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大营中所有人都呼呼大睡了,就剩一些巡夜的在那打屁,纷纷议论这次可以分到多少,有的还在骂那些首领,居然不让他们在城里“快活”。
这些人浑然不知死亡即将来临,离大营不过十丈的地方,黑夜将一千骑兵隐藏在这里,这是卢象升带来的一千骑,此时新军人衔草,马含枚,连马蹄子上都裹着厚布。
只见卢象升细声说道:“上”,黑暗中一串轻微的脚步声,朝着那队巡夜的叛军而去。
还行侃大山的叛军,突然被从黑暗中钻出来的新军士兵摁倒在地,死死捂住嘴巴,用刀抹脖子,最后身体抽搐几下就没动静了。
这些士兵向黑暗中打了个手势,然后又继续袭击下一队巡逻叛军,而卢象升也带着将士紧紧跟随。
卢象升等在前方士兵的引领下,来到了王自用等叛军首领的中军五十丈外,心道百姓终究是百姓,一千骑从他们身边走过,都醒不过来,可能真的太累了。
这些叛军首领还是比较怕死的,在自己的中军大帐外,安排好自己心腹之人守护,但又有什么用,骑兵都到了这么近的距离了。
卢象升缓缓抽出自己的马刀,后面的将士知道冲锋的时刻到了,也抽出马刀扛在肩上,做出进攻姿态!
“杀!”卢象升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当先冲了出去,身后将士也紧紧跟随冲锋!
这么近的距离叛军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始惨叫连连,有些打着瞌睡,然后头就掉了,真是不堪一击,骑兵一次冲锋,外围这些叛军首领的心腹就没了,一千多人啊,死了连朵浪花都不曾激起,根本没有预想的大战。
“这也太弱了吧”,新军将士都感觉很不可思议,连卢象升也是一阵错愕,要是死去那些叛军活过来,估计又被活生生气死,大呼:官军各位大哥,我们不久前还是“善良”的百姓啊,怎么跟你们玩?还有我们手里这些破铜烂铁砍在你们身上,连个印都不留,连你们的马都穿得比我们好,欺负人不是?
更奇怪的是,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那些首领的大帐中一点动静都没有,叫他们叛军是不是有点抬举他们了,难怪绥德五千多守军可以硬生生跟这三万人打一天一夜。
卢象升大马金刀,走进王自用帐中,然后立马皱起眉头,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还又一股男人快活后的味道夹杂其中。
几个浑身光溜溜的女子,瑟瑟发抖挤在大帐一角,可怜巴巴的看着进来的人,而王自用那个光头,此时像个大字一样,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身上一丝不挂,那根软趴趴的蚯蚓,也在告诉来者,刚才发生在这里的“大战”,卢象升无奈苦笑,亏他们苦苦谋划这么久,抬举他了,然后说了句“真会玩”就转身离去,让手下的军士动手绑了,他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骑兵冲锋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把整个大营炸醒,只是现在首领全被抓了,根本没有人发号施令,顿时乱成一锅粥,那些榆林过来的逃兵还好,知道来犯的骑兵不多,所以这个时候不能乱,只要报团防御等天亮就好。
而那些过来“发财”的百姓则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最后发现根本没人来理他们,就向四周荒野逃去。
等天色亮起,叛军大营中百姓早已所剩无几,甚至他们根本不知道昨夜发生什么,见有人跑就跟着跑。
此时卢象升早已带人回到那个山坳中,当然还带回那些首领,众人啧啧称奇,马祥麟率领的骑兵都用不上,就完成任务了。
其他首领早已醒来,在一旁冷得瑟瑟发抖,因为很多人昨晚“大战”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被抓了,而王和尚王首领被泼了一盆冷水后,才慢慢醒来。
“大师醒了?要不再睡一会?”崇祯饶有兴致的说道。
“不睡了,要进城发财了,兄弟们都等着我呢”,显然王自用此时还很懵。
“发财好啊,要不把我们也带上”。
“行,跟着我‘紫金梁’,吃香喝辣不在话…,你、你们是谁?这是哪?快、快把我放开”,王自用说着说着,睁开眼看着崇祯和后面强忍着笑的将士们,大惊失色!
“哈哈哈…!”将士们真的忍不住了。
“大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都造朕的反了,还不知道朕是谁,大伙告诉大师,朕是谁?”
“皇帝陛下!”众将挺起胸膛喊道。
那些首领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皇帝抓了,然后疯狂磕头求饶,而王自用则满脑空白,懵了。
崇祯也没那多时间和他们玩,“带下去,看管好,现在我们去会会那些逃兵,他们都等急了!”
……
榆林逃兵这边从夜里结阵到天亮,就是没等到命令,更没等到敌人,等天亮看到大营的情况后,也傻了:“人呢?”
“报~,启禀大首领,王自用那边昨夜遭到袭击,现在不知所踪,听那边的人说,好像都死了,那些聚拢而来的百姓也逃得差不多了!”前去探查的士兵回来说道。
“这王自用真是废物,活该他死,让他不信任我们,把我们安排的这么远,去他娘的”,逃兵大首领破口大骂。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王自用答应给我们的粮食还没到手,现在又折了一批兄弟在此,岂不是亏大了,要不我们自己攻城,到时城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了”,其他逃兵首领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
“不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此地,昨夜来的应该是骑兵斥候,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没来找我们麻烦,现在他们的主力应该在赶来的路上,我们这么多年都躲过来了,这次万万不能被朝廷抓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妈的,啥也没捞着还惹了一身骚!”
“他奶奶的腿,还叫什么紫金梁、闯塌天,外号响亮有什么卵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