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通州巡抚衙门的大牢热闹的很,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通州官员,还有东厂番子和锦衣卫。
魏藻德等一批公子哥,被绑在十字架上,嘴巴被堵得死死的,对面的是通州众官员,还有坐在中间的魏忠贤和田尔耕!
“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许显纯嘴里不停喊道,手里的皮鞭拼命往魏藻德身上招呼,都打了一个时辰了,这些公子哥被打的痛不欲生,没个人样了,可就是不伤及性命,连内伤都没有一点,要是崇祯在此肯定大喊:技术活!
通州巡抚范景文看不下去了,就好言说道:“魏公公、田都督,不如把他们嘴上的破布拿掉吧,这样他们就会说了”。
其他通州官员也想说来着,但他们不敢,魏忠贤这六人名声太臭了,怕揽屎上身!
“哦~”,田尔耕玩味一声,然后示意许显纯等行刑之人,把这些公子哥嘴上的布撤掉,顿时这些公子哥嗷嗷大喊,惨叫连连!
许显纯见此,又挥舞他的小皮鞭,啪啪作响,“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这些公子哥又被打了一刻钟,牢房里更热闹了!
魏藻德强忍着不惨叫,大声喊道:“你问啊、你问啊,你不问我怎么说,我又没说过我不说啊,你倒是问啊!”
“如此藐视本官,岂有此理!”许显纯装傻说道,然后又打了起来。
看的通州官员们嘴角直抽抽,太无耻了,最后范景文假咳两声,提醒一下身边坐着的两位。
“唉!这些贼人如此顽固,怎么问都不说,咱家也无能为力了,不如砍了吧?”魏忠贤装着心力憔悴,无奈说道!
“公公言之有理,拉下去砍了”,田尔耕附和道。
如果可以,现在通州这些官员很想上去打死这“六狗”,太贱了、太无耻了!
那些公子哥听到要砍了他们,尿又流出来了,争先恐后喊道:“我说、我说,快问我!”
“早说嘛,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真是贱骨头”,魏忠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在场的通州官员满脑门黑线,心道:千万别惹到这帮贱人!
“咱家和诸位大人在凝香楼,听到尔等妄议天子,对天子如此不敬,只能是前段时间欲图行刺陛下的反贼了,说尔等为何谋反”,魏忠贤大喝,一顶谋反的大帽子扣上,丝毫不提田亩案的事。
魏藻德等人大惊失色,自己哪有行刺谋反,这是怎么回事!魏忠贤他们不是来查田亩案的吗?谋反这么大的罪名,怎么可能认。
在许显纯等皮鞭伺候下,魏藻德等人极力否认行刺谋反的事,反而一五一十的把如何谋划田亩案的事情交代出来,两者相权选其轻。
“看来咱家等抓错人了,白忙了一场,田亩案是刑部负责的,咱家不知,此事咱家不管了,范巡抚此事就交给你了,唉!”魏忠贤一副失望之极的样子。
看得通州众官员心里那个腻歪,最后在东厂和锦衣卫“见证”下,范景文等一众通州官员联名写下奏折,连夜发往京城!
正月十六早朝上,刑部尚书房壮丽向崇祯启奏田亩案,说通州巡抚范景文和通州诸位官员“偶然”侦破田亩案,人证物证俱全,崇祯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下旨严肃处理此案,所有涉案官员和主谋,满门抄斩,田亩案就此结案!
崇祯感叹这个魏藻德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史上此人是大明最后一位首辅,在李自成攻破京城时投降,为了活命献出自己的女儿,李自成的手下当着魏藻德的面,轮流侮辱他的女儿,后来他还是死在李自成的酷刑下。
此次田亩案涉及都是顺天府治下的大族,所以抄家又入账一大笔,国库眼见消瘦的荷包又肥了起来!
经过此案,再也没人敢明面上阻止田亩清查了,因为明面上有六科给事中监督,暗地里有“六狗”,大家都心知肚明,暗骂皇帝太无耻了!
