”
罗耀解释道。 “那从南华贸易公司查出来的未销售的咳嗽水就不能定他的罪吗？”
杨帆道。 “是，南华贸易公司是查到了含有国际上明令禁止添加使用的高致瘾性的D品，但是，除了能证明叶川收购了南华贸易公司，是最大股东之外，可实际上负责南华贸易公司经营的人是那个胡佑嘉，对了，这个胡佑嘉控制了吗？”
“控制了，关押在另一处，文三哥接手审讯呢。”
杨帆点了点头。 “一会儿，晚上去他那儿。”
“好咧，要不要跟慧姐打个电话，你不会去吃饭，她担心你。”
杨帆提醒道。 “等到了文老三那边再说。”
罗耀一边说，一边拉开车门上了车。 …… 北四川路上的一个大仓库，原来是放粮食的，被日本人飞机轰炸之后，粮食烧了。 这里就安全了，靠江边这么好的地段儿，只能荒废下来了，军统盘了下来。 也没什么打算，就是觉得这块地儿比较大，将来或许很值钱，可以当做训练场使用。 修了一圈围墙圈了起来，这回罗耀想找个地方关人，毛齐五就想到了这个地方。 直接就划给他了。 然后罗耀就给文子善打了一个电话，就把文子善给借调出来了，不过是沈彧招呼一声而已。 整个卫戍司令部稽查处都是归军统管。 单凭警察局侦缉大队的力量是不够的，必须的增加力量，还有军统山城特别区SPB特别组也都参与进来了。 对于山城袍哥的监视就是有军统SPB特别组进行的，这些人的动向必须第一时间掌握，这是防患于未然。 发现江琳的那个庄子上所有人以及谢大巴这些人都关押在这里，还有南华贸易公司和天通制药的主要负责人，也都关押在这里。 除了个别人，怕串供，单独关押外，其他的都是关在大通间内。 “大哥。”
“那个南华贸易的胡佑嘉审的怎么样了？”
“他拒不承认，说他们从国外进口的咳嗽水没有任何违禁成分，并且是通过合法的渠道进口的，没有任何问题。”
文子善道。 “进口咳嗽水的生意是谁的主意，是他，还是叶川？”
罗耀点了点头，早就料到了，犯罪的事实谁会痛快的承认呢。 “这个他没说。”
“他以为他拒不交代，就能够躲过惩罚了吗？”
罗耀冷哼一声，“南华贸易公司的所有人都到案了吗？”
“还有几个没有到案，都是底下干活儿的，查封的时候是晚上，基本上人都下班了，后来才抓的人。”
文子善解释道。 “天通制药呢？”
“工人我们没有动，主要负责人和中层管理都带过来了。”
文子善道，药厂的工人基本上是安社的成员，这些人虽然参与了犯罪，但他们大多数都是不知情，上面叫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真要是把这几百号工人都抓起来，那是会出大事儿的。 “厂子封了，工人们等于失业了，没饭吃了，他们的情绪如何？”
“暂时还没事儿，但往后就不知道了，没工开，没饭吃，肯定会有人闹事儿。”
文子善点了点头。 “去找工人代表谈，给工人们额外补发一个月的工资，这样，他们就没有闹事的理由了。”
罗耀道，“有一个月的时间，估计这个案子也差不多可以解决了，工厂到时候解封，开工，做别的药，工人们自然不愁生计了。”
“这事儿咱也管？”
文子善惊讶道。 “事儿是咱们挑起来的，咱们可以一拍屁.股走人，但把问题留给其他兄弟部门了，其他人能对咱们军统有好印象？”
罗耀反问道。 “是，大哥。”
文子善道，“不过，这钱谁出？”
“查封了药厂，难不成一点儿钱都没搜到？”
罗耀瞪了他一眼，“还来问我？”
“明白，明白……”文子善讪讪一笑。 “这钱不要乱花，这药厂以后说不定咱们自己接手……”罗耀话说到一半儿，没往下说了。 “这事儿，我明天就去办，保证不会出任何乱子。”
文子善点了点头，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大哥开始明白要为自己考虑了，这可是好的开始。 “罗雪呢？”
“她在审讯室呢，提审那个胡佑嘉。”
文子善解释道。 “带我去看看。”
“好咧，大哥，请。”
