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柔珂郡主的圣旨下来,各宫众人心思各异。
景仁宫,皇后接过茶盏,喝了几口冰糖雪梨红枣茶,一丝丝的甜味儿随着唇间进入胃里,一股暖流涌了上来,压下了胸口泛起的那股子怒气儿。她缓了缓心神看向景姑问:
“那个司天监正使那边怎么样了?”
景姑忙蹲下身回道:奴婢托人从宫外配了药来,已经让人偷偷交到他那个徒弟手里了,这药无色无味且不会立即发作,只会让人以为自己感染了风寒,高热不退,且一天比一天虚弱,太医院都查不出来,只当是病重不治,虚弱而死。”景姑如此说道。
皇后闻言赞赏的说道:“幸好本宫有你,不然本宫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皇上下这样的旨意,本宫不得不担心司天监那边有什么纰漏,还好有你,总是能叫本宫安心许多。”
“奴婢自幼伴随娘娘,自然是全心全意为娘娘筹谋以娘娘为主,只是娘娘,如今皇上这般大张旗鼓,咱们的计划要改变一下了,景姑姑语重心长地说道。”
皇后闻言,稍稍有些压下去的怒气又翻涌了上来,她问道:“难道不能跟之前一样吗,也买通了宸王府的人直接动手吗?”
景姑忙道:“娘娘,自王妃薨逝之后宸王府的人都不好买通了,整个王府“围得”跟“铁桶”似的奴婢不敢冒然出手,且张大夫死了,王爷或许怀疑咱们了。”
皇后闻言,揉了揉眉心叹息的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把抓到的也一并处理了吧,避免夜长梦多。”
景姑:“是。”
皇后想了想又道:“原本定下的人先搁置着,且看两日后找机会行动,如若不行再从长计议。”
景姑:“是,那奴婢让翡玉进来伺候您午睡。”皇后闻言摆了摆手,便起身走进内室往拔步床上去了。
入夜,寿安宫中,太后正用着晚膳,红色檀木的圆桌儿上,摆放着一个个彩色雕花的琉璃瓷盘,盘中各类精致可口的美食佳肴,令嬷嬷带着一众宫人在旁边小心伺候着,有布菜的、盛汤的、侍奉漱洗的、全都候在一旁等着主子的差遣。用过了膳,漱了口,令嬷嬷端来一个金色鱼纹雕花茶盏递到太后的手中道:“娘娘,喝口茶解解腻吧。”
太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轻轻放下,一双凌厉的丹凤眼,在岁月的痕迹中平添了几分柔和,眼角眉梢的细纹,让不怒自威的面容看起来温和了一些。
“她笑着问到令嬷嬷:听说皇帝已经下旨,赐了封号给宸王府那个丫头?令嬷嬷见太后在笑,便知心情不错,她忙躬身回道:“是,册封了从四品柔珂郡主,特命两日后动身前往灵山寺为国祈福。”
“嗯,皇帝如此做,也是全了哀家与宸王的“母子之情”,堂堂皇家郡主,生下来就被送往寺庙修行,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虽哀家那日有言,不许再议论,难保有人不会背后说三道四!以为国祈福之名奉旨修行,也让宸王和哀家的心里稍许熨贴了些。太后说道”
“令嬷嬷闻言颔首道:皇上这样,也是让娘娘您与宸王之间,不必闹得太僵,皇上这样做也是为了您思虑呀,娘娘。”
太后挑了挑眉道:“哀家与皇帝母子一脉,亦是如此。”
的确那日是她没考虑周全,本身这个养子与她就不亲厚,心思更是捉摸不透,脾性也不似表面看到的那般,温润如玉好说话的样子。那日她如此心急的安排,怕是已经将他得罪透了,幸而皇帝没有听她的,而是下旨赐了封号,还赏了东西,不然她都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这个养子了。
想到那日寿安宫的事情,太后的心中更是恼恨起了皇后。她入宫多年,当初先帝在位时,她刚入宫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母族也并不显赫,但她凭借自己头脑清醒,长袖善舞的本事,步步为营的坐上了贵妃之位,再成为如今的太后。
这么多年,见惯了宫中形形色色的女人,各种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皇后那点小伎俩真当她看不出来?既然敢算计到她的头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来需得好好敲打敲打她,让她知道如何做皇家的儿媳。
“令嬷嬷,你叫小江子去各宫跑一趟,哀家明日宣各宫妃嫔来寿安宫听事,太后扶额说道。”
“是。”令嬷嬷说罢,就晚着手下去安排,她心中明白,太后怕是想要好好敲打敲打皇后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这协理后宫之权,会便宜了宫中哪位娘娘。
皇上后宫的娘娘,并没有几位,除了中宫的皇后,位份高一点的就只有,雅贵妃、刘昭仪,惠妃,三位娘娘,其余就是,李婕妤,陈婕妤,位份更低一些的就是,王美人,冯美人,柳美人,张才人,等人。
皇上刚登基的第一年选秀,太后就做主纳了文丞相的女儿入宫,封了淑仪,同时还选了几个家世背景比较低的进宫,封了美人,文氏温柔娴静,知书达理,太后很是喜欢,在生下四公主之后,晋升为妃,太后还特意赐了封号为“惠妃”。
在这后宫之中,有封号的就只有雅贵妃与惠妃,足以见得,她们二人得宠。
而刘昭仪、王美人、则是去年入宫的,朝堂与后宫牵连甚深,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许多大臣为了仕途,大多都会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有的不舍自己亲女儿的,就会从旁支收养女,再找人调教,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送进宫,盼望她们能得圣宠,为自己仕途上增添助力。
令嬷嬷走出寿安宫正殿,正好在门口偶遇江公公,她便急忙快步追上江公公道:“江公公,太后娘娘口谕,明日一早,宣各宫妃嫔前往寿安宫听事。”
江公公颔首道:“是,奴才遵旨,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