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斯林命下属叫来医生,想要替江君灏看一下伤口,可江君灏却死活不让医生看,本来也不是不能强硬的将他从被子里拉出来,可现在帝斯林偏偏只想顺着他一些。
房间里的景象很滑稽,几个被临时押过来的医生战战兢兢立在床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行了,开些外伤药吧。"
帝斯林的口气里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他一松口,几个医生也跟着松了口气。
一行人如获大赦,匆匆离去,房间门轻轻关上。
等屋里恢复宁静,帝斯林又坐到床边,将江君灏连着被子一起抱到怀里,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放低语气,耐心哄诱道,“好了,这会没人了,乖,给我看看伤口。”
逞凶的罪魁祸首,恐怕是忘了刚才发疯在他身上折腾的人是谁了,这会才知道怜惜。
江君灏连嘲笑都笑不出来,被帝斯林捧着脸,手掌一遍遍抚摸着,像是捧着心爱的珍宝。
江君灏不听话,帝斯林也没着急动手,静静望着他,那种无奈的眼神,倒像他只是一个挨完训开始和家长闹逆反心理的小孩子。
“滚开,别恶——”江君灏刚一恶声开口,胃里那股腥膻味便急剧回涌,两眼一翻,再也忍不住,趴在床边就是一阵干呕。
原本他的嘴巴就刚被惨无人道的征伐过,连喉咙里都是帝斯林的味道,一说话,那味道又开始在喉腔里撺掇,将他胃里囤积的那点东西全部挤压了出来。
帝斯林却一点也没露出嫌弃,反而替他舒着背,等他吐完,扯过一旁的纸巾,替他擦拭着脸庞,粗砥的手指,上面还粘着浓稠的白色液体。
“没事了,吐完就没事了。”他一边抱着颤抖的身子温柔哄诱,一边喃喃自责:“都怪我,不该让你吞下去的。”
小少爷的身体有多娇贵孱弱,他是清楚的,所以他从不会强迫他张嘴,可今日不光强迫了,还做的有些过火,一次又一次逼着他将那些脏东西吞下去。
帝斯林抱着他很久,气息平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柔,是连江君灏都见过为数不多的温柔一面。
等到江君灏终于意识昏迷,陷入半睡之际,他才轻轻掰开那只紧握着被子的手指,不费吹灰之力,被子一点点往下掀。
雪白的肌肤上青的紫的红的,宛若一副在白纸板上晕染开来的油画,没一处完好,甚至还有部分伤口在往外冒着血。
帝斯林经历过各种残忍的战事,见过形形色色或狰狞或恶心的伤口,眼前这些相比,只能说九牛一毛,可那感觉又不甚相同,对他来说,这具身子,就像是某种纯洁的圣物,镶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每在上面咬下一口肉,他心口何尝不是像是被插了一刀,疼痛包裹心脏,不会流血,但也不能止疼。
“忍着点......”
帝斯林处理伤口的手势很专业,上药也很利落,因为在很多九死一生的绝境,他的身边都没有治疗兵,只能靠着自己取子弹包扎伤口,就算没有麻药也习以为常。
可毕竟江君灏的身体素质不比他,又受不得半点痛,只是迷迷糊糊皱眉低吟一声,他便心疼的厉害。
帝斯林耐着性子,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上着药,愈触碰,愈觉得每一处伤痕都触目惊心。
他沿着伤口,从背脊线一路到胯骨,轻轻拍了下,轻声道。
"腿张开些。"
江君灏也许朦胧中分辨出帝斯林的声音,下意识里并拢了两腿,翻过身,不太愿意让他继续上药。八壹中文網
帝斯林只能俯下身去吻他,吻他的唇,吻他的耳朵,那些他喜欢的地方,才让他紧闭的双腿敞开了些,继续上药。
床单被套全部换过新的了,一切弄完后,帝斯林将君灏裹在怀里,摸着他还微微鼓起的肚子,想到里面装着他喂下的东西,这种认知让他心头的那抹疼痛似乎有了点慰藉。
对啊,这是他养起来的。
虽然只有五年。
可是他将一具坏掉的木偶,重新养成了会哭会笑有血有肉的小少爷,这就是属于他的,别人又怎么能比的了。
可帝斯林一想到这五年,就后悔的受不了,小少爷占据了太多他的时间碎片,让他分出了太多心神,甚至现在都开始左右他的情绪了。
他该拿他怎么办。
"真想将你锁起来,落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
帝斯林掐着他脆弱的脖子,脸上充满了痛苦与狠厉交织的矛盾情绪,尽管心里杀意澎湃,可手上却根本不敢用一点力。
......
半夜,江君灏发烧了,本能地钻到帝斯林怀里,无意识地呢喃着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