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不是真的!顾姐姐……”季池的声音微微发颤,两只眼睛也瞪得浑圆,眼底还有些泛红,望上去真像是夏日里熟透的两颗桃子。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季池对顾倾夏的感情极深,对于顾倾夏,他就像是对待亲生姐姐般依赖,猛地听说顾倾夏离开,这对他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若不是顾着一旁的师父和师兄,恐怕季池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不可能。”季星河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吐出了这句话。季星河的声音如同一粒粒珍珠洒落在玉盘上,像是对师傅的质疑又像是喃喃自语想要说服自己。
季池抹了抹通红的眼睛望了望大师兄,季星河此刻依旧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一身月影白的长衫衬的他的气色极好,宛如一位旅居人间的仙人。
可只有季星河自己只知道,他的心里早已波涛骇浪风起云涌,掌心藏在月白色袖子之中已经被他用那白玉般的指甲掐出了鲜血。
凭借多日来自己对顾倾夏的了解,季星河相信顾倾夏断不会不辞而别离开自己转而投向萧尘煜的怀抱。
在那个星光璀璨的夜里,顾倾夏面对自己将自己的过去对他娓娓道来之时,他便已经下定决心,要呵护这个女子从今往后的余生,保护她远离这世上的一切痛苦。
顾倾夏本就是伤透了心从京城里走出来的,这些日子的嬉笑还都在眼前,如今,他怎么能相信顾倾夏愿意再追随萧尘煜回到那片伤心地去苦苦经营。
想到这里,季星河的思绪越来越乱,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慌张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览无遗,若不是受到从小仁义礼教的教育,他甚至想去抓住药王的衣袖刨根问题,求药王告知他真相。
“药王”看着眼前自己这位最骄傲的大弟子,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用情太深的人最终终会为情所伤。顾倾夏的确很好,可她与自己的这位大弟子注定是有缘无分,不如早些斩断情丝,免得将来星河为情所累。
想到这里,“药王”清了清嗓子,“事到如今,人已经走了。不管你们是相信,还是不愿相信,这便是答案。回去吧。”
“不,师父,这不可能!师父您告诉我,这都是借口!她怎么可能和萧尘煜……她离开的话怎么可能一句话都不留给我?”
季星河一声大吼着实把季池吓了一跳,印象里的大师兄从来都是高山冰雪一般,冷静从容,他从未见过大师兄如此失态。
“药王”冷冷的走到季星河面前,“你以为你是谁?顾姑娘来去自如,为什么要对你有只言片语留下?”
师父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插进季星河的心里,他死死的咬住嘴唇,心里不断祈求着师父不要再说了,可是“药王”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不过是药王谷中一名小小的医者,纵使你天资出众又如何,在顾姑娘的心里,你这样的人,她怕是从未将你放在过心上。我们这的孩子,自幼生活在药王谷,天性纯真,哪里晓得俗世里的争名逐利?外面的女子,又有几个不是贪慕权贵之人?星河你如今年龄尚浅,涉世不深,如今还是在谷中好好修行,忘了顾姑娘吧。”
季星河无论如何也不能赞同师父的话。
顾倾夏是这世间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让他动心的女人。
在季星河的心里,顾倾夏就如同生长在冰山之巅的雪山莲花,她高洁的品性才是打动他的唯一之处。甚至在季星河看来顾倾夏那倾城绝世的姿色在她的品性衬托下都显得不值一提。
他季星河绝不是贪恋美色的凡俗之人,正是因为看到了顾倾夏的心,季星河才无法自拔的陷入到对顾倾夏的爱恋之中。
季星河想要大声反驳师父,顾倾夏绝不是他口中所说的那种贪恋富贵权势之人,他想要质问师父,为什么要将自己心爱的女人贬斥的如此不堪。可面对从小将自己抚育长大的师父,面对传授自己知识,将自己当做亲子般爱护的师父,季星河还是压抑住了怒气,眼神坚定的说道“顾倾夏不是这样的人,请师父顾全体面,不要随意评判他人。”
“怎么,星河你是对老夫有所不满吗?”“药王”的声音愈发低沉,语气中带有明显的不悦。
一面是心爱的女人,一面是尊敬的师父,季星河真的觉得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
季池眼见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态度,生怕师父真的发怒起来,赶紧拉着大师兄走了出去。
季星河虽心有不愿,但留在这里,既然得不到顾倾夏的消息,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自讨没趣。想到这里,季星河留下一句“弟子告退。”便转身离开了“药王”的住所。
“药王”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看着白釉盖碗里已经凉透的茶叶,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情之一字真是世间所有忧愁的来源啊。顾倾夏,这次是老夫对不住你,你千万不要记恨星河啊。”
这边季池拉着大师兄偷偷来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如果没有意外,顾倾夏今晚本来要同他们一起度过这愉快的夜晚,如今物是人非,美景犹在,可佳人却已不知所踪。
这里的一山一水都无疑印下了顾倾夏的身影,如今这片山水落在季星河眼中只觉得无比刺眼。
“大师兄……”看着自家大师兄受伤的模样,季池的心底也泛出一片柔软的心疼。
自己心中谪仙一样的大师兄,仙子一样的顾姐姐,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可在师父的口中一切都变了味道。
季池心中相信顾姐姐并非师父口中那样贪慕权势的女子,可如今师父那里也实在无法谈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大师兄,我们去找顾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