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夏懒得多和他拉家常,直接将对话拉进了正题。
萧毅笑道:“如今‘白莲居士’的名声在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般厉害之人,是我等北齐的大幸,本王也是个爱才之人,自然是想要见见居士。”
“听闻前些日子出现在朝堂之上的,有关于南中地区的旱后治理决策也是出自居士之手?”
“正是”,顾倾夏也不谦虚。
萧毅望向她的眼神有些热切:“朝堂之人,人人都在说‘白莲居士’实乃诸葛转世,所出的决策让我等实在是佩服。”
“新郑王过誉了,也就是多读了些书,哪儿能比得上赫赫大名的诸葛先生。”
“诶”,萧毅一摆手:“居士就不必如此谦逊了。”
“本王啊,最是珍惜人才,此番来,也是带着诚心的。”
说完,萧毅示意身后的下属递上来一个盒子:“此砚台是本王最近才寻来的,上号的佳品,还望居士莫要嫌弃。”
说着,就要塞到顾倾夏的手上。
顾倾夏连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王爷您来草民这儿,就已经使我这儿小屋蓬荜生辉,是我之幸事,已经很感激不尽了,哪儿还能收下此等贵重的礼。”
萧毅故意板起脸,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居士这是不给本王面子?”
“怎么会?”
“既然不是,那就赶紧收下,莫要再和本王推辞来推辞去了。”
“这……”,看着萧毅趁机塞进自己手中的木盒,顾倾夏故作勉为其难:“既然如此,那草民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
萧毅这才又恢复了笑颜,点点头:“这才对。”
“还有一事,本王想同居士商量商量。”
“噢?王爷请讲。”
“本王想让居士去本王的府邸做门客,不知……居士可愿意?”
果不其然,顾倾夏在心底冷笑一声。早在萧毅出现在自己的宅院门口时,顾倾夏就知道这人肯定是来拉拢自己的。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还送了礼,恐怕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好拒绝。
但顾倾夏是什么人?
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拿捏。更何况,萧毅虽然不知道,但是她和萧毅之间,可不是那种能友好相处的关系。
“这……”
顾倾夏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王爷您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介粗人,自在惯了,连朝堂的邀请我都拒了,实在是跟我这人的个性有关,就想安安静静读书……”
“你去本王的府邸,本王能给你创造更好的环境,保证让你还是继续安安静静读书,无人打扰。”
萧毅威逼利诱:“希望居士能再考虑考虑。”
“那……不知王爷可否给我几日时间考虑。这毕竟是件大事,草民我也不好随意敷衍王爷。”
萧毅也深知不能把人逼急了这个道理,听到她这么说后,点点头:“那居士就好好考虑段时日吧,希望之后本王能听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今日就先不叨扰了。”
萧毅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诶,王爷慢走。”
顾倾夏跟上前去相送。
“居士不必送了,也没几步路。”
送走了萧毅,顾倾夏回到房间卸掉了这一身的伪装。
她颇有些头疼的坐在桌前,望着面前的木盒,心道:这还真是个烫手山芋,还不好丢掉的那种。
先前来拜访她的,都不是什么大官,除了萧尘煜。
但是萧尘煜至少都是带着诚意,从来没想过威胁。
萧毅是第一个给她施加压力的权贵。
即便是当今圣上,当初朝廷传来的邀约,顾倾夏都能选择拒绝,不过是因为她知道圣上不会因为她的拒绝而做什么。
但是……
顾倾夏眯起双眼,她敢肯定,如果到时候她的回答还是拒绝,萧毅绝对不会让她好过,至少得耍些小手段让她知道拒绝他的下场。
萧毅这个人,绝对做得出来这件事情。
这么一对比,顾倾夏都快要觉得萧尘煜比较“可爱”了,当然这是站在“白莲居士”的立场上罢了。
并且,之后这样子的情况,大概也只多不少。
再一次,顾倾夏觉得树大招风还真是让人头疼。
但是她不会后悔自己所创造出的“白莲居士”这个身份。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身份,她恐怕现在还在战王府过着难受又憋屈的日子呢。
那她要不要寻求萧尘煜的庇护呢……
顾倾夏还是纠结起这件事情。
如果寻求了萧尘煜的庇护,她就完全不需要担心萧毅的报复,让他们“狗咬狗”去好了,那个场面顾倾夏也乐见其成。
但是这样同样也又一个不可避免的弊端,那就是她的宅子将会被萧尘煜的人所看着。
这样子很多事情她就得愈发的小心,不少秘密就将不会再是秘密,说不定身份、情报阁,都有被萧尘煜发现的可能。
做很多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了。
一想到那样的情况,顾倾夏就浑身难受。
可是被萧毅报复,也是顾倾夏难以接受的。
她如今的身份是“白莲居士”,身后有胭脂铺子,和其他产业,不再是像先前在战王府面对他是那样,孤身一人,孑然一身。
那个时候她可以毫无顾忌,不把萧毅放在眼里,因为他除了自己这条命,根本威胁不到自己什么。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是新郑王,他有千百种方法坏了自己如今精心经营起来的名声,坏了她胭脂铺子的生意。
这样的代价也很大。
两边都会要她割舍些东西,顾倾夏如今可以说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而后,她就又开始气愤起来,气愤自己还不够强大,还不能够完全自如的应对这些危机,没有办法做到和他们抗衡……
她应该再强大一点的。
现在坐在这里苦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顾倾夏思索地头都轻痛起来。
面对这种暂时难以抉择的情况的时候,顾倾夏向来是暂且把他们放在一边。反正现在还能再拖一段时日,说不定过几天她就有别的主意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