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
过年钱？
她小时候过年钱有个两百就是积德了。
林子归脸皱皱巴巴，“五十万......确实很多，但是这个是规矩.....”
男孩打断她，“我不是给我自己算的，你给我外婆算，我再给你刷三个都行。”
外婆？
林子归思考着要不要为了添砖加瓦放弃所谓的规矩。
“你给你外婆算什么？”
看林子归松口了，男孩这才露出心安的表情，一副小大人的表情，“她生病了，我想让你看看她能不能好起来。”
林子归沉默了。
这要是打感情牌的话，她很容易心软的。
她小小的纠结一下，点头同意，“行吧，我可以帮你算，但是钱我还是要退给你的。”
林子归捣鼓着手机，把收到的嘉年华原路返回到对方账户。
男孩语气成熟，“其实不用的，我要不给你刷......”
林子归打断他，“你外婆在你身边吗？还是有生辰八字，我给你看看。”
男孩迟疑了一下，拿着手机向其他房间走。
林子归看着晃动的背景。
坐实了，这房子果然是有钱人才能住得起的房子。
这装潢，和韦雪家不相上下。
早知道她就把嘉年华收了。
她刚刚退还的行为就像是往金碗里扔钢镚。
林子归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句话，“感谢各位老铁送来的三瓜两枣。”
男孩打开一扇门，里面安静的躺着一位老人，此时正打着点滴睡觉。
男孩压低了声音说话，“爸爸说外婆不喜欢医院，所以现在在家里治病。”
林子归其实想说，不用给她这个穷人讲解，她虽然没经历过，但是也在电视剧里看到过所谓的私人医生。
她也跟着压低声音，“行，你把镜头举近一点，我看看面相。”
镜头举近，林子归一看，心中暗叫不好。
这面相确实是看上去已经油尽灯枯了。
她说，“你可以让我看看你外婆的手相吗？”
人在将死的阶段面相也会随之发生改变，手相和八字才能最终反应真实情况。
男孩走到病床边，小心的将床上老人的手翻开，“这样吗？你看看？”
林子归只瞟了一眼，就了然于胸。
此人还真是命尽者。
算命师遇到命尽者算出的所有内容都是不灵的。
还会徒增恶名。
林子归沉默半晌，“你先出去。”
男孩很听话，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将房门带上才问道，“怎么样？”
“空卦。”
一般命尽者所有起的挂都为空卦，恐自己心慌而家人妇子悲伤。
与她实属无益。
男孩问了一句，“空卦？怎么会是空卦呢......”
弹幕有人提醒。
“要是听到算命师说空卦，则是不可直说.....”
“节哀吧。”
“确实有这一说法，若是真到大限，所起之卦皆为空卦？”
男孩也看到了这些弹幕，再也绷不住之前强装出来的情绪，抽泣两声，迅速跑到自己的房间，“子归，那怎么办？”
林子归这才发现，人一旦到了这种时刻所能说的话少之又少。
当时师傅离去，她何尝不是一样。
“人要向前看，你未来命数很好。”这点林子归没撒谎。
男孩虽然表面成熟，但刚刚伸手把着他外婆的手的时候，她也顺带看了一眼。
官印明显。
以后能力很强，是个当官的人才。
“那有什么用。”男生哽咽着说道，“外婆都没有了，命再好都没有用！”
林子归叹口气，一时语塞，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男孩的情绪平复。
男孩到底是年纪太小了，面对弹幕中的安慰眼泪越发的多了起来，最后苦着脸，切断了直播。
林子归看着只剩她一个人的直播间，刚刚好不容易好些的心情又降了回去。
这算个什么事啊。
人的生老病死只能用一个缥缈的空卦来形容。
不止林子归，一整个直播间的人都心情低落。
“这是我第一次看子归的直播没有笑出声。”
“来点其他的给我缓一缓吧。”
“子归，连下一个吧，现在太难过了，我也想到了我的外婆。”
林子归强扯出一个微笑，“还有人等着，先算完吧，这个博士达人在吗？”
博士达人请求连线。
林子归按下同意，屏幕上立马出现一位端庄的女人。
不用说了，这行头确实是像博士达人。
这一颦一笑，像是专门进修过的。
就差没带个博士帽来强调自己的身份了。
“你好啊，请问想算哪方面。”
女人极为温柔的一笑，“我是个博士，当然是想算以后的事业，我能拿到博士后吗？”
林子归仔细的看着女人的面相，“你......还想考个博士后？”
这面相看上去也不像是能考上博士后的啊。
她询问道，“你是哪方面的博士？”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女人说话开关，噼里啪啦就是一大推，“我？我是历史方面的，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当然需要有人去传承去发扬，而我就是为之努力的这部分人。”
“五千年都研究？你们不细分吗？”
女人僵硬了一秒，“你这话说得够门外汉的，当然要细分，我主要研究清朝这方面的。”
女人顿了顿，“特别是康熙乾隆这一方面，我是最懂的。”
评论稀稀拉拉的问了她几个问题，女人直接把直播间当成课堂，在线进行授课。
林子归听得昏昏欲睡，越听越觉得奇怪。
她抬头看着女人顶着张端庄典雅的脸，两片寡淡的薄唇上下翻动，觉得画面很是诡异。
她怎么越听越像觉得这内容......
是甄嬛传里的内容？
而且分毫不差。
是她知识面太薄弱了吗？还是甄嬛是永远的神？
她开口打断女人扯远的话，“不好意思啊博士小姐，我确实是门外汉，请问这一段正史是真的吗？”
“那当然了，那肯定啊，我都是博士了，你还不信？”
林子归表情纠结，“可是......甄嬛甘露寺这段，还有和果郡王这段，会不会太扯了点吧？这不是小说改编的吗？作者难道是你？”
“到底你是博士还是我是博士。”女人有些恼羞成怒了。
被怼的林子归很是委屈，“如果你们从业资格这么低的话，我觉得我也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