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所有士卒于嘉陵江岸边集结完毕,浩浩荡荡的登上渔船,刘禅率领张嶷,马忠,宗预,及几位渔民向导乘坐最大的一艘渔船开在最前开辟水道。
上百艘渔船只能依靠人力划动,刘禅望着后方行驶缓慢的渔船,多想每艘船给它们装个发动机啊。
这种白日梦还是少做,刘禅回归现实,主动询问嘉陵江何处有小路可以直接通往汉水,十几位渔民纷纷表示不知道。
刘禅听后并没有失望,如果这么好找早被人找到了。
现在正是酷暑时节,很多士兵已经脱去衣物,跟着渔船,一边下水洗澡,一边抓鱼,船队之中洋溢着欢声笑语。
刘禅并没有阻止他们,战争也需要适当的放松一下。
只听扑通一声,主船旁冒起一阵水花,只见一人从水里钻出,手里抱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
“公子,中午有鱼吃了”
只见是陈二这黑小子,正笑嘻嘻的举着两条鱼。
“好”
刘禅笑着拉了陈二一把,回到船上。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会抓鱼啊。”
陈二其实也就和刘禅相仿的年纪,此时满脸骄傲说道:
“公子,你是不知道啊,我从小就在嘉陵江上长大,母亲去世的早,五岁就跟着阿爹出江打鱼了,这条江我都游了好几回了,公子你看,这两条可是上等的鲈鱼。”
说着抖了抖手中的鲈鱼。
刘禅顺手接了过来,回到船舱,拿起刀便开始处理鱼。
“快来帮忙!”
“哎……”
陈二应了一声,屁颠屁颠跑过去,本来以为是让他处理鱼的,但看着刘禅处理鱼的方式比他还熟练,不禁有些好奇。
“公子还会这些啊”
刘禅听后说道:
“这算什么,别说两条江里的鲈鱼,就是海里的鱼我也做成人间美味!”
“帮我生火!”
本来想做一道清蒸鲈鱼,但是船上没有蒸锅,只得改成炙烤。
架上炉子,轻轻转动,,没一会就烤的滋滋冒油,鱼的表面也成了金黄色,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烤好后,洒上盐,葱,姜丝,蒜刘禅拿起一条递给陈二。
“谢公子”
说完立即接了过来,一口咬了下去,烫的直咧嘴。
“好吃,太好吃了”
刘禅吹了吹,轻轻咬了一口,发现确实鲜美无比,只是缺少一些辣椒,孜然等灵魂佐料,其实鲈鱼本身就鲜嫩,不需要放太多的调料,这样才能吃出来它本身的味道。
刘禅非常确认陈二不是拍马屁,说好吃就是实话,这鱼确实就是好吃,没毛病。
这个时代只有盐,葱,姜,蒜等简单的调味品,蒜还是张骞通西域时带回来的,辣椒是明朝末年才传入中原的,孜然的主要用料安息茴香,最近的产地在古波斯,辣椒产自美洲。
“以后有机会把这些地方打下来,让他们年年进贡辣椒,茴香,这样每年就有吃不完的烧烤了!”
刘禅十分没出息的暗自菲薄了一句
后世川菜以辣闻名,但只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之前的川蜀百姓,还是以甜为主,菜肴里喜欢放一些糖或者蜂蜜。
二人吃鱼之时,张嶷,马忠,宗预还有陈升闻着味从船尾走了过来。
“这鱼烤的真不错,公子竟然有这手艺!”
张嶷大大咧咧,笑着说道:
“烤鱼也不叫我们几人!”
“是啊,公子太小气了一些。”
剩下几人也笑着纷纷附和
刘禅扬了扬手中的烤鱼,咬了一口说道:
“就两条,还是陈二兄弟抓的,没了,诸位想吃只能自己下水抓去了!”
哈哈……
众人纷纷大笑。
陈二听后放下手中啃光的鱼,站了出来,一脸的傲娇:
“诸位要想吃鱼,尽管吩咐,别说吃鱼,就是想吃这山林中的鸟,我也能弄来,嘉陵江没有我抓不到的鱼,江边就没有我去不了的山!”
“你不出风头能死吗!”
作为兄长的陈升臭骂了一句。
陈二听后,嘿嘿一笑,并没有在意。
“如此,有劳陈二兄弟了!”
张嶷笑着对着陈二抱拳说道
“乐意之至!”
说完陈二,甩了甩臂膀正准备下水。
听完这话,刘禅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陈二:
“你等会!”
“你刚才说什么?”
陈二见刘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有些不明所以,小声说道:
“我刚才说下水抓鱼啊!”
“不对,上一句?”
“没有我抓不到的鱼。”
“下一句?”
“没有我去不了山。”
“对,嘉陵江有一条可以通汉水的小路你知道在哪里吗?”
陈二思考一阵说道:“好像有这么一条小道,小时候我阿爹带我去过一回,给汉水的一户人家送鱼,那时候还是冬天,走的就是一条小道。”
刘禅听后丢掉手中的鱼,猛然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
“在什么地方,大概走了多久?”
陈二挠了挠后脑勺,回忆道:
“小时候只走过一回,具体在哪里,我忘了,早上天不亮我们就去了,走到天摸黑,就在山里跟着阿爹过夜,第二天,天朦胧亮,我跟着阿爹出发了,走到晌午才出山,傍晚才到那户人家。”
“想,坐下来,好好想!”
说着又把自己的那条烤鱼递给他,陈二也没客气,边吃边思考。
这期间谁也没说话,这一次吃的却很缓慢。
当一条烤鱼吃完后,陈二在裤子抹了抹手上的油,说道:
只能记得大概位置,具体在哪,过去这么多年了,真想不起来了。”
“找,找到了,算你首功,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此处还早,如果夜里不停行驶的话,还需要大概二日两夜。”
陈二有些惊喜,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刘禅听后,点了点头,随后吩咐张嶷,马忠道:
“伯岐,德信,传令下去,让将士们轮流划动,轮流休息,必须昼夜不停。”
张嶷,马忠纷纷抱拳:
“领命”
千里嘉陵江水色,含烟带月碧于蓝。
可此时忧心忡忡的刘禅却没有心情欣赏这滔滔的嘉陵江风景。
士兵们则悠闲多了,船上炖着江鱼,锅里焖着粟饭,一片人间烟火的气象。
大军疾行一日两夜,刘禅望着岸边的山林,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此日清晨,陈二急匆匆的跑来,让本来有些困意的刘禅突然清醒:
“公子,公子,差不多就是这附近了,这地方的山林非常接近,我需要上山确认。”
“好,我让巴和带领数十人帮你查探。”
陈二,巴和等人带着绳索,乘坐小船接近岸边,很快消失在山林之中。
刘禅下令,全军停止前行,静静等待几人。又安排马忠率领十几艘小船,一字排开,向前五公里范围内,来回巡逻,随时接应几人。
午后,前方一阵呼声,马忠带着陈二等人赶来。
陈二面露喜色,刘禅心中一喜,急忙问道:
“找到了吗?”
“找到了,距离此处大概两公里处,我们试着走了一阵,发现并不好走,小道狭窄湿滑,山中多毒虫,毒瘴,只得单人穿行而过。”
刘禅听后心中一凉,陷入沉思,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冒险走小道了,打仗怎么会没有风险。
“传令,收拾物资,前行两公里,弃船上岸。”
刘禅很果断的下令:
“让将士们,穿好盔甲,拿绳子扎紧领口,袖口,裤腿,再拿出一块布,把尿尿在上面,捂住口鼻。”
张嶷有些吃惊:
“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