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50章(1 / 1)

关于厉王打伤厉王妃的流言,虽然很容易便开始抢走了祝府那些八卦的风头,但一时还解不了祝瑞鸿的围。

这天正轮到大朝会之时,祝瑞鸿离府去上朝的时候,整个脸色都是铁青的,已经能想出到时自己会被人针对得如何难堪了。

这一两天里,据他所知已经陆续有不少参他的折子了,只是不算什么重要的事,还没得永宣帝的亲自批复。但在大朝会的时候,他的政敌定然不会放过当着永宣帝的面打击他的机会。

自从祝子臻和胡氏干的丑事传出去,祝瑞鸿就十分不愿意出门。但凡遇到认识的人,都能感觉到那些同僚时不时投来的异样视线,比上回胡氏在赏花宴上惹出事后,还要更加明显。

所幸他还算官位够大,大部分人都只私下议论,会直接对他出言讽刺的不多。但即便如此,对祝瑞鸿这种向来爱面子的人来说,也不啻于一种酷刑。

更重要的是,虽然假作若无其事,但祝瑞鸿真正担心的事总有一天要爆发。那些参他的折子哪怕暂时还没送到御前,那些想要把他拉下来的人,也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上次胡氏的事勉强靠中邪一说掩盖了下去,加之永宣帝对于祝瑞鸿,因为把祝子翎嫁给容昭一事,还有几分安抚之心,因此这才没有让那些人多追究,把事情糊弄了过去。

但已经有了前面那一回,这次再出事,永宣帝的歉疚补偿之心估计也要用完了。

而且这次胡氏的问题不是针对祝子翎一个继子,而是拿祝瑞鸿的权势说事、倚势凌人,这明显更容易犯皇帝的忌讳。

这些东西祝瑞的政敌们自然也都想得到,因此必定不会再让他轻松过关。这次大朝会,多半就会是他们借机大肆攻讦祝瑞鸿的时候。

偏偏他这回连上次那样中邪的借口也没了,一旦永宣帝不愿偏袒,恐怕难以指望接下来能接任阁老之位了。

祝瑞鸿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阵阵怒气上涌,恨不得回府再给罪魁祸首的胡氏和祝子臻几个狠狠的巴掌。

那天回府碰见赌坊要债的人,得知了这对母子干出来的事之后,祝瑞鸿几乎是靠一股怒气强撑着没有昏倒,让人把府门一关,就脸色结冰地骂道:“把夫人和二少爷都给我叫来!”

管家干巴巴地说:“夫、夫人刚看了大夫,现下恐怕正在歇息……”

“她给我惹出这种事来,现在还好意思歇息?!”祝瑞鸿气得眼睛发红,颇为瘆人地冷笑了一声,“好,我倒要看看,她是病成了什么样,才能干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来!”

祝瑞鸿怒气冲冲地闯进了胡氏住的屋子,也不让人通禀,进来之后就拿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朝地上摔了下去。

胡氏本就脸色苍白惊惶不定,这一下就被祝瑞鸿吓了个不轻,狠狠地打了个惊颤。

“老、老爷……”胡氏看着完全怒发冲冠的祝瑞鸿,慌乱地不知该如何应对,整个人面色惊惶,似乎马上就要落下泪来,看着确实带了浓重的病气,再承受不了一丝的压力。

然而祝瑞鸿却是没有一点怜惜她的意思,冷着脸直接逼问道:“说!你今天到底出去干什么了?!”

胡氏这还是头一回见祝瑞鸿生这么大的气,比她之前猜想的更加可怕,她一时间彻底慌了神:“我、我……”

胡氏实在没了方寸,只能硬着头皮哭道:“妾身是被那无良商家给坑害了!老爷明察啊!”

“坑害?你一个尚书夫人,还能被个当铺坑害到头上?!”祝瑞鸿气急反笑,“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人家是怎么坑害你的。”

“……”胡氏见祝瑞鸿竟然不信,顿时着急,可刚想要解释,又想起此事牵连着祝子臻欠赌债和偷拿东西去当的事,顿时顾虑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又不敢直接说了。

祝瑞鸿看胡氏吞吞吐吐,越发觉得她是在找借口,冷笑一声,“好啊,你这个时候,对我还没一句实话。”

祝瑞鸿冷冷地看向一旁的下人,问:“今天谁跟夫人一起出门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瑞鸿阴冷的目光从在场的人脸上划过。

“敢隐瞒的,一律打五十大板!”

“要是没人说话,那就所有人一起打!”

“对了,二少爷人呢?”祝瑞鸿瞪向管家,“还不赶紧给我把人带来?!”

