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盈是如今盛极一时的宠妃,如今这后宫之中最受宠的人便是她,即使是连皇后,都不见得能得到萧书楚这般的宠爱。
人人都对顾婉盈说,说她很得皇上盛宠,是大福,即便没法成为皇后,也是位高权重的贵妃。照皇上现在这般喜爱她的模样,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是跑不掉了。
就连顾倾夏看到方才萧书楚对顾婉盈的态度,也觉得他当真是对自己的阿姐不一般。
可是顾婉盈却从不这么觉得。
即便是听了顾倾夏说的话,顾婉盈依旧表现得神情淡淡,她看起来一点都不为这盛极一时的恩宠而感到沾沾自喜:“在这深宫之中,谈何什么真不真的感情。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这深宫之中那么多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活下去,便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我如今只希望自己能够平平安安,爹和娘也能平平安安,你和阿晗也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
顾婉盈望着前面炉中飘起的一缕轻烟,眼神并没有聚焦。这番话从她的嘴里轻吐,虚无缥缈。
顾倾夏这才发现,姐姐还是个相当清醒的人。在她接收到的记忆里,以及通过之前几次的接触,顾倾夏知道她是个聪明人,却不曾想过她还如此清醒。
追逐权力,是人的本性,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女子想要嫁给皇上,若是成为皇后更是万人之上。不少人家都希望把自己的女儿嫁到那皇宫中去,以此给家族带来无限荣光。人人都为了那几个位置挤破了脑袋,他们幻想着自己能够得到位高权重者的喜爱。
顾倾夏本来以为时代如此,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都已经被禁锢住。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看得这般透彻。
“姐姐当真是这么想的?”
顾倾夏好奇地问道。
“不然还能有假?便是你如今都成长了。当初寻死觅活要嫁与战王,那战王也是个万人之上的主儿,可是嫁与他之后呢,你得到了什么?现在都明白了吗?权力,感情,哪里会是能这般轻易得到的。”
“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最为愚蠢的作法。”
顾倾夏对于顾婉盈的这番话非常之赞同,不由地点着头:“阿姐说的是,这世上最靠得住的,还是只有自己。”
“所以我能明白你想要离开战王的心,也知道你过得肯定不容易。只是在权力面前,我们确实没有选择的能力。”
顾婉盈想起她先前进宫殿时候说的话,叹了口气:“昨日听皇上说,战王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了,约莫半月之后便能到京。”
“半个月?!怎么这么快?!”
顾倾夏还以为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回来,这下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具体的,顾婉盈也表示不清楚:“好像听说是战王在信中说得,会尽快回京。”
顾倾夏咬起了大拇指的指甲:尽快回京?难不成是因为知道了我在王府里做得事情,所以要赶紧回来找我麻烦?
也不是顾倾夏要故意这样往坏了想萧尘煜,谁让他在顾倾夏的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形象的人呢?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先前虐顾倾夏虐成那样。
“如今怕是很难再做手脚让他晚些回来……更何况刚才你说的都被皇上听了去,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你肯定脱不了干系了。”
顾婉盈自然是很想帮自己的妹妹,可是她也只能依附男人,自己无权无势的可怜人罢了。
顾倾夏在永寿宫待到了快宵禁的时候,才从宫中出来。
两人聊了一天,互相对彼此了解的更加深入,互相开导了不少话。如今的他们除了原先血缘间的姐妹之情,还有了几分惺惺相惜。
从顾婉盈那里离开后,原先还有些焦虑的顾倾夏也不再想太多。反正早晚萧尘煜都会回来,如今的她比起几个月前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便是几个月前萧尘煜都不能随意拿自己怎么样了,现在的自己,更不会轻易被萧尘煜拿捏。
这么安慰了一番自己后,顾倾夏冷静了不少,大不了就和萧尘煜两败俱伤罢了,不过相信精明如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这么想着之后,顾倾夏果然没有之前那么焦虑,对于萧尘煜回来的态度,也变得平缓了不少。
相比较于顾倾夏之前的烦躁到如今的情绪转变,萧尘煜回京城的心倒是愈发的迫切。
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么着急,这么希望再早些回去。
比起去时的路,回去的时候,萧尘煜只要是能赶的路就不会停下休息浪费时间。就连苏月儿都能察觉到,最近的萧尘煜有明显的不对劲。
只是对于这般久坐马车,颠簸的路途,苏月儿还是没有习惯。再加上在萧尘煜的命令下,赶路的进度加快,苏月儿更是差点晕得吐在马车里,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思去管萧尘煜的不寻常。
因为这趟回程之路,苏月儿面色愈发苍白,每天都要吐几回,人也日渐消瘦。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顾倾夏都快把萧尘煜要回京了的消息忘记了。可是这京城的广大百姓对于萧尘煜的态度,那是和顾倾夏对其的态度完完全全的相反。
随着萧尘煜快要回京的消息传遍京城,京城一日比一日热闹,人人都在念叨着战王回京的日子,他们是一天比一天期待。
顾倾夏走在大街上,都可以听到来来往往的群众时不时就从嘴里冒出来一句:“战王还有几日回京”、“应该快了,算着日子也没几天了”、“到时候我一定要去城门口迎接”。
顾倾夏想忘记萧尘煜回京的日子都难了。
真正到了萧尘煜回来了的这天,整座京城的百姓都自发的一齐前往了城门口,站满了道路两旁,比起先前萧尘煜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的那几次更有甚者。
毕竟此次干旱的平息,也是阻止了一场大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