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兴姐,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一大早,罗耀就听到宫慧在客厅内接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说话的人应该是兴姐。 “咋了,出啥事儿了,兴姐一早给你来电话?”
罗耀一边穿上外套,一边问道。 “小楠的事儿,这丫头仗着自己学了几天的功夫,在学校把人给打了。”
宫慧头疼的说道。 “咱们家小楠很懂事的,她怎么会打同学呢?”
罗耀也很诧异,以他对孩子的了解,小楠断然不会欺负同学的。 练武之人,首重武德。 这宫慧教她学武之前就跟她讲过,欺负弱小,那是无能之人才做的事情。 “学校老师让找家长去学校谈一下,可能是对方孩子的家长家里有点儿势力,不但要赔医药费,还要小楠当众磕头道歉。”
“放屁,小孩子之间,一点的打闹而已,就算咱们家孩子有错,该赔钱赔钱,该认错,认错,该道歉,道歉,磕头算什么,这不是侮辱人吗?”
罗耀怒了。 就算有错,也不代表可以随意被人侮辱,甚至侵犯人格。 “对方父母好像是山城市政府财政局的一个科长……” “好大的官威呀!”
罗耀连声冷笑,“这事儿,交给我处理,刚好我要经过市区,先去跟兴姐了解一下情况。”
“好的,那你先把情况搞清楚,别冲动,这个时候被人捏住把柄就不好了。”
宫慧提醒道。 “经过上次江琳那件事,我已经有了金刚不坏之身了,不怕!”
罗耀呵呵一笑,“走了。”
…… “那个小春,我要去个地方,你不适合过去,一会儿到了市区,你去给买两只老母鸡,还有新鲜的活鱼,多买几条也没关系,咱拿回去养着,过两天再吃。”
罗耀吩咐道。 “好的,长官。”
“没外人的时候,就别叫长官了,跟老虎他们一样,叫哥就行。”
罗耀道。 论年龄,罗耀确实要比蔡小春大两岁,他让他这么叫,倒也不是占便宜。 “是,长官……耀哥。”
“就停在这儿吧,换我自己开,你买完东西,直接去暮光大厦,我可能要到下午才回来,这段时间,你可以自由活动,就当是放你假了。”
罗耀一挥手,示意蔡小春把车停了下来,换上他坐上驾驶位,然后开车而去。 …… 清心茶馆,刚开门做生意,突然柜台上的电话机响了,这电话是当初那日谍杨老板安的,继续保留下来了,反倒便宜了老吴,对外联络也方便多了。 倘若他自己主动装电话,反倒会惹人怀疑了。 姜筱雨父母来山城后,她就很少有借口来这里了,毕竟,老吴明面上是她家过去的下人,哪有小姐总是往下人这儿跑的,这肯定会惹人闲话的。 所以,小海这个交通员是必须的,不然,她们之间的联络就只能减少了。 “喂,老板,你那儿有上等大红袍吗?”
“不好意思,上等大红袍最近缺货,您如果需要,我可以帮您预定?”
老吴说道。 “行,我要三斤,你帮我预定一下,几天能到货?”
“预计得四天左右。”
“行吧,四天就四天。”
电话那头的人挂了电话。 …… 这是一个暗语电话,约定老吴今天下午在街心公园见面,罗耀说的是三点,而老吴则告诉他,自己最多可以等到四点。 这电话就是被窃.听了,外人也难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个电话罗耀是用公用电话打的,根本无法追踪,尽管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危险,但谨慎总不会有错的。 细节往往决定成败,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小小的疏漏,就会引发巨大的灾难。 罗耀必须小心再小心,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既然老蒋要动手,那他手下的这些军统爪牙们一定瞪大眼睛盯着山城内的一切可疑事物呢,尤其是曾家岩和红岩村,那边可能周边布满了军统特务。 这事儿沈彧负责,文子善也参与了。 没办法,戴雨农下的命令,他们敢不服从吗,但那边只是监视,可不敢动手。 老头子还不想背负一个“破坏抗战”的罪名,他是要把这个“罪名”安到共产党头上的。 但是这给山城地下党组织的活动带来巨大的困难,双方斗智斗勇,日趋进入一种白热化了。 当然这都是暗地里进行的,毕竟还没撕破脸呢。 罗耀一路驱车前往歌乐山,差不多近十点半左右到了小黑煤窑,他今天来见的人是徐贞。 “罗主任,这多产时间没见你了,可想死我们哥俩了。”
刘典狱长和宋警卫大队长见到罗耀那叫一个开心呀。 虽然没少收到罗耀的东西,但人确实许久没见了,他们这个地方,真的是鸟不拉屎。 可他们想要调走,还不行,因为小黑煤窑的机密太多了,一旦离开小黑煤窑,秘密泄露怎么办? 到时候,就是砍了他们两个,估计也难以挽回泄密带来的影响和损失,所以,还不如让他们继续干下去,当然,时间长了,人肯定有怨气的,升官就是了。 官升了,待遇提上去,再安排多一些回城的机会,这就没问题了。 “今儿个,我可是口空手来的,啥都没带,二位,欢迎不?”