“你跑去当铺惹出这么大一桩丑事,就是为了那不孝子的赌债吧?”祝瑞鸿扭头,重新看向怔愣了的胡氏,厉声斥骂道:“现在还想跟我遮遮掩掩?!”

胡氏没想到祝瑞鸿竟然已经知道了赌债的事,整个人越发懵了,颤抖着嘴唇惊慌无措。

祝瑞鸿看她那副仿佛受了委屈的样子越发火气上涌,一脚狠狠踹翻了旁边的凳子,“还不说?!”

胡氏又是一抖,终于不得不接受祝瑞鸿对当铺和赌债的事都已经知道了的现实。胡氏无法,只能哭哭啼啼地把实话说了出来。

祝子臻这会儿也终于到了,一看到祝瑞鸿便忍不住畏缩了一下,想要去寻求胡氏的庇护,然而他刚朝胡氏看了一眼,就被祝瑞鸿一脚踹到了身上。

“你给我跪下!”

祝瑞鸿刚听到胡氏说祝子臻赌钱欠了七千两想要隐瞒,偷偷拿家里的东西去当了凑钱,就知道这家伙果然是这几桩丑事的罪魁祸首!这会见到祝子臻一副畏畏缩缩、毫无担当的模样,祝瑞鸿忍不住痛骂起来:“还好意思到处看,你给我跪着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什么时候开始赌钱的?究竟在外面欠了多少?!”

祝子臻虽然想过祝瑞鸿可能会气得把他的腿给打断,但也没料到对方会上来就踹他,比他预料的还要更狠,顿时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地坦白道:“也就差、差不多半个月前才开始的……没赌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祝瑞鸿再不信他这些虚的话,“赌坊的人来要债,两万两都要到府上来了!”

“除了这两万两,还有多少没来及上门的?啊?!”

祝瑞鸿说着气得又是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直接砸到了祝子臻身上。祝子臻被砸得痛叫了一声,看着祝瑞鸿凶神恶煞的模样更加害怕了,连忙慌乱道:“没、没有了!就只有这两万两了爹,我说的是真的!”

胡氏看到祝子臻被砸,还吓破了胆子,顿时心疼不已,忍不住想要说话:“老、老爷……臻儿他这是被人陷害了呀,那当铺掌柜故意设计咱们府上,说不定就是跟赌坊合谋,臻儿是年轻不经事才不慎中了计,老爷打他做什么……”

胡氏上前想要求情,哪知道祝瑞鸿回头却是反手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无知蠢妇!”

“就算是被人坑害,他要是不去赌,别人还能摁着他写欠条不成?!”

“还有你!你干的才是最蠢的事!”

胡氏被打得彻底愣住了,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祝瑞鸿。

她从小便养尊处优,刚跟官阶还不大的祝瑞鸿成婚时,对方更是处处捧着她,现在自己都成了尚书夫人,对方竟然在这么些下人的面前动手打她的耳光?胡氏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然而祝瑞鸿却是半分懒得理会胡氏的难以接受,仍旧恶狠狠地瞪着她道:“这不孝子赌钱欠债,你不光瞒着我,还跑到外面拿着尚书夫人的名头大喊大叫,你的脑子难不成都被狗吃了?!”

“你知道现在外面传得多难听吗?你知道这对我的名声影响有多大吗?!”

祝瑞鸿用力地抓着胡氏的肩膀,凑近了咬牙切齿道:“光是那不孝子赌钱欠债就罢了,那还影响不了什么。但就因为你干的蠢事,人家都会说我持家不正、以权谋私、德行不佳!拿这个来阻挠我入阁!”

“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净在关键时刻拖后腿的夫人?!”

“要是这次我真的因为被你拖累错过入阁,那就别怪我之后跟孝文伯府撕破脸了!”

“……祝瑞鸿你什么意思?!”胡氏原本只是惶然无措,听到这话霍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祝瑞鸿,尖声叫道:“你这是要休了我?!”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给你生了儿子、打理家宅,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你就要休我?!”胡氏既气急败坏,又心痛茫然,“七出我犯了哪一条?你凭什么随随便便就要休我?!祝瑞鸿,你还有没有良心?!”

“能不能休你比我清楚,”祝瑞鸿冷冷地看着她,“这回我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下回你再干这样的蠢事,你看我会不会吝惜那一纸休书。”

祝瑞鸿推开胡氏,看了看一旁整个人都已经吓傻了的祝子臻,仍旧恨恨地道:“给我拿家法来!”

“不光去赌钱,还偷拿家里的东西出去当,惹出这么多事,还欠下了两万两,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这逆子一顿!”