……
转眼就到了三月初一,大明北方的雪已经融化,但感觉比下雪时更冷。
位于陕北与漠南蒙古交界的延安府府谷县,正是春耕时节,可这天硬是一滴雨也不下,土地干得连锄头都挖不开,城外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百姓,骨瘦如柴,四处刨草根、剥树皮,凡是牙齿能咬的动都会成为他们的食物,真是人间炼狱!
相比百姓的困苦,府谷县衙内简直是人间天堂,县令、县丞等一波官员正设宴款待府谷的几大地主员外,桌上炊金馔玉,前面还有歌女偏偏起舞,谈笑间推杯换盏,真是快活!
“大人此计真是妙啊,先前花五倍价钱买我等的粮,现在朝廷不给银子了,直接给粮食,大人又低于低价卖与我等,这是我等再生父母啊,我等解释大孝子,怎能不懂孝敬父母啊”,肥胖如猪的林员外毫无廉耻说道,说完就给知县张禹年双手递上一个锦盒。
其他员外也低头哈腰应和着,张禹年不动声色接过盒子,熟悉揭开一条缝,扫了一眼盒子里面,看到“一万两”三个字的银票后,脸色更和蔼了!
“此妙计张某不敢居功,有样学样罢了,都是上面的大人有才”,张禹年谦虚回道,可表情却奸诈无比。
“大人,在下听说,上月清水镇那边有贱民扛不住饿,就聚众闹事,现在不知流窜到何处了,会不会波及到我们府谷城啊?”在场一个姓周的员外担忧道。
“无妨,些许贱民,不足为虑,那是守军的事,我们只管发财就好,可能现在那些贱民已经被枭首示众了”,张禹年毫不在意说道。
原来上个月初时,府谷县清水镇的饥民等不到灾粮,饿的快疯了,农民王嘉胤与乡人吴廷贵、杨六、不沾泥等,聚在一起闹事,在这些府谷官老爷眼里,小事不须理会,继续发财,后面就不关注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王嘉胤胆大无比,直接聚众近百人,揭竿而起了!
二月初十夜里,起义军设疑兵,令五六人在清水街道狂奔,大喊杀声,官军以为大军来了不敢出,然后起义军攻陷清水堡,杀官军千余人。等到第二天起义军又聚众数百人,当日又攻下黄甫堡,开仓赈济,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经过短短二天发展,起义军名气越来越大,早在天启七年起义的王二,也率众来投,但此时王嘉胤手了就有六千多人了。
不怪府谷的张禹年等人小觑,是王嘉胤发展太快了,还有官军太无能,这些官老爷都没反应过来,就大势已成了。
此时正在县衙内张禹年等人,喝完酒,淫性大起,完全不顾什么读书人形象,在宴厅就对那些歌女行禽兽之事,完全没在意外边的大杀声,起义军出其不意攻破府谷城,见官差就杀,直奔县衙而来。
突然王嘉胤带人踹开房门,看到如此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双目充血,不等趴在歌女身上的肥猪们说什么,就一刀一颗头,把那些官老爷、地主全杀了。
而对于那些歌女来说,以为被解救了,可王嘉胤杀了几人后,带领着手下轮番上阵,直至把这些歌女糟蹋致死,显然义军也不正义!
类似王嘉胤的起义,在这个春季还发生了两起,一个是王自用在绥德起义,另一个是高迎祥在安塞起义,三个地方起义细致原因不同,但主要原因是:饿!
经过三人的起义,陕西其他饥民也跃跃欲试,形式正往正史的方向发展,而陕西的官员们也如正史那般,极力隐瞒,包括此时的钦差周延儒,所有的奏疏只提要钱要粮,民变的事只字未提,生怕影响自己的仕途!
正史上民变发展到崇祯二年瞒不住了才上报,可是木已成舟,直至推翻大明。而现在穿越过来的崇祯会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