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有些发僵,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久久都无法回神。
夏清浅皱了下眉,不满的用手捏了一下他的耳朵,气急败坏道:“你给老娘放松,别特么硬的像块石头一样,老娘睡不舒服!”
挽月的眸子动了动,最终还是软了下来,不过嘴里却怨念的说了句:“娘子…我还在生气!”
夏清浅白了一眼:“那你生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挽月不可思议的反问:“你这样让我怎么生?”
她将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深呼吸一口他身上的瓜子气息,满足的闭上眼睛:“闭上眼睛生!”
挽月震惊了,许久后,他委屈的将她的身子搂紧,喏喏的喃呢:“娘子…我生不出来了…”
夏清浅微微勾唇:“那就睡觉吧!”
半响后,传来挽月的哀怨之音:“娘子…”
他好无力,明明刚刚那么愤怒,恨不得想要杀人,可她这样,却是让他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第二日之时,夏清浅直接让人牵了一辆马车停在了酒楼旁边。那沈立宁不是说不能随便在街道上摆摊吗?那她不在街道上摆就是了,她直接把烧烤炉子搬到马车里。
这样既免得大家蜂拥而至的拥挤,也能避免了她与挽月风吹日晒,岂不是快哉?
本来生意依旧的好,可也不知道是季节的问题还是怎的了,这天属实是闷热,而且好像这一个月都没有下过雨。
这让夏清浅有些烦躁,尤其是在马车里闷着,不一会儿汗水就流出来了。
至于酒楼,那就更别说了,因为有火锅烤鱼的加入,让屋内热的像个蒸笼。
那些吃饭的客人们,也都纷纷的抱怨起来,太热了,闷得慌等等的词汇。
夏清浅是听在耳里,烦在心里,这里又没有电扇,简直是难熬。
有时候挽月见她实在热的紧,直接把帕子打湿给她擦擦脸,虽是只能缓解一阵,但对于她来说,也知足了。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就在夏清浅与挽月顶着炎热的气息,忙的不可开交之时。
另一边的沈立宁,将临安所有米面粮食铺子的东家都笼聚在了一起,互相吃吃喝喝,相谈的甚欢。
一开始沈立宁只是在客气的劝酒,不一会儿,便开始转移到粮食的话题上去…
许久后,酒楼内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好!我支持沈公子,这回定要让那夏家倒闭!”
“早就看那夏怀钱不满了,还独霸临安首富之位,夏家算个什么东西?呸!这笔买卖,我们干了!”
这一切夏清浅浑然不知,一场天大的阴谋正在向她靠拢!
此刻的夏清浅,终于在天落黑之际,收拾了东西,与挽月二人从酒楼内走了出来。
天热,她实在是撑不住了,而且这一身的黏腻与酸臭气息,就算她想再坚持一会,也觉得不妥了……
二人像往常一样,正准备往家走去,忽然大街上传来一阵阵的喧嚣,听声音像是叫骂,又或者在驱赶什么。
夏清浅与挽月对视一眼,疑惑的朝着声音出处看去,没一会前方便跑出来四五个人,而且看衣着打扮,俨然是几个乞丐。
他们手里还抓着三四个馒头,有些人拿不下,甚至嘴里还叼着…他们急匆匆的向前跑去。
当他们越过夏清浅和挽月之时,眼底还挂满戒备。不一会他们身后接着跑出来一个穿着围裙的老头,看年纪得有五十多岁,跑的呼哧带喘,明显很吃力,但仍是脸红脖子粗的追着前方的几个人。
“站住!哎呦…你们给我站住!”
这一幕让夏清浅一脸茫然,而挽月则趁机上前将那围裙大叔拦了下来:“别追了!”
围裙大叔大喘气的推搡挽月,气急败坏的大喊:“让开,老朽要抓住那几个偷窃的小贼!”
挽月眉头微蹙,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碎银:“我替他们付了!”
围裙大叔愣了一下,瞅了下挽月又看了眼夏清浅,接过银子后,摇了摇头:“哎…真是世风日下,盗贼横行呐…多谢公子……”
说罢直接转身一步一喘的离去。
夏清浅一脸疑惑的看着挽月:“你认识那些人?不是我说啊,你这可算是纵容他们偷东西了啊!”
挽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直接握住她的柔荑,向着反方向走去:“应该又是流民,你没发现这几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夏清浅当即反应过来,这几天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不是久病哼哼,再不就是一阵阵呼喊,大吵大闹的,有时候她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听到府外传来的异样声音。
夏清浅沉思片刻,紧接着大吃一惊的道:“你的意思是,那些都是流民?这偷东西的事每天都在上演?天…官府不管的吗?在这样下去岂不是要乱套了?”
挽月摇了摇头,忧心忡忡的看着前方:“恐怕已经乱套了!”
夏清浅一顿,这才发现前方居然有一群人打在了一起,而且看情况居然是因为馒头!
她不可思议的咽了下口水,眼前的情况属实是令她不敢置信,那群人翻滚在地上,脚踩另一个人的手臂,一个个下死手的去争夺那地上脏兮兮的馒头,而其中一个矮个子的则不甘示弱的率先夺走大咬了一口,但很快便被人揍的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夏清浅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的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说罢直接松开挽月的手臂,跑上前去查看那个矮个子的人。
其它人闻声,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便跑了,在一眨眼的功夫,人都不见了!
夏清浅见到这一幕,心下满是怒气,深呼吸一口气后,蹲下身来查看那个小个子的人:“喂,你还好吗?”
那人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紧接着慢慢的爬起来,脚步踉跄的直接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一幕让夏清浅有些看不懂了,她还想上前去问些什么,可却被挽月拦了下来:“别去了,那孩子怕我们!恐怕是一路都逃难而来,被人打怕了!”
夏清浅心下微沉:“难道他们都是靠着偷东西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是孩子?我都没看清他的样子!”
挽月叹息一声,拉着她往回走:“那孩子手腕较细,明显还未发育全,恐怕正如你所说,一路偷来的!只不过……”
夏清浅抬眼,见他一脸的哀愁与困惑,担忧的抱住他的手臂:“怎么了?你脸色不好…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挽月摇了摇头,弯月之眸里充斥着凝重:“就算荆州打仗,也不应该有这么多流民,他们现在已经算是暴徒了!”
就在夏清浅还要说什么之际,一个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吓的她差点大叫出声。