这回没人再敢多劝,连胡氏都怔愣着不敢说话了,祝子臻也吓得不敢躲,被祝瑞鸿拿着竹鞭打得惨叫连连。

挨了几下之后祝子臻就忍不住哀叫着求饶起来,然而祝瑞鸿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用力地打下去。祝子臻忍不住想躲,还被他让下人摁住,落上去的鞭子也更加结实。

一二十下之后,胡氏实在看不下去,冲了上去挡在祝子臻身前,瞪着祝瑞鸿:“你就算要休我,但臻儿可是你亲生的儿子,教训一下就算了,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就这么几下,能打出什么好歹?”祝瑞鸿闻言却是不耐地让人把胡氏给拉开,“当初祝子翎十岁不到就挨了二三十鞭,这不孝子现在都这么大的人了,这几下有什么受不了的?”

“把夫人给带走。”祝瑞鸿紧紧皱眉,说:“这家伙现在这么不争气,能惹出这样的事,就是给你惯的。”

“你当着这尚书府的当家夫人,之前还挪用宁氏的嫁妆,祝子翎跟人成个婚,府里就捉襟见肘。”

“除了生了个儿子,管教后辈、管理内宅,你哪有一件做得好了?我若是真要休了你,想必孝文伯到时候也能理解。”

“你、你……”胡氏被祝瑞鸿这话彻底戳了心窝子,气得脸色阵阵青白,几乎要喘不上气。

挪用宁琬嫁妆的事明明是祝瑞鸿一开始就默认的,府里出了祝子翎的嫁妆就捉襟见肘,那也是因为祝瑞鸿喜好清名不在这方面钻营,导致没多少进项。她能把尚书府经营成这样,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平日里遇到其他贵妇,对她这方面都是夸的。

祝瑞鸿以前也说过她把家里管得好,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这样的说辞。真是……真是一朝时移世易,变脸就比翻书还快!

胡氏眼中已经越发有了怨憎之意,祝瑞鸿却依旧未曾在意,也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继续狠狠地打着祝子臻。

眼看着祝子臻连痛叫的声音都越来越虚弱,几乎就要奄奄一息了,胡氏也顾不得对祝瑞鸿的怨怼,焦急地连声劝阻,拼命挣开了拦着她的下人,再度跑上前去,心疼得眼泪直流。

“不能再打了!真的不能再打了!”胡氏连声哭求:“再打臻儿可要没命了呀!”

祝瑞鸿皱着眉,看祝子臻确实已经伤得不轻,自己也打得手都有些酸了,这才扔下手里的竹鞭,冷声道:“这两个月都不许少爷和夫人再出府!”

“谁要是敢偷偷违令,帮人出府,我就直接让人打上五十大板,赶出府去!”

祝瑞鸿看向形容凄惨的胡氏和祝子臻,冷冷道:“接下来你们都给我去祠堂里跪着反省,跪到这事能解决为止!”

祝瑞鸿说完,带着比来时还要更大的怒气,愤愤地甩袖走了。

胡氏看着他的背影,再转头看向痛得动弹不得的祝子臻,头一回对这个当初自己缠着父亲,说非要嫁给对方的男人产生了恨意。

祝瑞鸿还说怎么娶了她这么个夫人?明明是她该问自己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东西才是!

祝瑞鸿还不知胡氏开始对他心怀怨怼,虽然狠狠教训了胡氏和祝子臻一通,觉得这两人就是给他惹出祸事的罪魁祸首,但祝瑞鸿还是留了个心,准备去查查胡氏所说的“坑害”一事是否确有其事。

最好是真的有,那样他才能找到理由尽力把此事的影响降低。

可惜祝瑞鸿的希望落了空,尚书府的家丁又不是专业的探子,他让人查了一番,并不能查出太多的东西。虽然祝瑞鸿觉得祝子臻和胡氏就算再蠢,也不会在当铺真的没问题的情况下,闹出那样的事,但人家的说辞合理,还有契书为证,祝瑞鸿也没法找出什么漏洞来。

不过就算那契书没问题,胡氏搬出了尚书的名头,要让当铺掌柜稍微通融一下,按五分的价钱赎,除非两边有恩怨,正常情况下对方都应该卖尚书府一个面子,没理由不同意。

然而那当铺掌柜不仅坚持不允,还故意把事情闹大,转眼间就在街巷传开,确实是有人故意坑害的迹象。

祝瑞鸿当即就忍不住猜测是不是那几个入阁的竞争对手干的,可惜他抓不到什么证据,让人费尽心力打听了一番,却是得知那当铺背后是晋王的人,按说跟他应该没有什么矛盾。

祝瑞鸿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唯一一个解释

如今厉王几乎等于退出夺嫡之争,而晋王和誉王之间的争斗已经有越发激烈的趋势。因为他的岳父孝文伯是誉王一派,或许晋王便是为此觉得他也属于誉王一派,而不想让他入阁成功,越发壮大誉王的势力,于是才动了这样的手。

祝瑞鸿想到这一点,只觉得实在憋气不已。

他向来清正持中、明哲保身,并不欲明着参与夺嫡中的哪派,却还是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说来说去,这还是胡氏带来的麻烦!