文子善在前面引路道。 …… 审讯室内，罗雪一身干练的国军少尉军服，一脸冰冷的面对穿着囚服，戴着手铐的胡佑嘉，显然，这场审讯持续的时间不短了。 胡佑嘉生的很俊美，换上女装的话，那是活脱脱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可惜，他的的确确是男儿身，这一点，文子善他们都已经验明正身过了。 “大哥，我去……” 罗耀伸手拦住了文子善，冲他摇了摇头，他就想在外面听一听这个罗雪（高桥樱子）是怎么审胡佑嘉的。 “胡经理，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
罗雪的声音响起，“你和南华公司涉嫌走私贩卖烟土和有毒的咳嗽水，这是严重的犯罪行为，你为此将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呵呵，烟土在山城以及其他地方根本就是屡禁不绝，在很多地方，地方政府甚至鼓励老百姓种植，它还是政府的一项重要的财政税收收入来源，那些人种得，卖得，我为什么不可以，至于咳嗦水，我只知道那是一种可以治疗咳嗽的药，还能提神醒脑，我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她里面含有违禁的成分？”
胡佑嘉虽然看上去很狼狈，却是保持一种从容不迫的声音。 “你这是诡辩，烟土的危害你不知道吗，不知道山城乃至全国都颁布了禁烟的法令吗？”
“法令又如何，你们能让凌云、刘相这些人停止种植YP吗？”
胡佑嘉笑道，“你们的禁烟的法令不过是打击我们这些人，为他们的保驾护航而已，说白了，你们其实跟我一样，也是在犯罪。”
“那在咳嗦水里添加违禁品呢？”
“我都解释过了，咳嗽水是我通过正规渠道进来的，并非走私，至于里面有什么成分，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
胡佑嘉的回答是一如既往，对咳嗦水里添加违禁品推脱自己不知道。 “大哥，南华贸易公司进口这个东西，确实有海关的批文，但很明显是有人违规办理了相关的进口文件，在成分检测报告上面做了手脚……”文子善悄声的对罗耀解释道。 “能查到相关人吗？”
“能，海关进出口的文件上都是有人签字的，只要对照文件上的人就可以抓人，只不过，这样一来，恐怕事情就大了。”
文子善提醒道。 “先抓海关检验检疫的人员，把事情搞清楚，要不要动其他人，等我的通知。”
罗耀想了一下道，这件事兹事体大，他必须跟戴雨农汇报之后，才能决定。 “好的。”
“看来罗雪对付不了这个胡佑嘉，这家伙心里素质极好，而且口才也极佳，难怪年纪轻轻的就能当上总经理。”
罗耀分析判断道。 “罗雪毕竟不太了解我们的国情，这种案子也非她所长，这也怪不得她。”
文子善道。 “嗯，我们进去吧……”罗耀刚要说进去，但听里面传来罗雪的问话，“南华贸易以前不叫南华贸易，是在你接手之后，才改名的吧？”
“是的。”
这个胡佑嘉没有否认。 “根据我们掌握的文件，你只是南华贸易的总经理，并非老板，能告诉我，你的老板是谁吗？”
“我就是老板。”
“你就是老板，那就是说，你要为这一切负责了，包括小石村那个庄子仓库里我们查获的咳嗦水原液和其他违禁品都是属于你的了？”
罗雪继续问道。 “什么小石村？”
“山城市场上的咳嗽水都说明你这里是源头，天通制药的人都已经招供了，他们生产封装咳嗽水原液和配料都是从你们南华公司买下的，而小石庄庄子里负责人却说，这些原液是属于叶川叶公子的，只是在你的南华贸易公司走一个手续，其实根本不经过你们的手，这又如何解释？”
罗雪质问道。 “这我不知道，你们搞错了吧，在山城，只有我们南华贸易才有这种咳嗽水原液！”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这儿有一组数据，要不要念给你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