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女人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眉眼已不再纯粹,腰身已蕴含百味。
百味中,没有苦涩与痛苦,只有欢愉与畅快。
当,何事都无法影响心绪,只求勾魂诱惑时,明日也便与其无关,诸事亦无关紧要。
这也像极了欲界天,难以了断本根中的欲望。
相传,欲界分为地狱、人间界和六欲天。
六欲天又分为地居天和空居天。
其中,空居天位于须弥山顶部的空间界面,又分四天,分别是夜摩天,兜率天,化乐天和他化自在天。
夜摩天以拥抱来行男女交合之欲,兜率天则牵牵手就可以完成,乐化天则以共同大笑来完成男女欢愉。
到了他化自在天,有情男女只要相互看上一眼,不需要身体接触,也不需要语言交流,就可以解决男女大欲。
在冷溶月看来,楚姗姗已掌握了他化自在天的奥秘,她的身体就是欲望的根源,无时无刻不在发散着欲望的本能。
只不过,她面对的却是那些贪得无厌的人间男子。
她只需一个微妙的动作,便能使男人屈服。
她也只需一个眉目,男人也便会丢魂动魄。
她的一颦一笑都好似带满了目的性。
即使,她静坐着不动,也是一种罪恶。
现在,她已在冷笑,在纯洁的月华撒落间,她那赤裸的身姿,也渐出了水面。
“想要接近一个男人,溶月觉得什么办法最有效呢?”
冷溶月失神凝望,只觉眼目沉沉,一腔难述之痛,入骨之伤。
——楚姗姗能诱惑的,不只是男子,亦有女子。
——不同于‘他化自在天’男女的是:只要看上一眼,不需要身体接触,也不需要语言交流,就能被她深深地吸引,从而无法自拔。但,这也是单方面的吸引,更是想要占为己有的吸引。
她就像是奇珍异宝,不,她比奇珍异宝还要珍贵。
因为,再好的奇珍异宝,人们不得到也不会送命,而她,不得到她的男人,则会送命。
——一个能要人性命的宝物,冷溶月又岂能不痛,又岂能不伤...
“怎么?溶月你是答不上来,还是已知晓了答案?”楚姗姗仍在笑,柔媚且自若地笑,“对于我们女人而言,你问的这些问题,根本就没必要去问,我也根本没必要去回答。”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应该留下你的,”冷溶月渐垂了眼目,“倘若,我在叶离颜死后,将你留在应天“绣芙蓉”中,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不,溶月你错了…”楚姗姗猛然侧眸,眸中满是光亮,如月辉般闪耀,“倘若,我那日不离开,又怎会在无意间寻到世间奇毒‘飘香酥骨散’呢?倘若,那日我不离开应天府,又怎能有可以杀掉‘极乐天尊’的机会?”
冷溶月眉头紧锁,道:“姗姗姐姐,那日你离开应天“绣芙蓉”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哈哈哈…”楚姗姗一脸柔笑,“自然是发生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那日,我走出“绣芙蓉”后,已无心再活。因为,我失去得不止是一直守护着我的叶离颜,还有我的所有希望。我也万万没有想到,曹公子居然那般不堪,而我对他却又那般得痴恋…那就像是一场梦,一场本不该有的梦,开端是那么得美好,结局却又那么得令人心碎...”
“当一切都化为泡影,人生便也无了色彩,亦无了乐趣。起初,我只是在秦淮河畔漫步游荡,不知不觉中就走进了街道的一角,也是房屋与房屋之间的拐角处,也就在那时,我被人迷晕了过去…”
冷溶月,忙道:“是谁迷倒了你?凭姗姗姐姐你的武功,就算被人迷倒了,也能在醒来后,应对自如的。”
楚姗姗淡淡一笑,“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甘情愿被迷倒,也心甘情愿接受着厄运的到来…”
“我醒来后,已身在鸡鸣驿的一处庭院中,被带到这里的不止有我,还有很多来自江南的姐妹。几日后,我才知晓,绑我到此的,是一位叫张彪的员外。”
“这个张彪,其实也便是应天府的张员外,之前我在应天“绣芙蓉”时,便见过他,他对我垂涎已久,也大肆挥金,捧过我不少次场,只不过我一直都没怎么理会过他...”
冷溶月,道:“所以,那个张彪就借机玷污了姐姐?”
楚姗姗大笑,“哈哈哈,就凭他?他还没那能耐。他不但没有如愿,还成为了我燃起复仇之心的关键点。那个愚蠢的男人,可能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一时的决定,竟促成了我与阿鲁台的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