罗耀呵呵一笑。 “您能来,我们哥俩就高兴不得了了。”
刘典狱长一脸真诚的道,他是真心的。 罗耀给了他们争取了不少福利了,逢年过节的好处就不必说了,他们现在的生活条件要比当初好太多了。 躲在这深山老林里,除了不能见到繁华的都市之外,其实日子过得挺安逸的。 无非就是看管一些特殊的人犯,只要不出差错,那就没问题。 “那就好,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送点好酒过来,不过,你们悠着点儿,酒喝多了,容易误事儿。”
“明白,明白,您今儿个过来是打算提审哪个犯人?”
刘典狱长问道。 “徐贞。”
一听这个名字,刘典狱长跟宋大队长脸色都微微的一变。 罗耀察觉到了,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从两人脸上扫了一下:“怎么了,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罗主任,借一步说话。”
刘典狱长将罗耀引到一边小声道,“不满您说,这徐贞怀孕了。”
“啥,老刘,该不会是你……”这个消息,着实让罗耀没有料到。 “怎么可能是我,我哪有那个本事,呸呸,嘴欠,我哪有那个胆子,是人关进来后,发现的。”
刘典狱长解释道。 “这么说这孩子是……”罗耀一惊,“难不成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嗯。”
刘典狱长点了点头。 “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怎么不上报?”
罗耀抚摸了一下额头,这简直太荒唐了。 “报了,上头也没给个反应,我们也不敢擅自把人家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只能让她生下来了。”
刘典狱长一摊手。 “我让文老三给你们送东西,你们就没把这消息透露给他一下?”
罗耀问道。 “好像是说了的,老宋,我不是让你跟文科长的部下说了吗?”
刘典狱长问宋大队一声。 “你跟我说了吗,我以为你说了呢……”宋大队长冲搭档瞪眼道。 “敢情你们俩谁都没说?”
罗耀一阵无语,这两人都以为对方说了,结果两个人居然都没说。 “难道你们就不会多问一次?”
“这种事儿,汇报上去了,上头不主动提,我们这做下属的那敢提?”
刘典狱长道,他们在这个位置,那是不该打听的不打听,不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说的不说,反正就是听命行事。 上头没有具体命令,那就是默许了,让你自行处置,至于你怎么处置,那就不知道了,后面要是需要有人背锅…… 罗耀脑子里飞速的转动了起来,他在思考戴雨农知道徐贞怀孕的事儿,而没有任何行动,应该是有目的的,在孩子没生下来之前,谁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也许不一定是奥斯本的,如果不是,那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如果是,这个孩子也许能让奥斯本继续留在中国,继续替军统做事儿。 但是戴雨农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还是最终没有选择利用这个孩子留下奥斯本。 或者说,奥斯本留与不留已经没必要的,因为奥斯本留下,对军统来说,每个月的薪酬还是一笔不小的负担,而奥斯本留下来,徐贞又该如何处置,也是个难题。 而奥斯本离开的时候,徐贞应该还没有分娩,孩子并没有出世,所以,这个孩子是不是奥斯本的,也不能确定。 甚至大概率不是奥斯本的,因为徐贞在那段时间内,跟奥斯本闹矛盾,两人是否还有同房的行为都是难说的。 那个时候徐贞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打了,若是再想用药打胎的话,应该是不行了。 若是强行堕胎的话,很麻烦,弄不好一尸两命,索性还不如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呢,生下来如何处置,就容易多了。 一瞬间,罗耀脑海里联想了许多中情况,其中脉络关系也清晰起来,估计应该跟他猜测的差不多。 这事儿应该是被刻意隐瞒了下来了。 “孩子什么时候生下来的,你们这里难道还有条件接生?”
罗耀很震惊,小黑煤窑的卫生条件如何,他岂能不知道,这里是有个卫生室,可那卫生员的水平真不敢恭维,还是他执行“Y”计划后,给卫生室购置一些卫生用品和药品,这里的卫生状况才有所改变。 “上个月,咱们这边不是关押了几个女犯嘛,在她们的帮忙下,才把孩子给生下来。”
刘成解释道。 “换囚室了吗?”
“换了,我们也怕人产后没了,所以,给她换了一间朝阳的干燥的囚室,还派了两个女犯照顾她坐月子……” “带我去看看。”
“哎,哎,您跟我过来。”
刘成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一声,他正愁不知道如何处置了,罗耀来了,他找到可以做主(甩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