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盈同站在殿门口的顾倾夏遥遥相望,见她说出那句话后的眼神依旧坚定,心底更加相信了几分:“行,既然你有心想离开,这件事情就放心交给阿姐,阿姐帮你。这几日就辛苦你再回去等消息了。”
既然顾婉盈说她有办法,这长久压在顾倾夏心上的事情也总算可以让她松口气,她觉得顾婉盈肯定能够说到做到。
“好,那阿姐你也照顾好自己,夏儿就先走了。”
有了这一天一夜的亲密相处,姐妹二人的关系愈发的靠近。
回战王府的途中,彩月见小姐那上扬的嘴角,愉快的心绪都从双眼中冒了出来,便知道两人相处得不错,她也替顾倾夏高兴起来。
一路上的气氛都很是轻松愉快。
当他们站在战王府门口的时候,这份愉快心情却和肃静的战王府有了鲜明的对比,顾倾夏看着面前的王府大门,右眼皮突然跳了两下,让她莫名有一种黑云压城的紧迫感。
看来,她洒在苏月儿身上的药粉见效了。
她刚从马车上下去,就被忽然出现在左右的侍卫围住,为首的领头板着脸对顾倾夏说道:“王妃,王爷要见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嚯,顾倾夏在心底感叹一声:这阵仗,真当她不知道是要拿她问罪啊。
身后的彩月被这场面吓到了,躲在顾倾夏身后瑟瑟发抖:“小、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顾倾夏没有跟她解释太多,握住她的双手,轻声安慰:“别怕,还有我在。”
苏月儿显然是对着她来得,那没有必要把彩月拖下水。对于自己做出的事情,顾倾夏还是有胆量承担的,不然也不会做得那么明显。
不过,这个萧尘煜真的又打算因为苏月儿的事情跟她撕破脸了吗?他难道忘记自己对冷宫里那位老嬷嬷有恩的事情了?
她其实觉得,萧尘煜应该不会不明事理到这般地步。
而且这事儿也不是她理亏,要怪也得怪苏月儿自己心思肮脏要凑上来害她。
想到这,顾倾夏挺直了背脊,声音镇定地说道:“行,那你带路。”
她倒是铁骨铮铮,领头的侍卫眼底一闪而过赞扬的情绪:“这边请。”
一路跟着侍卫来到正殿,左右都被一众侍卫包围了,应该是萧尘煜知道她目前有点武力,因此防范着她逃走。
顾倾夏嗤笑一声,对此颇为不屑,她可不是苏月儿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踏进正殿后,前面领头的侍卫单膝跪地,朝上首位的萧尘煜抱拳行礼:“王爷,人带到了。”
顾倾夏抬起头,看到了正殿里此时的场景。
苏月儿站在萧尘煜身旁,哭成了泪人,嘴里不停告着状:“王爷,月儿肯定是被她害了啊!昨日那个突如其来的病症,一定和她有关系!”
一旁的小景也应和着:“是啊,王爷,这件事情奴婢可以作证。本来小姐好好的在府外送那个贱……王妃,可是王妃前脚刚走,小姐就出了事儿,这里面要说没有关系谁能相信啊。”
不光是小景,殿中央跪着的下人们也纷纷点头应着:“奴婢们也确实看到苏小姐去府门口送王妃了,那会儿的苏小姐确实整个人都好好的,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小的们也看到了。而且苏小姐出事的时候,确实离王妃离开王府没多久。”
这么多人证,还有大夫昨日说得那番话,萧尘煜不怀疑顾倾夏都不行。
一进来就看到这么个场景,顾倾夏简直想笑,可见自己在府里的人品确实不怎么样,让这些人都上赶着承认她做了坏事。
上首位的萧尘煜和苏月儿都看到了门口的顾倾夏,小景也看到了,于是索性又添了一把火,边瞧着顾倾夏边对萧尘煜说:“而且昨日大夫也说了,小姐以前从来没有表现过对任何东西有不适的情况,不可能突然会得荨麻疹。”
“咱们府里会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阴险手段的,除了生于医术之家的王妃,小景可想不出其他人了。”
殿中央的下人们给顾倾夏让了位,分散到四周。将人带到后,侍卫们也站到了一旁,于是现在站在殿中央的只有顾倾夏和彩月二人。
两人接受着众人的瞩目,这其中的眼神或幸灾乐祸、或漠不关心、或看戏、或期待,总之人人都见不得她好,人人都想把她推入万丈深渊。
这种被所有人对立的感受,让顾倾夏有一阵恍惚,像是自己外来人的身份被发现了,她就像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根本不受欢迎。
而在这恍惚的片刻之中,身后的彩月暗自抓住了她放于身后的手,将她飘摇的灵魂抓了回来。
“小姐,彩月是站在你这边的。”
这个场面,别说当事人顾倾夏了,连彩月看了都心寒。她觉得小姐现在需要自己的安慰。
顾倾夏朝后看了眼彩月,给她展现了一抹笑,让她放心:“我没事。”
她回过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用那种她熟悉又看不懂的不明情绪望着自己的萧尘煜,梗着脖子,气势不输道:“我敢作敢当,我确实在她身上下了药。”
萧尘煜似乎很喜欢用这种神情打量自己,每次他这样,她都有些猜不透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她顾倾夏最擅长的就是见招拆招,管他想干什么,自己绝对不会再栽在他手里。
没想到顾倾夏竟然直接就承认了,苏月儿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没有躲过顾倾夏的双眼。
不过很快,她又收敛起情绪,开始哭诉,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伤:“姐姐这是为何……是妹妹做了什么让你不快的事情吗?你为何要这么折磨月儿……”
她的戏,看多了就腻味了。
顾倾夏皱起眉头,打断了苏月儿的发挥,直言不讳地拆穿了她:“如果不是你要在我身上下毒,妄图对我和姐姐出手,我也不会那么做。这件事情,要怪就怪你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