若是誉王真的成了赢家,孝文伯府有了从龙之功、地位水涨船高倒是另外一种说法。但如今情势未明,他没沾到岳父站队的好处,反倒是先受其害,祝瑞鸿对胡氏就更不满了。

没能找到充分的理由给自己辩解,这回上朝,祝瑞鸿几乎都想干脆称病不出算了。但他到底也知道,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比起一味拖延、更加惹得永宣帝的恶感,还是尽早请罪、尽力自辩更有用点。

祝瑞鸿只能揣着自己费尽心思写好的请罪折子,眉头紧蹙地出了门。

路上遇到一些其他的官员,看到他时神色大多有些意味,看得祝瑞鸿脸色越发僵硬。

不仅如此,誉王碰见他时还皱了皱眉,问:“祝尚书近日是不是忙乱了些,着实有些疏漏。”

虽然祝瑞鸿始终没有完全松口,但暗中其实通过孝文伯府有些暧昧的表态,誉王已经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一方的势力,并不希望己方受损。

之前胡氏口不择言攻击祝子翎那事,只是私节,而且可以帮他实行拉拢祝子翎的计划,因此誉王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这回的事跟祝子翎无关,而是还明显影响了祝瑞鸿的德行评价,誉王就不是很满意了。

誉王主动过问,祝瑞鸿却是心情越发糟糕,如果真是晋王出手,他也算受对方的牵连,这会儿哪儿能有好脸色。

祝瑞鸿拱了拱手,有些冷淡道:“劳殿下挂念,微臣最近确实事忙,无暇顾及琐事,让小人钻了空子。”

誉王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眉头微挑还想再问,然而祝瑞鸿已经借口要迟到往里走了。

誉王这还是头一回被祝瑞鸿不给面子,不由脸色微沉,这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危险感扑面而来,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扭头发现是容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见他看过去,对方神色未变,漠然地收回了视线,仿佛只是随意扫过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一般,从头到尾毫无波动。

然而只是这样一眼,却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感。

誉王看着同样远去的容昭,差点维持不住一贯温和的脸色,忍不住咬了咬牙。

想到才听说的从太医院传出来的消息,誉王在心里冷笑一声,有了主意。

朝会上,果然几项大事议过之后,祝瑞鸿的那几个竞争对手就开始对他发难了。

这些人把事情说得严重,永宣帝听了果然脸色越来越沉,冷声问:“祝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祝瑞鸿忍着听那些人明嘲暗讽的气闷,并不与他们争辩,而是直接对皇帝行了个大礼,直接恭敬请罪道:“微臣管教无方,贱内言行无状惹出此等事端,愿由陛下处置。”

看他态度好,永宣帝脸色稍微好了点,参他的人却是紧跟着出声道:“祝尚书这是承认自己有以权谋私、欺压良民的行径了?”

永宣帝脸色又变了变,“祝尚书,你怎么说?”

祝瑞鸿始终低着头,用最恳切的语气道:“微臣虽管教无方,但如此罪名,却是万万不敢认。微臣的行事人尽皆知,向来不敢多揽权。此次贱内也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绝无章御史所说之心。”

章御史当即质问:“祝尚书说不是便不是?若非始终存着此心,又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口而出?依臣看来,恐怕除了这次,祝尚书的亲属家眷,还有更多类似的行事不为人所知才是!”

“章御史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微臣行得端坐得正,敢说你口中罪状皆是子虚乌有,恶意揣度!若是不信,你自去查证便是!”祝瑞鸿显得理直气壮起来。

“查当然得查!但此次之事已经板上钉钉,京城百姓都在说堂堂尚书原来就是这样盛气凌人、以权谋私,祝尚书总该给百姓们个交代不是?”

两边果然打起了嘴巴官司,永宣帝坐在上首皱着眉,一时没有说话。这时突然有个令人意外的声音道:“我看对祝尚书此事,倒也不必太小题大做。毕竟流言无稽,添油加醋也是常有的事。”

“不然还正有传言,说四弟将自己的王妃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呢。”

誉王笑着说了这话,仿佛是随口一说。然而其他人听得都是一愣,接着都忍不住悄悄看向了本来置身事外,现在却突然被誉王拿矛头刻意指向的容昭。

容昭冷淡抬眸,满是阴鸷戾气的视线投向誉王,语气森然道:

“哪儿来的蠢货,说这种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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