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的喊声,如同一枚丢入平静水面的石子,一经发出,便惊动了整个药王谷。
毕竟“药王”此刻又进入了闭关,而季星河作为药王谷下一任的接班人,掌握着这个药王谷的决策权力,是众人仰仗的依靠。
竹屋周边很快便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来的最快的便是住的最近的思蓝。
看着思雨满眼春色及她脖颈处不经意露出的残红印记,思蓝脸上一红,心里大概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自己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想到思雨一念之差就走上这等歪门邪路。
瞥见床榻上几乎半裸的季星河,思蓝赶忙紧紧的扣上了房门,一边伸手给思雨穿好衣物,一边低声数落道,“你想干什么,大家很快便会聚集在这里,赶快想个法子将此事遮掩过去,我拖延不了多少时间。”
谁知思雨竟推开思蓝的手,眼神无比坚定的看着思蓝,“我为什么要躲?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和大师兄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看谁敢说三道四!”
思雨挑着眉毛,说话的语气也越说越冰冷,气的思蓝嗫嚅着嘴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不是怕人说三道四,你和大师兄如此衣衫不整,大家会笑话你的!”
“笑话?我倒要看看谁敢?”思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眼神一冷,恨恨的说道,“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才是大师兄名正言顺的娘子!”
“我没有心思和你废话,你赶快把这里收拾好,我们一起把大师兄藏起来,找个借口遮掩过去!快点啊,我是为你好!思雨!”此刻竹门之外众人纷杂的脚步声已经慢慢逼近,思蓝紧张的额头都沁出了一层汗珠。
“为我好?你说的为我好就是让我放弃大师兄,心甘情愿的接受现实从此只能做他的妹妹!你这叫为我好吗?”思雨愤愤的说道,几缕凌乱的头发散落在眼前,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子。
“你……”看着思雨这般疯癫的模样,思蓝指着思雨的指尖不住的颤抖。
“我?我怎么了?师姐,我的好师姐,你明知道我喜欢大师兄,可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我放弃他?”思雨厉声说道,走到思蓝的面前。两人此刻四目相对,思雨伸手便将思蓝指着自己的手指打落下来。
“我是要你接受现实,不要强求!”思蓝的眉头不住的抖动,一向温和的她终于忍不住对思雨发了脾气。
“现实,什么是现实?如今你看到的便是现实!”思雨一边将凌乱的头发缕到耳后,一边阴阳怪气的自言自语,她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季星河那如玉的面庞,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你这样的行为,让大师兄醒过来后如何看你,你们日后还要不要相处了?”
思蓝大口的喘着粗气,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怒火让自己维持冷静,她伏在思雨的耳畔低声说道,“大师兄一向最爱面子,如今他这副模样你却喊来药王谷众人围观,这和当众剥光他的衣服有什么区别?他会恨你的!”
纵然心中极度愤怒,可思蓝此刻依旧一心为思雨着想,只是思雨并不理会她的一份苦心依旧一味的在自己的世界中徘徊不肯出来。
“我自有我的打算,就不劳师姐费心了。”思雨端起桌上的茶叶,细细的品味,此时的她完全沉浸在成为季星河女人的喜悦中,思蓝所说的一切,于她而言,都不过是耳旁风。
她就是要弄的满城风雨,她要让药王谷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季星河真正的女人,她要让季星河再无退路可退。
思雨本就极其自信,而昨夜季星河的“主动”,更是让思雨产生了一种错觉,季星河再孤傲冷淡,也不过是个有血有肉凡人,是头有情感有欲望的动物,凡事既然已经开了头有了第一次,那还发愁没有以后吗。
一旦季星河尝到了甜头,明白了自己的好处,等时间久了,还愁季星河对自己没有感情吗?
两人的吵闹声越来越大,门外药王谷的弟子们更是将竹屋围的水泄不通,围绕那扇紧闭的屋门,所有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议论这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此刻的季星河也在这片嘈杂的争吵声中渐渐苏醒过来。
再度醒来的季星河显然比之前看上去要冷静许多,思雨以为大师兄已经想通了接受了现实,花枝乱颤的便冲着季星河扑来,想要在药王谷众人面前营造出一副夫妻恩爱和鸣的景象。
季星河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并不说话,那双因为哀伤而哭得红肿的眼睛,此刻瞪得如同铜镜一般,散发出冰冷刺骨的寒意。
他用一种全新的,思雨从未见过的目光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思雨,看的思雨不禁身上一阵恶寒,不知此刻是因为心虚才害怕,还是因为害怕而心虚。
在季星河那双冰冷的眸子中,透着明显的疏离感,凶残的目光,好像要化作一把利刃插入思雨的心脏。
勉强定了定神,思雨还是强行镇压住内心的恐惧,深吸一口气,走到季星河身边挽着他的袖子轻声撒娇。
本以为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季星河不理会自己,可未曾想,季星河一个甩手便将思雨甩了出去。
坐在地上的思雨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季星河却不敢发作,一阵委屈突然涌上心头,可是看着季星河锥子般的目光,思雨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
不顾思蓝的阻拦,季星河打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此刻季星河的目光,凶恶的近乎能杀人,在场的药王谷弟子们无一不感到惊惧害怕,自觉的闭上了嘴,为季星河让出了一条路来。
透过打开的屋门,地上一片狼藉通通映入了弟子们的眼中,哭泣的思雨,满面怒容的思蓝,此刻他们纵是再单纯,也猜出了这其中的关窍,。
思雨早就已经泣不成声,她从不曾想到自己步步机关算尽,却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