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崇祯觉得孙承宗三人应该安顿好家人了,也休息好了,于是又派人前去将三人召来御书房议事。
朝臣皆对三人所得圣宠羡慕不已,风头一时无两,所以每天门房都收到很多不同的拜帖,但基本都被三人托病不适推了,一些没办法推的还是见了的。即使这样,也没有人说什么,毕竟人家官职摆那,妥妥正二品大员,还是入阁的。
御书房内三人都坐在皇帝面前,一回生二回熟,知道皇帝盛情体贴老臣,就大大方方坐下,这样才能体现归心于陛下。
“孙爱卿如今九边不定,朵颜三部早已名存实亡,林丹汗所部又上窜下跳,时常南下掠我子民,叶尔羌汗国占了敦煌城,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大明现在最强之敌,当属建奴,这些年也多亏了孙爱卿当年所建的蓟辽防线,让那建奴不能南下一步!”
“臣不敢居功,皆是将士用命!”虽然如此说,但孙承宗颇为感动陛下能记得他的功劳。
天启年间孙承宗都师蓟辽,重振军纪,修筑边防要塞,做了很多实事,启用了很多将领,像袁崇焕、满桂、祖大寿等一批能打的大将都是他的门生部下。
现在崇祯刚登基,龙椅还没有彻底坐稳,虽然用后世眼光看建奴,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现在他手上还没有一支可以推倒一切的军队,建奴的威胁还是很大的。
自己又不是什么专业军事家,就不要在京城乱指挥,不小心玩砸了连自挂东南枝的机会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崇祯要孙承宗当首辅的原因,就是更好节制辽东众将,加上他帝师身份,又带有点东林党的色彩,所以现在朝堂上对于他当首辅,反对之声不大。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就算资历更老的袁可立也不行。
“孙爱卿如今要坐镇朝堂,无法分身,辽东一带必须要一个都师统领全局,孙爱卿心中可有人选?”
“回陛下,臣以为辽东都师,非袁崇焕不可?袁崇焕此子,进士出身,为人稳重,治军严谨,当年臣在辽东时,众将对其心服口服,连祖大寿那厮对袁崇焕都是打心底的敬佩!”孙承宗细想一下说道。
“既然如此,王承恩拟旨:封袁崇焕为辽东都师,统领辽东诸军,加兵部侍郎!赐尚方宝剑!即刻发往辽东!”崇祯对身边王承恩说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说完就去拟旨了。当天圣旨和尚方宝剑就发往辽东。
“陛下圣明!”孙承宗拜谢,也算替他的学生袁崇焕拜谢!皇帝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对自己的信任也无可挑剔。
“另外孙爱卿也修书一封给袁崇焕,希望他担待点毛文龙那厮,毛文龙虽然独占皮岛,颇有听召不听宣的姿态,在建奴和朝廷之间摇摆不定,这些朕都懂,但目前毛文龙在辽东后方牵制建奴部,作用不小,朕担忧袁崇焕不容毛文龙,砍了他,这样终会给朝堂上有心之人落下把柄!”
“老臣替袁崇焕谢过陛下关爱之心!”这下孙承宗真是老泪纵横了,他是知道袁崇焕对毛文龙怨怼不是一天两天了,假如袁崇焕当了辽东都师,还真可能砍了不听话的毛文龙。
到时就算陛下要保袁崇焕也不易了,朝堂上那些人他孙承宗是知道的,不然他当年是如何被逼致仕的,陛下是真心爱惜袁崇焕啊,也是爱惜他孙承宗。
“其他细致之事还有劳孙爱卿了。”
“敢不用命!”,孙承宗坚毅回道,“陛下,老臣到有一策可稳住那毛文龙,让其不至于倾向建奴”。
“计策何处?爱卿快快道来!”
“老臣督师辽东多年,对毛文龙还是有所了解的,此人起于微末,所以沾染些粗鄙的习性,为人傲慢不羁,多行不法之事,但不可否认,其颇有领兵的才能,没人比其更合适镇守皮岛”,孙承宗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毛文龙镇皮岛多年,朝中之人对其颇多微词,多行掣肘,所以其也极为反感朝廷诸公,与朝廷渐行渐远,但有一人毛文龙还是服气感激的,陛下可任此人为登莱巡抚,让其登皮岛,犒赏三军,安抚毛文龙,大事可成!”
“爱卿所说之人可是闲赋在家的袁可立?”
“正是此人,非老臣妄言,当年老臣督师蓟辽,袁可立为登莱巡抚节制毛文龙、沈有容等,对建奴形成包围之势,使建奴动弹不得,而袁可立则主动出击,收复辽南诸地,稍加时日老臣便可和袁可立前后夹击建奴,歼灭辽东之患,但当时朝中党争不断,先帝又听信阉党谗言,以致袁可立致仕,建奴后方再无人掣肘,老臣也孤掌难鸣!”孙承宗遗憾说道,“而后老臣也被逼致仕,建奴得以喘息,到如今已成大势,再想灭之,就难了,真乃时也命也!”
崇祯怎能不知,假如当时天启全力支持袁可立,现在还有建奴什么事,所以说大明朝是亡于内部。
“是啊,想我泱泱大明,如今被建州小奴欺辱,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啊,非朕对先帝不敬,倘若朕之父兄稍加勤勉,不轻信阉党,也不至此,还有朝堂中大臣…,哎,不说也罢!”
“陛下有一扫沉珂之心,待我朝重振军马,必可清扫辽东之患!”毕自严听二人所谈之事,也是感慨万千,他又何尝不是受党争之害呢。
“光朕一人也无济于事,还要诸位爱卿共同努力,我们君臣共勉!”
“为陛下分忧,赴汤蹈火!”三人一起回道。
“袁可立此人,朕已命人去诏见了,朕也有意起用他,到时再具体安排吧,就按孙爱卿之策,派其去稳住毛文龙,只希望毛文龙不要太倾向皇太极了”
“陛下圣明!”孙承宗真心说道,原来陛下早有远见。
“孙爱卿,朕任你为当朝首辅节制兵部,这个担子可不轻啊,朕要改革,要建新军行新政,还有很多仗要打,期间必定困难阻阻,届时爱卿总理军政,稳住惶惶人心,爱卿一定要抗住了,完成此重任!”
“老臣唯死而已,一定不负陛下所托!”孙承宗目光坚定说道。
多说无益,只能之后遇到困难时,见招拆招了,相信以孙承宗的能力,应该可以应对将来的困难,而后崇祯又望向徐光启,理工男就是理工男,和孙承宗聊了这么久,他就安静听着,也不插话发表意见,只有主动问他所感兴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